李馴問莫明:“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怎麼一夜都沒回來?”

“昨天晚上,沒去哪裡,我去林組長家裡拿槍了啊!不對,我還想知道你們去哪裡了呢,我回來敲了半天門沒人應。”莫明閃爍其詞。

他們的鑰匙是分開帶的,儘管麻煩一些,可如果你老是從樓上樓下開門進進出出,萬一被鄰居撞見,不就被人揭了自己老底嗎?

“你的槍呢?”衛致良看他有點不對勁。

莫忱語氣很沉重,問:“昨天晚上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槍不見了,我昨天回來的路上,被人偷襲,在大街上昏睡了大半夜,醒來時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錢也都不見了,找了半天路才走了回來。”莫明覺得說出這樣的糗事,很沒面子。

李馴說:“你是在哪裡被人襲擊的,難道你從林志江家裡出來不會坐車嗎?”

莫明說:“就從林家出來沒多遠,在那附近被人襲擊的,我還沒走到大路上去攔人力車。”

這就奇怪了,什麼人敢這樣子下手,而且莫明也太不小心了,這樣都能給人搶了槍去,幸好他人沒事。

莫忱嘆了口氣,說:“算了,沒事就好,真是虛驚一場。”

李馴仍然還在懷疑林志江,說:“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如果是林志江自己策劃的呢,他夫人不是說他和莫明一起出去了嗎?”

衛致良說:“莫明你可知道,為了找你,我們都差點和林志江打起來了!”

莫明一愣,說:“啊,林組長沒和我一起出來啊,槍就是他在家裡交給我的。”

這擺明了林夫人在說謊!

林志江的夫人為什麼要說謊呢?

還是說她根本不知道實情,把別人當作了莫明,如果正好林志江是和別人一起出去了呢。

事情的真相會有很多種可能,不過現在他們是沒辦法再去找他問清楚了。

李馴又問:“他們交給你幾把槍?和你見面的人長什麼樣?”

莫明說:“只有一把!”

莫明又把他見到的林組長外貌特徵描述了一遍,他們確定他口中所說的人的確就是林志江。

太蹊蹺了。

本來就沒指望他們會還槍,而他們明明借了兩把槍去,卻只還了一把,現在又被人搶了,到底他們的動機是什麼。

也許莫明根本就沒說實話。

李馴說:“莫明,你從他們家裡出來,就沒發現身邊有人跟蹤嗎?難道一點都沒察覺出來?”

“這個……”莫明吞吞吐吐。

他心裡肯定有鬼。

莫忱說:“你身上當時帶了多少錢?該不是遇到地痞流氓了吧!”

“錢倒不多,也就一兩百吧。”莫明輕描淡寫地說。

一兩百還不夠多,你說你沒事帶那麼多錢在身上做什麼呢,這是多厚的一沓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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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這還槍又是誰的鬼主意,那些人到底在打什麼鬼算盤。

李馴覺得此事應該跟林志江脫不了干係。

他問:“莫組長,上次我給你的兩根金條,你都用完了嗎?”

“沒有,萬先生那裡我只是孝敬了他半根金條,說實話他幫我們根本就不是為了錢,至於是因為什麼,我也不懂,應該是他的一片愛國心吧。”莫忱對萬先生一直很敬佩。

那就是說他現在還剩一根半的金條,那可是近一斤重的硬貨啊。

難不成是有人獲知他們突然變有錢了,想打劫?

衛致良說:“我還有兩根小的,沒動過。”

沒問你呢,真的是不打自招,不說的話莫忱都不清楚他們還留了一點私貨。

“什麼金條?”莫明一直矇在鼓裡。

李馴說:“你們別帶亂了節奏,讓我整理一下思路。莫明,你真的沒發現被人跟蹤嗎?也許他們的目的,是想跟著你,好找到我們的住處。”

莫忱贊同:“有這種可能!”

看來錢是好東西,也是壞東西,什麼人啊,竟然這麼大膽。

“我發現了,我覺得不對勁,就回頭找那人,問他到底想幹什麼,結果就被打暈了。”莫明總算說了實話,看來他覺得這才是最丟臉的事情,想跟人家正面剛,卻沒剛過人家。不是剛拿了槍嘛,直接把他撂倒不就完事。

唉,看來沒學過脫梢的人真的是遇到被人跟蹤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你自己一個人就直接跟人家對質,不是自找死路嗎,知道身後有人,你倒是趕緊溜啊。

“是什麼人,看清楚了嗎?”李馴想找到一點線索。

“天太黑,沒看清。”莫明悻悻地說。

這個人手下留情了,應該是僅僅想要圖財,那他們估計是在打金條的主意,而且事情林志江肯定有參與。

就算沒參與,也絕對縱容手下的人犯渾了,賊人就在那幾個人之中,不然怎麼會這麼巧,知道莫明就會去他們那裡取槍。

說到底還是莫忱不夠謹慎,這麼反常的情況都不提防,不就一把槍嘛,要來也沒什麼大用,現在保住大家的安全才是最主要的。

李馴說:“我覺得一組的人非常不可靠,往後千萬要小心,儘量不要跟他們打交道。”

莫忱說:“你還是在懷疑他們對吧,從現在這些現象看來,我覺得他們確實應該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可惜我們沒有證據。先不用理會他們了,反正我們也沒什麼大損失。”

李馴不以為然,這可不是什麼虛驚一場,要是莫明讓他們跟蹤到克萊門公寓,這可一切都完了呀,到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他們如果又再投靠了日本人的話,就再不只是錢財損失那麼簡單。

而為什麼他們把莫明打暈了,非要扔到大街上去,如果等他醒了再跟蹤不更好嘛。

換作李馴的話估計會真這麼做,但是有的人做賊心虛,擔心自己已經被認出來,可能就不敢這麼幹了。

這些僅僅是他對這件事情的推理分析。

其實李馴知道莫忱剛才所說的話似乎只有穩定大家情緒的用心。

李馴說:“事已至此,我們就都挺莫大哥的,不過我們今天這樣一鬧,恐怕一時半會兒沒法收場,如果趙隊長真的怪罪下來,到時候我親自去跟他解釋。”

說解釋實在是太隱晦了,能解釋得清楚嘛,拿什麼去解釋。

他已經有了主意,當然是用錢消災。

金條,有誰不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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