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平靜而有力量的目光讓穎兒無法繼續直視。她偏轉過頭,卻又不甘的轉回來。

“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程穎兒無比委屈、無處發洩,竟是哭了出來。又怕驚擾到別人,她咬著下唇,不停地抽噎著。

薛姨眼底閃過一絲憐愛,目光漸漸變得溫和。

她望向遠方,嘆了一口氣:“你父親早料到會有這一天,所以當他知道那些人的打算之後,就順水推舟的將一些事情提前了。”

程穎兒聽到這,不由得皺起眉頭,顧不上臉上還掛著淚珠問道:“什麼事情被提前了?這和那些護衛的死有什麼關係?”

薛姨看著程穎兒搖了搖頭。

“她們的生死,從你召集她們開始,就已經攥在你的手上了。如果你能從指揮她們做事中,學到一些東西,死一些人又算得了什麼?”

停頓了一下,薛姨有繼續說道。“其實從你出生開始,她們的意義就註定了。只不過以前你從不輕易‘使用’她們,所以你父親...當然也有時候是我,指揮她們做一些基本的保護工作。”

“你是說,她們的死是因為我?薛姨,如果你提前預警...”

“穎兒!”薛姨打斷了程穎兒的話,沉聲說道。“我還能護你多久?說句大不敬的話,總有一天你父親也要離你而去。在那之前,所有可控範圍之內的損失,都是值得的!”

“可是!...”

話只說了半句,就被薛姨突然的動作打斷。

薛姨迅疾的將穎兒拽到身後,一枚鐵箭“咄”的釘在了地上。隨後薛姨轉身面朝箭支射來的方向,一手張開護在胸前,另一手抽出腰間軟劍。

“敵襲!散...”話未說完,一支箭已經釘在她剛來得及掩在胸口的手上。

“薛姨!”程穎兒在身後並不清楚情況,但從薛姨的身體反映上感覺她好像中箭了。

“先走!”薛姨猛地將她推向一顆樹的方向,回身將另一支箭劈掉。劍身顫個不停,她知道這次來的是個高手。敵明我暗,程穎兒經驗不足,貿然迎擊恐怕要吃虧。

程穎兒被推出去的一瞬間,就有如芒在背的感覺。只見她身體如蝦一樣快速弓起,迅疾回身用刀鞘抵擋了一下。

“砰”的一聲,程穎兒借力又退出幾步,腳下一踮,身體如燕子般沒入一顆大樹後面。

“咦?”偷襲的人有些驚異。剛剛薛姨的應對已經被他算計好了,但是程穎兒的表現卻有些出乎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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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周圍護衛快速圍攏過來,其中還有不顧傷勢的薛姨,他微微搖了搖頭,迅速消失在了眾人視野之中。

一群人忙亂到後半夜,都沒有找到刺殺者蹤跡。

有護衛幫著薛姨包紮傷口。大概有20多個人面露沮喪的站在周圍。

“怎麼回事?”連續的遭遇和傷勢,讓薛姨有些疲憊了。

“我們沒有任何異常發現,甘願受罰!”

幾人正是撒出去最遠的暗哨。從白天的遭遇戰到晚上的行刺,她們如同虛設、接連出錯。這讓幾人有些心驚的同時,也知道罪責難逃,不如直接應下。

“我問怎麼回事!”薛姨眼神凌厲了起來。“從小經受培訓,以暗衛中的精英為榜樣,以影衛為目標。我想問,你們到底在做什麼?難道忘了自己的使命了嗎?”

“屬下不敢!”這些人跪在了薛姨面前,其中一個淚流滿面,哭訴道:“我們一直保持警戒,全然沒有放鬆。但不知為何,他們就可以從容的穿過我們,接近駐地姐妹。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好像也知道最佳撤退路線,如果不是白天目標明顯,人也不較多,我們恐怕還是會被他們逃了。”

薛姨看著護衛罕有的緊張無措,眉頭微微皺起。

“薛姨,不怪她們。如果之前內部出問題的假設成立,那麼她們的慣用防護套路應該早就被知悉、破解了。當務之急,還是找到應對之法。”

許久沒出聲的程穎兒說著話,揮手示意這些暗哨離開,自己接過繃帶幫助薛姨完成最後的包紮。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例行法度不能破,該罰還是要罰的,不然以後還怎麼管?”可能是程穎兒力道沒有掌握好,薛姨牽扯了一下嘴角,忍住沒出聲。

“我弄痛你了吧?”程穎兒連忙將繃帶松了松。

“這種活就不是你該去做的,讓文慧來吧。”

“薛姨,”程穎兒只好將手裡的活再次交給護理人員。“我是不是表現得很差勁啊?”

薛姨帶著笑意看著眼前有些害羞的程穎兒,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

“穎兒已經很不錯了。我像你這個年紀,還是只顧著玩呢。”說著,她突然有些回味的說道。“這一轉眼,我也老了,穎兒也成了大姑娘了。”

薛姨握著程穎兒的手站了起來:“現在形勢危急,我們不能就這麼待下去任由賊人從容佈置。”

她四下望了望。“穎兒,這個地界往南200裡,便是新福。途中200裡分佈十幾個村莊,但都不足以遮蔽我們這支隊伍。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程穎兒沉吟了一會兒,問道:“東西兩向各有多少裡可以到大城?”

薛姨露出笑容:“往東50裡便是舊城燕安。往西則需要100餘里,可到泰州。”

“泰州往南是什麼?”程穎兒追問。

“呵呵,”薛姨有些開心。“不過10裡便有條大河,名叫順天河,河寬500餘米。大河再往南60裡便是乾州,乾州東南百里便是常平府,也就是江南第一鎮。”

程穎兒看著薛姨,有些驚訝:“你知道我會走這條路?”

薛姨笑著輕撫她的頭髮。“你沒有追問燕安,而是泰州,我就知道你的選擇了。不過我認為你選擇很正確。

燕安雖近,賊人卻斷然不會讓我們過去。而且我們畢竟是朝廷要抓的人,如果去燕安,說不定在料定之下,真的就是自投羅網了。”

程穎兒點了點頭:“所以我想提高一些難度。”

薛姨的笑容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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