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放心，我會讓你去找一個人，他能幫你的忙，現在這種時期，我就不陪你一道，都已經安排好了。”
李馴根本就沒說要什麼東西，黎振凡就什麼都知道了，還答應得那麼乾脆。孟茗鈺這效率也太高了，什麼都幫他想到了。
那這個人到底是誰，李馴有些好奇誰這麼厲害，能夠在這個時間裡還能搞這種生意。
李馴在黎振凡那裡接過了一張紙條，這個人叫做老嚴，住的地址也就在法租界。他並不希望和李馴在外面會面，而是直接讓李馴去那個地址找他。
黎振凡又說：“你記住這些字了嗎？如果看完了，可以給我燒掉。”
“我都記下了。”
這也太嚴密了，看來這個人的地位可不低啊，不過他們之間都習慣了做保密的工作，算是對這些做法有些默契。
很多涉及到厲害關係的信件往來，曾經李馴也是需要利用密寫技術來傳遞的。
李馴並沒有直接去找這個人，他在等衛致良進城。
就在一兩天後，衛致良總算是成功潛入了上海，按照李馴他們給的地址，他敲開了門。
“太好了，你總算來了，兄弟。”金恭打開門，喜出望外。
“怎麼樣，路上碰到檢查了嗎？”李馴關切地問道。
“還好吧，都是偽軍在設卡，我也沒帶多少東西，老樣子，給他們點現金，就都放行。”衛致良看起來一臉疲倦，但難以掩蓋心中的喜悅。
“金條帶了多少？”
衛致良放下行李，在裡面的衣服中，掏出一些小金條，這些都是一兩重的，算下來總共十幾根，價值不菲。
“還有一些中儲券，現在到處都通用這個貨幣，不過好像不經花，這物價一天一個價。”
李馴說：“知道為什麼叫你來嗎？”
“不知道。”衛致良搖了搖頭。
“好事，你不是一直想做藥物生意嗎，這次機會來了，不過我打算讓金恭陪我先去找人談一談，事情談好了的話，到時候我們在一起做。”李馴簡單說了一些他的計劃。
他現在也無法說清楚到時候是要怎麼樣交易，貨從哪裡走出去，讓誰去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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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李馴和金恭按照黎振凡說的地址，去找那個老嚴。
李馴和金恭自我介紹了一遍，說明來意。老嚴讓人將他們領了進去。
“嚴老闆，我們來是想和你談合作的事情，聽說你能找到那些藥物嗎？”
“你們需要什麼藥品，要多少？”老嚴微微笑著。
其實他也不老，真名叫做嚴啟帆，看起來也就三四十歲，人很隨和，沒有一點架子，這和李馴特別像。
“就是一些磺胺、盤尼西林之類的，這種東西現在太缺了，有錢都買不到。”李馴說。
老嚴說：“以前我是有這個渠道，現在日軍再和盟軍交戰，可能需要等一段時間，貨船都到不了上海。”
“那大概什麼時候才有？”
“這個不好說，如果有貨我會聯絡你，你留個聯絡地址就行。”
“那我們怎麼交易，定金是幾成？”李馴問。之所以問這麼清楚，是因為他還得去找舒怡薇介紹的那個下家，再和他談一些細節。
“你們要多少？我的價格都是隨行就市的，第一筆交易的話，我收你一成定金，以後就不用了，我們講究誠信，但是如果你從我這裡拿貨的話，不管以後有沒有貨源，你都不能再到別人家去找貨源，否則以後就沒法合作了。”嚴啟帆說明了自己的要求。
李馴說：“好的，沒問題，那我們先告辭了，合作愉快。”
嚴啟帆說：“這位老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他指的是金恭。金恭一愣，說：“不會吧，我們好像沒有碰過面，可能我的面相比較有普遍性吧。”
“也許吧。”嚴啟帆只不過是注意到這個人，所以簡單和他接觸一下，他得瞭解每個和自己合作的人的大概背景如何。
兩人和老嚴告別，回到亞爾培公寓。
李馴打算找時間再派金恭去聯絡劉方北介紹過來的那個下家，商談具體的交易流程。
閒下來了，想到之前衛致良幹的那件事，李馴問：“致良，是你把那些照片賣出去的吧？”
“是啊，我想反正那些照片她也不感興趣，我們廢了那麼多精力才得到的，我問了很多家報社，別人都出不高價，沒辦法，我就多找了幾家報社，每家賣給他們一張。”衛致良一臉奸笑。
“你啊你，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賣了多少錢？”
“總共大概五千元吧，我本來想把所有的照片都賣光，再和你說。可是沒想到事情發生那麼突然，你讓我回奉賢縣，就把這件事情耽擱了。”
衛致良將這筆錢都帶在了身上，全是中儲券，他把錢拿給李馴。
“錢你收著吧，到時候需要支出的話，我會讓金恭找你，你可別亂花，這可是公產。”
“那我怎麼敢，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大家好。”衛致良一副狡黠的樣子。
等了一會，他又說：“我昨天出去轉了一圈，很多商店都已經開業，不過聽說公共租界那邊的人都很慘，很多人流離失所，飯都吃不上。可是那些歌舞廳，生意卻比以前都更加紅火，這是為什麼？”
這傢伙肯定又是想去這些地方鬼混，要是把他仍在奉賢縣，恐怕他是沒法活下去的。
李馴說：“要保住你那條小命，現在還是別去那些地方的好。”
這話很不好聽，李馴的臉色也很嚴肅，衛致良能聽出來這是什麼意思，這就像是給他下了命令一樣。
當然別人不一定能聽得出來，衛致良太瞭解李馴，肯定明白得了。
金恭從外面回來，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
“怎麼樣，是不是談妥了？”李馴問。
金恭說：“挺順利，他們說可以付我們兩成定金，而且是長期合作，需要要大批量的貨，價格由我們定。”
“怎麼交貨呢？不會需要給他們送出上海吧？”
“送到奉賢縣，他們有人在那裡接應，應該是從海上走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