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沒搞她
叉子一行還未走到校門口的保衛處時，就遠遠的看到在黃亮的路燈下，一棵粗壯的香樟樹邊上，賀赫坐在地上，背靠著香樟樹，一隻手揮舞著，嘴裡大聲嚷嚷著。
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女孩子，把衣裙夾在腿彎處，蹲在他的身邊，保衛處的顧少偉，就站在邊上、警衛室門口，看著他們。
靜謐的夜裡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滾開！你離我遠點，現在給我假惺惺，我的名聲現在都被你搞臭了！我以後還怎麼混江湖！”
隨著他揮舞的手臂，叉子猜道：“賀赫對女孩子也太粗暴了些。”
漸漸走得近了，叉子看到賀赫倚在樹上，斜著身子，似乎還要噴口水，於是喊道：
“賀赫！”
賀赫歪著頭，眯著眼睛，瞟了他們一眼，“叉子、秀才、阿鳥？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怎麼來了？”叉子有些笑了，“這要問你，要不是你喝酒喝成這個鳥樣，我們會來？！是童姥打電話讓我們來的，童姥估計也快到了！”
“完了！這下我完了！”賀赫雙手抱著頭，“連童姥都來了！我完了！”
邊上的女孩子想過來安慰他，賀赫一甩手，把她推到了地上。
“幹嘛呀！”女孩子聲音柔柔的、嗲嗲的，“你弄疼我了！弄壞肚裡寶寶怎麼辦？”
叉子他們一聽，大吃一驚，“我擦！孩子都搞出了？！猛，賀赫真的太猛了！”
“滾滾滾！你你你給我滾！”賀赫對女孩子吼道，“我我我我什麼時候搞過你！少少少在我兄弟面前壞我名聲！”
然後賀赫又對叉子他們說道，“叉叉叉子，別聽她胡說，我是什麼人，你們還不清楚？！”
叉子、秀才、阿鳥他們相視一眼，心領神會，“嗯，我們懂得！女朋友換了幾個了，誰知道你有沒有搞啊！”嘴角露出賊笑，不過對於喝醉酒的賀赫來說，無法感知。
遠處又傳來了腳步聲，幾個清脆的談話聲，叉子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在黃色光芒的路燈下走來三個人，走在中間的正是他們的輔導員——童姥！另外分別是單萫絮和龍梅。
又一串腳踏車震動的聲音在校門外響起，似乎是有人從腳踏車上下來，然後推行從側門進來，叉子扭過頭來一看，“我擦！學工部的秦奮老師也來了！完了，賀赫這次有好戲唱了！”
童彤走到近前，秦奮也把腳踏車停好走了過來，顧少偉也從警衛室門口走了過來，賀赫還半倚在樹上，他的女朋友扁芷看到童彤一行過來，依舊坐在地上不肯起來，一隻手撐著地，一隻手放在小腹，一臉委屈的看著賀赫。
“秦老師，您也過來了啊，顧老師，不好意思哈，給您添麻煩了！”童彤分別向秦奮、顧少偉說道。
“老顧也給我打了電話，我就過來了，”秦奮說道。
“你問問啥情況，趕緊處理一下，把他們弄回去，在校門口這邊、大半夜的嚷嚷鬧鬧，像什麼話！”顧少偉對童彤說道。
“好嘞，我立即處理！”
童彤走到賀赫近前，語氣嚴肅的喊道：“賀赫！”
正在低著頭的賀赫，沒有注意到童彤的到來，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喊他，“噢！”了一聲，然後斜抬起下巴，半仰著頭，想看了一眼是誰，定睛一看，原來是童姥！
賀赫的酒意一下子醒了大半，然後晃晃扭扭的貼著香樟樹想站起來，可是腿就是使不上勁，叉子秀才見狀，連忙過來把他攙扶起來。
“童童童……姥！”賀赫嘴裡的舌頭似乎被打了結，說話有些不順溜，“您咋咋咋來了？”
“我咋來了？”童彤怒極反笑了，“還不是你給招來的，你長本事了啊，喝喝喝，喝醉了酒，結果倒好，把我們都給招呼過來了！”
“我沒沒沒有，我不是故意的！”賀赫說道，“我今今今天到師大演出，那那那邊幾個哥們兒請吃飯，就多多多喝了兩杯。”
童彤看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扁芷，問道：“她是什麼情況？”
然後對單萫絮和龍梅說道：“你們兩個把她攙扶起來，別受涼了。”
童彤擔心這女孩子真的懷孕了，萬一因為受涼或者其他原因在這流產了，那就不是一般的小事件了。
單萫絮和龍梅把扁芷從地上攙扶起來，扁芷還有些不情願，單萫絮她們二人硬是架著她的胳膊，把她架了起來。
“顧老師，裡面會議室讓她坐一會兒吧，等會兒我與她交流下。”
“好的，沒問題！”
“龍梅，你給她倒點熱水，你們先交流下，”童彤對龍梅說道。
“好的，童老師您放心。”
安頓好了扁芷，童彤又對叉子和秀才說道：“把賀赫扶走，扶到邊上那逸夫樓臺階處去，我們一起問問他，到底什麼亂七八糟的情況。”
“秦老師，不好意思啊，也讓你專程奔過來，也過來一起看看吧，”童彤對站在一邊的秦奮說道。
然後又對顧少偉說道：“顧老師，我們先去瞭解一下，我等會再過來。”
“好的，你們去吧，”顧少偉擺擺手道。
“我倒沒什麼，關鍵他們不要鬧出什麼事情來，”秦奮也回應道，雖然內心有些不太舒服，但是沒有直接表現出來，退一步講，對於童彤表現出來也沒什麼意義，畢竟她也是被折騰過來的人。
他們一行來到逸夫樓輔樓正門口前，賀赫有些站立不穩，一屁股做在在臺階上，叉子和秀才分別扶住他的胳膊，坐在兩邊，阿鳥站在邊上隨時待命，童彤和秦奮在賀赫面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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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那女孩子什麼情況？說一下，”童彤向賀赫說道。
“我與扁芷在師大認識的，我經常去他們學校表演，她主動與我交流，一來二去就熟悉了，然後就談戀愛，後來聽哥們兒說，她腳踏幾隻船，我受不了，與她說分手，今晚我在師大表演，結束後一幫兄弟吃飯，結果她衝過來威脅我，說如果我要與她分手，她就揚言懷了我小孩，我就不樂意了，你說就說唄，然後吃完飯，她就跟著我到這邊鬧了起來！”
“你到底與她有沒有發生過關係？”秦奮問道，“開過房沒有。”
“沒有”賀赫回答道。
“你確定？”秦奮繼續追問，“如果你有隱瞞的話，一旦那女孩子說的都是真的，那所有後果你要自己承擔，你將面臨退學的可能。”
“我確定，這個我可以發誓，我真沒有搞過她，我們最多是拉拉手、親親嘴，”賀赫保證道，“所以我才不怕她，拿懷孕威脅我，我又沒吃她，老子又不是嚇大！”
“你說話注意點！少給我老子老子的！”秦奮呵斥道，然後轉頭對童彤說道，“以我對賀赫的瞭解，看來賀赫說的是真的，當然也不排除他說假話，你先與那與女子談談，詐一詐她，看看她是否說謊，如果真是像賀赫說的，估計那女孩子先一時想個藉口，也沒想太深，問清楚了，再把人送回去，後續的事情再慢慢處理，”
“好的，我先過去與女孩子交流下，探探情況，”童彤回應道，然後又對賀赫說道，“你給我等著，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賀赫脖子一緊，渾身起了個雞皮疙瘩，一陣後怕，酒又醒了一半。
童彤又回到保衛處，看到顧少偉站在警衛室門口等著她。
“談的怎麼樣？那小子交代了什麼？”
“賀赫說，沒與這女孩子發生過關係，估計是這女孩子撒謊。”
“冊那，你等會進去好好與她談談，現在的女孩子搞不懂了，都不拿自己的名聲當回事啊，這樣搞，大家誰受得了！”
“好的，我進去談談，”說完，童彤推門進去，到裡面的小會議室見扁芷。
龍梅、辛萫絮看到童彤進來，立馬站了起來，喊了一聲：“童老師好！”
扁芷還坐在位子上，手裡捧著一次性水杯，低著頭看桌子，似乎沒看到童彤進來。
童彤走了過去，拉開座椅，坐在了扁芷的對面。
“扁芷是吧？”童彤問道。
“是的，”扁芷輕輕回答。
“你和賀赫現在在談戀愛？”
“是的。”
“剛才問了賀赫，他說他想與你分手，你不同意？”
“賀赫把我肚子弄大了，現在又過來與我說分手，我當然不同意了！”扁芷的聲音一下子高八度起來，抬頭盯著童彤，眼中還擠出了眼淚。
“打住！”童彤立馬制止了她，“你別在這裡給我喊，也先別哭，我給你確定一件事，你到底懷孕了沒有？”
“我真的懷孕了！”扁芷邊說邊抽泣起來，邊上的龍梅趕緊遞給她一張餐巾紙，“謝謝！”她扭頭對龍梅謝道。
“我還能拿自己的名聲做賭注？”
“那可不一定，戀愛中的女孩子，都是沒腦子的！”童彤腹誹著。
“我再問一遍，你確定？你要想清楚，你說話要負責任！”童彤又像扁芷確認了一下。
“我確定！”扁芷低著頭，沒有去看童彤。
“好的，我先假設你懷孕了，你確定是賀赫的？我剛才與賀赫確認了，他說他沒有與你發生關係，那麼就說明，你們兩個至少有一個人是撒謊的。”
“肯定是他撒謊！”
“我不管是你們誰撒謊，如果是賀赫撒謊，那麼最終紙包不住火，他把你弄懷孕了，事情捅出來了，他肯定要負責，學校會給個處分的，嚴重點，就要退學。如果賀赫他沒有撒謊，那麼他完全可以報警，然後告你誹謗，一旦罪名成立，你不僅要承受法律責任，終身記錄檔案，學校還會給你處分，估計也會開除學籍。我再問你一遍，你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與賀赫發生關係，到底有沒有懷孕！”
扁芷聽完童彤的話，“哇！”的一聲又哭了！
“我說實話，我沒有懷孕，我就是不想與賀赫分手，我是真的喜歡他！”
聽到這句話，童彤心裡松了口氣，不過嘴上卻說，“扁芷啊，不是姐說你哦，女孩子不能隨便拿自己的聲譽開玩笑的！”
“我也不想嘛，我就是不想分手，可是我又想不出好辦法！”扁芷哭道。
“感情不是靠威脅就能得到的，男孩子都是這樣，你越威脅，他越是感到害怕，越是離你越遠。再說，懷孕這件事能隨便說麼？要是傳出去，你讓你身邊的同學怎麼看你，老師怎麼看你，傳到你家裡了，你家長怎麼看你？萬一你發現你不喜歡賀赫了，你再想談戀愛，你讓你的新男朋友怎麼看你？你想過沒有！妹妹啊，‘愛惜衣衫要從新穿時起，愛惜名聲要從少年時起’！”童彤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心想“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扁芷聽了，越想越後悔，於是哭的更厲害了。
“你別光想著哭，還好這事是發生在我們學校，發生在這個時間點，沒人知道，否則要是傳開了，你說，你在你們學校還怎麼做人呢！”
扁芷邊擦眼淚邊點頭。
“我看這事到此為止，你與賀赫分手就算了，經此事件，估計你們真的很難在一起了，你也別鬧了，越鬧越難看，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天下何處無芳草，這家不行那家找’，你也不一定非得一棵樹上吊死，聽姐的話，等會先回去，回去睡一覺，然後再仔細想想是否值得。”
“好的，”扁芷抽泣著，輕輕的應道。
童彤起身，給龍梅、單萫絮使個眼神，她們二人跟了出來。
童彤悄聲的對她們說道：“龍梅、單萫絮，我再喊下鄔思遠，你們一起打車送下她，把她送到寢室樓下後，確定她進樓，上樓了，在樓下等一會兒，再回來，然後給我發個訊息，報個平安，今晚你們辛苦了！”
“好的，童老師您放心！我們不辛苦！”龍梅、辛萫絮回答道。
童彤起身出去，到了門外，也悄聲對顧少偉說道：“談清楚了，女孩子說謊，給詐出來了，等會讓我的學生把她送回去，這邊您多費心了，改天做東，請您小聚！”
“好嘞，等你召喚，學校的活都是大家一起做，沒事最好，不出紕漏就行！”
童彤又走到逸夫樓這邊，先對阿鳥說道：“鄔思遠，你與龍梅、單萫絮把扁芷送回去，送到後你們給我發個訊息，報平安！”
“好的，童姥！”然後就朝校門口走去。
童彤皺了一下眉頭，也懶得糾正他的語病了。
接著她對秦奮道：“秦老師，不好意思哦，您看這麼晚還把您給折騰過來，影響您休息了，問清楚了，女孩子不想與賀赫分手，謊稱懷孕。”
“那就好，那就好！你也辛苦，等會回去再休息一下，明天我給你們主任說下，別記你遲到，本週的安全資訊簡報，這事你要報備一下，否則讓保衛處報過來，你們學院就被動了，”然後他扭頭對賀赫道，“賀赫，你小子今後注意點！骨頭收一收！別覺得會跳個舞，就到處翹尾巴！改天我再找你詳談。”
“童彤，那我就不留這了，你看這天都快亮了，我也不回家了，到辦公室正好趕個稿子。”
“好的，秦老師再見！”童彤向他揮揮手，叉子和秀才也分別與他道別。
“柴梓、修才，你們兩個把賀赫給我帶回去，明天上午給我帶到辦公室，”又對賀赫道，“明天過來，好好檢討！”
涼風吹過，晨曦微起，他們分別踏著微弱的晨光，疲憊的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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