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反覆練習

人群從月臺向下湧來，如同流水從高山傾瀉而下，一身藍色衣服的沐子飛彷彿踏波而來的藍色精靈一般緩緩而下。

“這邊，在這邊，”阿鳥朝著沐子飛揮舞著手臂，大聲喊道，“沐子飛，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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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鳥的臉上洋溢著激動神情的笑容，他揮舞著手臂，彷彿揮舞一杆迎風飄揚的歡迎大旗。

沐子飛聽到聲音，大而明亮的眼睛循聲望來，阿鳥興奮揮舞著手臂的樣子映入她的眼中，嘴角不禁微微翹起，彷彿掛上了一縷和煦的春風。

沐子飛一手拉著一個方正銀色的鋁製登機箱，一手把車票，手臂上挎著一個精緻的手提包跨，出了檢票口，來到阿鳥面前，站定，然後把車票放進包裡。

“鄔思遠，”沐子飛的聲音落在的阿鳥的耳朵裡，如沙漠裡的一汪清泉，沁人心脾，“等了很久？”

“沒沒沒，”阿鳥連忙否認，“也就提前來了一會兒，”說著就伸手去幫沐子飛拉箱子。

沐子飛提著手包，並肩與阿鳥一起走著。阿鳥此時內心洋溢著幸福，幸福像泉水一樣從內心流向身體的各處，他每一個細胞都歡快著跳躍著，他的雙腿彷彿纏上一縷清風，輕快閒適，笑容在他臉上一直不斷。

“我們先去辦理入住，”阿鳥向沐子飛說道，“然後我再帶你逛逛街，住就住在我們學校裡的國際會議中心，現在為了節省時間，我們打車過去。”

“嗯，”沐子飛輕聲應道，“聽你安排。”

“好嘞！客官，這邊請！”走到拐彎處，阿鳥靈機一動，鬼馬了一下。

“噗嗤！”一聲，沐子飛被阿鳥搞怪的動作惹得笑出聲來，然後嘴又抿了起來，可是笑意還是從嘴角盪漾開來，如同一朵鮮花緩緩的在臉上綻放。

從地下來到路邊，阿鳥揚招一輛計程車，先開啟後車座門，讓沐子飛坐進去，他再輕輕關上車門，然後又開啟後備箱，把小行李箱放進去，蓋上後蓋。

在此過程中他的內心有一些猶豫和思想鬥爭，是坐在後排，還是坐在前排？

放好行李之後，他最終下定決心，坐在後排，於是他又開啟後車門，故意沒有與沐子飛的眼神交匯，自顧自的要坐了進來。沐子飛本來坐的是副駕駛後面的一個位子，看到車門被開啟，她知道阿鳥要坐進來，於是又往裡挪了一個位子，坐下。

阿鳥坐了下來，關上車門，屁股下傳了沐子飛坐過的餘溫，他內心跳動如鼓，心情激動磅礴如大海，然而面上故作鎮定的與司機師傅交流，告訴他目的地。

司機是個老手，車速平穩，快慢適宜。

車上暫時靜默下來，阿鳥坐在沐子飛的身旁，他似乎從來沒有與她如此的並排近距離的坐在一起過，他呼吸著身邊傳來的淡雅的清香，清香像一隻溫柔的手逐漸平復了他的激動內心。

“路上坐這幾個小時的車，累不累？”阿鳥率先打破沉默。

“還行吧，車程不算遠，”沐子飛回應道，手包放在雙腿上面，雙手有放在手包上面，“有座位，我看一會兒書就到了！”

“什麼書？”阿鳥來了興致，這是一個很好的聊天話題，“等我抽空了也去讀讀。”

“《愛麗絲遊仙境記》，”沐子飛道。

“高中時不是讀過麼？”阿鳥知道這本書，當時他還從沐子飛那裡借過來讀一遍呢。

“正好路上閒來無事，就再讀一遍了，”沐子飛道，“好書不厭百回讀，現在再讀一遍，感覺又有所不同呢！”

“嗯，那也是的，”阿鳥說道，“與你比起來，我很慚愧，做不到隨時隨地閱讀！”

“這也沒什麼，”沐子飛輕聲說道，“只有你有心，慢慢的就會養成這個習慣的，以後如果留在大城市工作了，住的和上班的地方可能會隔得比較遠，養成了這個習慣，以後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打發時間啊！”

就這樣，他們在計程車上簡單的交流著，長時間未見的疏離感漸漸的在消散，阿鳥也逐漸的放鬆下來，沒有了隨時待命的高度緊張感。

與心心念念的人在一起，總是不覺得時間的流逝，總是覺得時間過得飛快，車上似乎還沒有怎麼交流，司機師傅就告訴阿鳥到了。阿鳥才回過神來，付了車費，收好車票，然後先行下車，開啟車門，等著沐子飛下來，她下來後，阿鳥有輕輕關上車門，再到後備箱拿行李。

他們一起從側門走進學校，走了一段不遠的距離，就到了國際會議中心，他們來到大堂，阿鳥告訴前臺服務員，說是秦奮預定好的，前臺檢視了一下記錄，然後讓沐子飛做好登記，給她兩張423的房卡，兩張含早的餐券。

“巧了！”阿鳥說道，“這還是我們的寢室號呢！”

阿鳥拿著行李箱，來到電梯旁，按了電梯，候著。沐子飛進來後，電梯邊上阿鳥邊向她說一下國際會議中心的情況。

“這邊的早餐聽說很棒，品種很多，據說有上百種，中西各有，國內各個地方的特色小吃也有，我還沒來吃過呢，這次沾你的光，可以見識一下，早飯六點半開始，延續到十點結束，今晚可能逛街會累一些，明早你可以稍微多睡一會兒，我們再去吃早餐，”阿鳥向沐子飛解釋道。

“房間朝南，”阿鳥說道，“陽光充足，風景優美。”

“嗯，好的，”沐子飛說道，“你多費心了！”

“哪裡，哪裡，這些都是小事情啦，”阿鳥送到門口，拿好房卡開好門，把行李箱放下，然後把房卡交給沐子飛，“我先下去等你，如果你需要休息一會兒，也沒關係，”說完，輕輕帶上門，然後到樓下大堂等待。

阿鳥牢記著叉子給他說的話，“送女孩到酒店的房間裡，如果不是特別熟悉，千萬不要多待，放好行李就走，做到基本禮儀就好了，再久就惹人生厭了。進了房間，就屬於私密空間了，女孩子剛從外地過來，一路那麼長時間，到了房間肯定要整理一下內務，或者洗漱一下，然後再以更好的面貌應對後面的活動，所以寧願在外面等個天長地久，也不要在房間裡逗留！”

沐子飛進了房間，打量了一下，雙人標房，裝修現代風格，雖然新，但未有味道，尤其是洗漱室非常棒，是用毛玻璃隔開的，洗浴是淋浴式的，用具是國際知名品牌，牆壁上有拉式簾子，洗浴時可以遮住房間光線，房間燈光設計合理貼合人性需求，她內心非常滿意。

他明白阿鳥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又這麼知進退、懂禮儀，並未讓他在大堂就等，她稍稍洗漱一下，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妝容，就下來了。

“我們先去吃飯吧，”阿鳥建議道，雖然這個時間才三點多一點，但是趕到吃飯的地方也要近四點了，再往後市內要開始堵車，那邊亦要排隊，“你從早晨出來，還沒吃什麼呢，我們先吃好飯，才有力氣逛街！”

“好的呀，你是地主，聽你安排，”沐子飛說道，“不要太破費就行！”

“我們打車過去，”阿鳥說道，“那邊距離這邊有點遠，那家店很有特色，每天排隊的人很多，去得晚了要得排一兩個小時的隊呢！”

被阿鳥這麼一說，沐子飛對那家餐廳也有些小期待。

他們下了車，就到了餐廳門口，獨棟的工業風外牆面，門面看起來很不起眼，門口有兩個水泥立柱，立柱上有兩個小石獅子，推門進去後又是另一種感覺了，與外面簡單的工業風明顯的不同，店裡的內裝主色調是藍綠色的，阿鳥看了一下身邊的沐子飛，巧了，與她的衣服很搭。

Tiffany的經典顏色，彷彿讓人置身於電影之中，大堂內鳥籠裝飾配以金色的吊燈，低沉舒緩的粵語歌，讓阿鳥內心很是感激叉子推薦的這家店，簡直十分滿意，低調的奢華，簡約而不簡單，雖然臨街，但是進入大堂後，感受不到外面的一點喧囂。

他們在一個靠近臨窗的位子坐下，餐廳裡播放著港臺音樂，舒緩輕柔，服務員過來點餐，阿鳥結果選單，先遞給沐子飛，“你來點吧，看看要吃什麼。”

沐子飛看了一眼選單，菜品標註的價格不菲，她不動聲色的把選單還給阿鳥，說道，“還是你來點吧，我都可以！”

阿鳥不再客氣，接過選單，兩個人的餐點，比較難點，尤其是對方是女孩子的時候，不僅要兼顧葷素搭配，還要兼顧濃淡相宜，更要考慮到女孩子的口味，腦海裡回想起叉子的提醒，再想了一下沐子飛的大致口味，他點了一個龍鳳蝦皇餃，這是店裡的招牌菜，又點了一個龍蝦湯泡飯，既可以當主食，又可以有湯，再點一個荷蘭豆炒澳洲帶子，這個菜相對清淡一點，符合女孩子的胃口，又點了一個冰火燒肉，這算是一個大葷了，阿鳥覺得以老家那裡的習俗，席面上如果沒有一個大葷，總覺得少了點啥，最後他又點了一份甜點楊枝甘露，如果前面的菜油膩的話，甜點可以中和一下。

菜品很快就上來了，甜點稍後再上，四個菜。沐子飛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其中的寓意，“四季幸福”或是“四季平安”，當然如果是酒桌上的話，那就是“四季發財”，“四”也是他們家鄉特有的餐飲文化。

阿鳥看了一眼菜量，心想“嗯，還好比較精緻，一籠蝦皇餃才四個，還不夠我自己三口兩口吃的呢，這幾個菜兩個人吃或許稍有不足，我可以少吃一點，讓沐子飛至少吃個大半飽，等會逛街時可以以小吃補之。”在阿鳥的心裡，吃飯吃菜還停留在吃飽階段。

阿鳥拿起公筷，給沐子飛夾起一個蝦皇餃，放進她的碟子裡。

“謝謝！”沐子飛道。

“甭客氣！”然後阿鳥又給自己也夾了一個。

阿鳥並未急著低頭去吃蝦皇餃，而是靜靜的看著對邊的沐子飛進餐，她輕輕的彎下腰，小心的低下頭，若蝤蠐之頸，稍稍露白，齊頸短髮從一邊垂了下來，眉前的頭髮她拿手稍微往耳後抿了一下，窗外斜陽恰落耳垂，如瑪瑙般晶瑩剔透，她右手拿起筷子，夾起碟子的蝦皇餃，稍微抬了抬，但未脫離碟子範圍，輕輕的咬了一口，品嚐了一下，慢慢的吃了起來。

“秀色可餐！”阿鳥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對這個詞有了新的理解，原來一個女孩的進餐如此的讓人賞心悅目，優雅俏皮，彷彿一幅寫意山水畫，讓人心清心靜，阿鳥覺得就這樣看著她，似乎是看一輩子也看不夠，他想把這一刻化為永恆，永遠銘刻心底。

沐子飛吃了兩口，覺得有異，輕輕抬頭，看到阿鳥正怔怔的看著自己，臉色微微一紅，若施粉黛，“看什麼呢，”她嗔怪的說道，“你怎麼不吃呢！”

“哦哦，”阿鳥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趕緊夾起蝦皇餃，咬了一口，晶瑩透明的蝦皇餃瞬間在他的口腔裡爆發開來，彈筋爽滑，唇齒留香，“難怪那麼貴，原來真的好吃啊！”

阿鳥此時才明白了叉子所說的“錢是英雄膽”的說法，以前他對金錢沒有什麼概念，加上當地的文化是以出仕為主，對從商有著根本的偏見，他平時又很少出校門，在外很少花費，要不是今天為了沐子飛，他平生第一次吃蝦皇餃還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

他也理解了秀才在臥談會時說的那番話，原來他對這座城市瞭解真的真的很少，可以說是無知的地步，他從未認真的去打量過這座城市，更未想到過融入這座城市。

這一口蝦皇餃讓他明白了，原來除了對面那個美好的女孩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美好，是他未知的！

“這個龍蝦湯泡飯要趁熱比較好吃，”服務員過來提醒道，說著，她把邊上一碗金黃色的米粒倒進了泡飯碗裡，奶黃色的熱湯油米的親密接觸，瞬間爆發出一股誘人撲鼻的味道。

“謝謝！”阿鳥對服務員感謝道。然後他站起來，拿起勺子給沐子飛先盛了少許，輕輕的放在她的面前。

“謝謝！”沐子飛輕聲道謝，她拿起湯勺，勺了一點，放進嘴裡，濃郁的湯汁瞬間佔據所有味蕾，金黃米粒的酥脆在牙齒間像一個個調皮的音符在跳動，當她緩緩的嚥下，胃裡和腦海裡都瞬間獲得了滿足。

“這泡飯很不錯，”沐子飛贊道，“與我平時聽到她們吃的泡飯有所不同，比想象的好！”

“你喜歡就好，”阿鳥開心的說道，“我還擔心你吃不習慣呢！”

“我又不是千金大小姐，”沐子飛笑道，“有什麼不習慣的呀，主要是讓你太破費了，很不好意呢！”

“這又沒什麼，”阿鳥故作隨意的說道，“你又不是天天來，我們又不是天天吃，偶爾吃一頓，也無所謂的，如果你真的跟著我天天吃的話，我就是賣命的掙錢也願意請你啊！”

“那我還真不敢呢，把你吃垮了，我可養不起！”沐子飛微笑道。

“我很好養活的，一碗清水一個饅頭就好了，不費事，只要你肯養活！”阿鳥順著開玩笑的說道。

“還是算了吧，你這高材生應該為祖國發揮更大的作用，不能被我的胃給廢了！”說著沐子飛輕聲的笑了起來，笑聲就像這龍蝦湯一樣讓阿鳥感到暖心熨帖。

“你在嚐嚐這個冰火燒肉，”阿鳥又給她夾了一塊色澤金黃的燒肉。

“後面我自己來吧，”沐子飛接過之後說道，“你也自己吃啊，不用總是為我夾菜！”

“嗯，好的，”阿鳥記起叉子的話，殷勤也不能太過，適可而止就好，否則也會讓對方感到拘束。

阿鳥也夾了一塊，放進嘴裡，燒肉皮金黃酥脆，肉鮮嫩爽口，吃得極為舒心。

沐子飛每個菜都吃了一點，但未多吃，服務員又把楊枝甘露端了上來。

“這個甜品主要歸你了，”阿鳥對沐子飛說道，“我的胃口還是喜歡吃偏鹹的，甜品吃不慣，一吃胃就膩！”

“你也嚐嚐吧，”沐子飛招手喊來服務員，讓她再拿一個小碗，然後勺出甜品。

“好了，好了，”阿鳥盯著沐子飛的動作，兩勺之後他就連忙制止，“夠了，夠了！”說著，就要站起來去拿。

沐子飛見狀，有勺了一勺，然後遞給阿鳥，阿鳥接過，同時說道，“謝謝！”

他輕輕的嘗了一口，甜度適中，不膩，柔和，涼潤，很適合女孩子吃。

按照阿鳥以往的性格，桌上的菜品的分量，他三五分鍾就吃完了，而今天，他卻吃的很慢，文雅細緻，對每一個菜都細細品嚐，他要把一小時的用餐時間用足，因為這是真正意義上的他與沐子飛正正式式、單單獨獨、親親蜜蜜的相處一小時。

他們邊吃，邊低聲交流，他不時的看向沐子飛，目光時而落在秀髮、落在鼻尖、落在唇邊、落在下巴、落在眼眸，目光溫柔而深情，專注而文雅，內心湧起幸福與甜蜜，快樂與安然，激動而冷靜，他很享受這一刻，也很感激沐子飛給了他這一刻，感謝叉子的支援讓他有了這一刻。

阿鳥的眼神沐子飛能感受得到，她沒有刻意的迴避，他們相互講述著彼此的大學生活，阿鳥也會撿一些寢室的林林總總說給她聽。

“你們寢室現在相處的比以前好了吧，”阿鳥問道，他記得之前與沐子飛通話的時候，她講到寢室裡有個女孩子，好像是官二代，傲氣的不得了，平時總是與她針對。

“嗯，好多了，”沐子飛說道，“開始的時候，我不太與她計較，後來看她越來越不收斂，寢室的另兩個也受不了她的性格了，於是我就與她們兩個聯合起來，把那女孩子給孤立了。”

“嗯？如何孤立的？”阿鳥有了興趣，身子稍微前傾，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我們三個約定好，無論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以及任何方式與她見面，都把她當作空氣一樣，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沐子飛平靜的說道，“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她就老實了，再也不對我們撒嬌傲氣了，現在大家處的還不錯。”

“高！”阿鳥朝她豎起大拇指，“你這是學甘地啊，非暴力不合作！”

“同學之間嘛，沒有什麼仇恨，大家相處四年，也挺不容易，”沐子飛說道，“未來的人生很長，沒必要在這個黃金點上給自己找不痛快，免得未來回想起來，都是不愉快的事情，再說，她也是被父母寵壞的孩子，沒有什麼心機，沒必要搞得那麼劍拔弩張的，大家處成好朋友，不是更好嘛！”

“是的是的，”阿鳥點頭附和，“還是你看得透徹！”

說著，阿鳥似乎又想起了往事，“你還記得嗎，”阿鳥故意停頓了一下，準備拿出回憶殺。

“嗯？”沐子飛瞪大眼睛，拋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當時你坐在我的前面，”阿鳥說道。

“記得啊，”沐子飛說道，“那個時候，你老是點我後背，傳紙條來著！”

“是嘛，哈哈，”阿鳥笑了，“誰讓我那時學習不如你，只好多請教了！”

“也有不是的啊，”沐子飛點破了他，“我記得你有幾次紙條，老是向我借針線，說是被子破了，你是不是睡覺不老實，總是踢被子啊！”

“嗯……”阿鳥尷尬的遲鈍了一下，“那個時候可能是吧，哈哈，”說著他笑了起來，掩飾一下。

“後來我們交流得多了，”阿鳥說道，“經常一起說話，班級就傳我喜歡你，在追你，”阿鳥此時又故意停頓了一下，眼睛盯著沐子飛，沐子飛沒有迴避，也望了過來，眼神澄澈。

“後來被班主任知道了，”阿鳥繼續說道，“他還找我談話來著！”

“是嘛？！”沐子飛似乎有些詫異，“他也找我談話來著！”

“真的？”阿鳥也有些意外，“他怎麼說的?”

“你先說，”沐子飛說道，“你是男生，你先說下班主任怎麼說的！”

“那天班主任把握交過去，”阿鳥說道，他學著班主任的語氣，“‘聽說你與沐子飛走得很近？’‘哪有，那是別人瞎說的吧？’‘是嘛？我知道你可能會喜歡她，畢竟向她那樣漂亮聰靈的女孩子，喜歡她的男生應該不少，即便你喜歡她也沒什麼，不過我問你一句，就一句話，’”阿鳥此時又停頓了一下，他有看向沐子飛，望著她說道，“如果此時讓她嫁給你，你拿什麼養活人家！”

聽了阿鳥的話，“噗嗤”一聲，沐子飛沒有忍住，笑了起來，潔白的牙齒很是好看，兩邊兩個小小的虎牙也不小心露了出來，顯得俏皮可愛！

“打住，別笑！”阿鳥的心裡話藉助老師的話語說了出來，此時也放鬆了下來，“班主任怎麼對你說的呢？”

“等下，先讓我笑一會兒！”沐子飛掩住嘴小聲的笑著說道，“班主任把握叫過去，前面說的話差不多，他也問了我一句，‘假如讓你們現在一起結婚，你們拿什麼生活？你心甘情願麼？’”

“所以才有了後來你與我說，今後我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以學習為重，等我們讀了大學，以後再說是吧？”阿鳥說道。

“是的，”沐子飛道，“我們那個時候完全沒有把握生活的能力，我們甚至不知自己懷著的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感，是否成熟，是否恰當，而暫時擱置，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當時聽了你的話，其實我很內疚，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是挺懊悔與自責，我以為我的行為影響了你，會影響你的聲譽，進而耽誤了你的學習，”阿鳥說道，“後來見你學習成績沒有任何的拉下，我才逐漸的放心，也漸漸的放開心懷，專注到學習上來。”

“噢，是嘛！”沐子飛臉上浮現意外的神情，“這個我倒是沒有注意到，或許是那個時候年輕，說話沒輕沒重吧！”

“不是的，”阿鳥糾正道，“現在想來，我覺得你處理得倒是很好，這是最好的方式！”

就這樣阿鳥邊吃，邊內心準備著措辭，用心的琢磨著沐子飛說的每句話，小心翼翼的應對著，此時，他的耳畔恰好傳來李宗盛渾厚、低沉、飽含豐富情感的歌聲，《飄揚過海的來看你》：

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

飄洋過海的來看你

為了這次相聚

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

言語從來沒能將我的情意

表達千萬分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