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情報！”餘克敬對李馴豎起了大拇指。
一到亞爾培公寓裡，李馴將韓慶雲交給他的東西拿給了餘克敬，現在他好像成了他們眼中的“紅人”。
可是按理說這些應該都是韓慶雲的功勞，或者說他們都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餘克敬好像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他還想詢問李馴和老韓見面的經過，打算留李馴在家吃飯。
實際上，李馴可沒有付出多少，他只不過是一個搬運工而已，他也不知道所謂的敵人的“秘密”。
李馴並不習慣餘克敬的說法，聽到“情報”這個詞，他說：“這話說的，好像我擷取了日本人的重要機密一樣。”
他當然知道韓慶雲報告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其實這些東西有些都已經是公開的，一點不難獲得。
相比之下，日本特務機關更會重視這些情報的收集，而軍統之所以要走這麼一條路，跟平時不重視有關。
日本人對於“情報”的熟稔與依賴的程度，出乎別人的意料。
像一些有社會地位的人物，就很容易受他們的重視，哪怕僅僅是一些個人信息，愛好，也許你不用幹什麼，那些日本情報人員就會像蒼蠅一樣盯上你。
你不去找他，它會來找你。
很多人實際上就是這樣被拉下水，做了漢奸，但蒼蠅不盯無縫的蛋，日本人也不是隨便什麼人的情報都要，而且他們肯定還會對此加以分析。
日本人的報紙流通量是世界上最大的，幾乎所有人都喜歡看報，不過李馴他們平時是基本不看的，偶爾有需要才會看報。這也就是區別，更可惡的是，那些小報上的很多內容都是低俗或者是慘雜著許多的漢奸文化和理論，完全也沒看它的必要。
真正能讀的抗日言論，他們現在越來越接觸不到了，這是他們與76號新聞戰的結果，雖然現在還沒分出個勝負。
日本人的“情報網”遍佈每個領域，對於戰爭起到了不少的便利，他們對這個對手非常瞭解，很多情報其實就是那些漢奸提供給他們的，而且到了現在，更是已經完全沒有秘密可言。
整個軍統上海區幾乎全部暴露在敵人的眼皮底下，只不過他們還自以為安全。
“不管是不是你蒐集的，但你確實在這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對於我們來說，白雲提供的東西，就是敵人的機密啊！”餘克敬還是一副讚許的口氣。
李馴說：“我是不覺得我有什麼成就，這種小事，以後你們儘管吩咐我去做便可。”
餘克敬笑了笑，並沒再說什麼，他讓李馴去找餘吟秋。
餘吟秋已經放假，她見到李馴下樓，連忙招呼他坐下來。
餘吟秋說：“李大哥，你們在那邊住得還習慣嗎？”
沒想到她和他聊起了家常。
李馴回答說：“還好吧，不過我們那邊的環境沒有你這裡好，住在洋房裡面，能聽到外面的狗叫聲，很是煩人。”
“你去過那個跑狗場嗎？那裡面都有什麼人啊，要我說那些小狗也怪可憐的，沒事還被人趕著跑，給人當把戲來看。”
“你是被他們吵到，有什麼可憐的，我覺得狗就是狗，怎麼能把你的思想加到它的身上去思考問題。”李馴並不贊同她的看法。
“沒想到你這麼沒愛心，狗也是有生命的好吧？”餘吟秋嬌怒。
話不投機半句多，李馴並不喜歡她說話的語調，不過他覺得和她交流還是蠻有意思的，就是會不自覺地就拌起嘴來。
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也就僅僅是各人對事情的不同看法而已。
餘克敬說讓他留下來吃飯，看來只是一句客套話罷了，他們幾個人中根本就沒有一個會做飯的。
“我也沒什麼事情，我先回去了，等你大哥忙完的話，你跟他說一聲。”
餘吟秋沒想到李馴轉變得這麼快，剛才看他還好好的，這麼快就要走。
她沒有回答，像是有點生氣。
李馴看著默不作聲的她，一時間沒想明白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他又並不忍心馬上就走，他拿起煙，轉身到門口抽了起來。
“不準吸菸，你什麼時候開始吸菸了，年紀輕輕的不學好，現在不是全國都提倡新生活運動嗎？”餘吟秋馬上就來阻攔。
李馴說：“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上海都淪陷兩年了，再說這是在法租界，誰管得著？”
說來也是，他們還規定所有人員不許吸菸，不許結婚，不許這個那個的，還不照樣大多數人都在做著那些不許的事。
“這裡是我家，我說了算。”餘吟秋朝他吼道。
真是見了鬼了，李馴直接出了門，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反正到外面他就可以吸菸了，留在她家裡的話，那種氣氛實在壓迫得他喘不過氣來。
想到可能以後會經常遇到餘吟秋，李馴很頭疼，但他又不能拒絕這樣的任務。
其實韓慶雲的情報到底有沒有，誰也不清楚，因為他提供的陳明楚那些人的資訊，或許有用或許也沒用。
這個行動一直是由劉武鴻負責的，他已經安排了一個原來王逍的得力助手到76號裡。此人叫做馬河圖，對王逍和陳明楚他們本身就很接近與熟悉，所以說韓慶雲知道的還不一定比人家多。
現在王逍也用馬河圖當做自己的保鏢，王逍從舊部裡招攬了幾個特工，跟著他一起為萬章賣命。
這當然包括劉武鴻，可王逍想不到的是，他們這些人其實是來想取他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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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他們一直在一起出生入死，感情倒是有的，對他們自己來說，王逍的叛變，如果能勸他回心轉意那當然最好不過。
不過上頭已經有明確命令，如果實在沒辦法的話，需要他們執行對王逍的密裁令。
要如何做出選擇，這就要看劉武鴻和馬河圖自己了。
還有那個派來擔任區長的徐錫恩，他也接受了勸說王逍的任務，可是他不敢去實行，王逍的家人也確實聯絡過他，讓他去見面，但是徐錫恩哪敢前去。
所謂的勸說，其實不過是想跟他們暗地裡聯絡，把對方發展成像韓慶雲這樣的人物為已所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