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規定,週末、節假日晚上熄燈在十二點後,阿鳥送完沐子飛到國際會議中心住宿後,鬱鬱寡歡的回到寢室時,等還光亮著,除了老白盯著電腦、戴著耳機打遊戲,叉子、秀才、賀赫正在閒聊。

阿鳥此時的心裡空落落的,整個人似乎在懸空轉態,上無天日,下不著地,四處無處著力,霞是雲魄魂,蜂是花精神,而他就是抽掉了七彩霞光的潔白雲絮,黯然失色起來。

不知是走累的,還是心累的,他一回到寢室,就癱坐在桌子邊的凳子上,無精打采的用手撐著桌子,也不嫌棄桌面是否乾淨,也不與叉子他們打招呼,默不作聲的坐在那裡,即便是老妖的驚天爆料,他也沒有興致說了。

叉子見狀,知道情形可能不太樂觀,於是故意岔開話題,“今天踢球時,絮絮也來加油助威了,看到你不在時,還很納悶,問我你去哪了,我就說你一個高中同學來這邊玩,你去作地陪了!”

“哦!”阿鳥悶悶不樂的回應了一下。

“絮絮看你沒在,待了球場一會兒,也走了,她與你電話聯絡過沒有?”叉子問道。

“沒!”阿鳥還是回答了一個字,不過他下午到晚上確實沒有收到什麼簡訊或電話。

“聽叉子說,你的初戀今天過來,陪的如何?”賀赫突然插嘴問道,一旁的秀才偷偷的用腳踢了他一下,賀赫很納罕,對秀才說道,“你踢我幹嘛!”

秀才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賀赫的這個反射弧是不是有些長,沒看到阿鳥已經像蔫掉的花朵一樣了嘛,他真是有些替賀赫能否追到倪妮而感到擔憂。

“這沒什麼不好說的,”阿鳥也是放開了,都是好兄弟,沒有什麼不好講的,似乎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大聲宣佈道“我估計失戀了!”

“啥?”正在打遊戲的老白,也摘下了二級,轉過身來,一臉八卦的看著阿鳥。

於是阿鳥站起來,關上寢室門,坐下來,向他們幾個講述與沐子飛相處的經過。

“我靠!你這算是什麼鳥失戀啊,你又沒與她開始談過什麼戀愛!”賀赫最先發言,然而這話,聽在阿鳥的耳朵裡,不像是安慰,反倒是錘擊,“這只能算是,失敗的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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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在阿鳥耳朵裡,這又是一萬點暴擊!

“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家不行那家找!”老白也安慰道。

聽著他們兩個的話語,阿鳥內心的悲傷逆成河流,眼睛裡為她下著雨,心裡卻為她打著一把傘,這大概就是愛情吧。

阿鳥忍住內心的酸楚,強忍著告訴自己,不要哭泣,不要哭泣,可是,還是有一行行的文字,化成淚珠,禁不住的從心靈的天空飄落,那飄落的是不止的思戀,還有二十年華的凝練,它曾飄落在梧桐樹下,也曾飄落在書桌之間,它曾飄落在玄武湖邊,亦曾飄落在黃浦江畔,可是,我愛的人,我更願它飄落在你的心底!

阿鳥知道,任何的話語安慰,都阻止不了此時內心的哭泣,他很想知道,是不是人只有在悲傷、脆弱、難過的時候,那些許個文字,就能化成淚珠,可是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能哭泣呢!

阿鳥想起與沐子飛相遇的點點滴滴,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沐子飛正在不斷的遠離自己,是的,他們是朋友,是的,再見面他們仍能很好的問候,是的,他們或許偶爾有牽掛的時候,可是,他們再也沒有機會一生並肩走在一起的時候,然而,他此時又有些慶幸,有些滿足,是的,正如他心中流淌的文字那樣:

柿子紅的時候

遇見了你

悲傷的心靈

重新煥發生機

蒲公英花開

見證了那一刻的美麗

當白玉蘭重新綻放純潔

月射出華美

你已經別離

不要哭泣

生命本身有著

悲和喜

不要哭泣

你已給了我生命中的最美

“我覺得沐子飛的那一席話說得挺好,”秀才對阿鳥說,“可能你不太愛聽,但是這是最好的方式,也是對你最直接,最負責的話語了,人家無法遷就你,也不能耽誤你,只好藉此點醒你!”

“是的呀,”叉子也說道,“人家都要去牛津讀書了,說是不一定能讀碩博,可是按照你描述的,她那樣的性格,那麼優秀,你覺得不讀的可能性有麼?沒有!碩博下來,五六年過去了,你覺得她會如何在大洋彼岸等你?五年中,甚至更為長一點的時間,會改變多少人,尤其是在國外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是人的情感最脆弱的時候,如果你能過去陪她還好,關鍵你能過去陪她麼?”

是的,他不能!阿鳥知道,他陪不了,更陪不起,他目前沒有那麼個能力,無論是學術能力,還是經濟能力!

“愛情不是請客吃飯,”叉子又說到,“也不是欠債還錢,你付出了多少,就一定要回報多少,沒有的事,如果真是這樣,那也不是情感了,你看絮絮對你多好,也沒見你回報多少啊!”

說起了絮絮,叉子也對阿鳥有些意見了,“人家絮絮對你不離不棄,你嘛也不理不睬的,在那裡玩著曖昧,也沒見你怎麼樣啊,噢,現在別的女生這麼對你了,你就覺得生無可戀了啊!”

“你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心裡酸!”響鼓也需重錘敲,秀才想起了思思,想起了他採取的態度,“我們不能因為有一個絕美的事物,與自己產生了交集,就想當然的據為己有,或者認為就該是自己的,世界上有那麼多美好的,難道我們都攬在懷裡?有時候確實要想一想,是否具備儲存和保護她的實力,否則真的可能兩敗俱傷。”

“我不太認可秀才的觀點,”賀赫說道,“喜歡了就去追唄!有什麼好想的!再美好又怎麼樣,暫時沒有條件又怎麼樣,創造唄,阿鳥你現在加油也不晚,追趕啊,只要你努力奔跑,永不放棄,我相信,你還是有追上的可能,如果你現在放棄了,那麼完全無解了!她也不是說了嘛,希望以後能夠一起並肩奔跑!”賀赫大概是想到他追倪妮的事來了。

“人家那是客氣,你還真當真了啊!”,秀才道,他說得真正深層的意思不是賀赫理解的這樣的,如果大致在一個平臺和圈子裡的時候,哪怕稍微交錯一個層級,盡力拼搏也是有可能的,可是,生活之中,不是按照自己的想象來的,有些時候先天的差別,不是後天的努力就能彌補的,即便能夠盡力奔跑,可是看到的仍是別人的背影,曾經短暫的交匯,不能看作長時間的永恆。

是的,他們說的這些,都有道理,阿鳥也都能夠聽得明白,可是想一個人、愛一個人,是不由自主的,心不由己的,在這個無拘無束的青春年華裡,在這個繁花盛開的山腰間,阿鳥無法拘束自己那顆感性的心靈,儘管他告訴自己,沐子飛說的是對的,儘管他知道叉子、秀才說的是對的,可是他的心還是不由自主,不由自主的想,不自由自主的念,不由自主的思,不由自主的戀。

正如他後來他平復心情,寫給自己的那些文字一樣,他不由自主:

朋友都勸我

不必太執著

而你

也未必能懂得

其實

我此刻的心情

又怎能

用言辭所形容

溫柔的長髮

已係住我脆弱的心

猶如

夏日午後的風

不經意間與你重逢

想你

心不由己

好比

魚兒離不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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