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蜘蛛背上巨大的人臉發出一陣愉快的笑聲,笑聲如銀鈴。而它周圍的那些修士已經齊齊朝司馬衝飄了過來,此時已經可以看到他們身上各個部位都纏繞著蛛絲被大蜘蛛遙遙控制,這些人就像是一尊尊的木偶。

司馬衝還沒有其他動作,金眼雕已經目中寒光一閃道:“哼。一隻小小的蜘蛛也敢在本大王面前張狂!”說著,它身上金光一漲,朝大蜘蛛撲了過去。那些擋在金眼雕身前紛紛圍上來,可惜他們身體並不堅韌,完全抵擋不住金眼雕的衝擊,一下就被撞得骨斷筋折,零零落落。大蜘蛛也不驚慌,它直等金眼雕飛到了面前才張口一噴,一團白色粘液“呼”地一下被它噴出,粘液一離開它的大嘴就脹大變成了一張蛛網。

金眼雕口中雖然強硬,其實對這蛛網也頗為忌憚,一見蛛網當頭罩來,當即調轉方向飛回司馬衝身邊,同時口中埋怨道:“司馬衝,你還沒出手?”它剛才自然是為司馬衝爭取時間去了。

司馬衝笑了笑,指了指空天道:“我已經出過手了。”他的話音剛落,金眼雕就見頭頂一暗,一座巨大的廟宇從天而降,以泰山壓頂的姿態狠狠壓了下來。大蜘蛛眼中露出不屑之色,它也沒有別的動作,只是張口一噴,噴出了一張比廟宇更巨大的蛛網。“啪。”蛛網雖然罩住了廟宇,廟宇卻絲毫不起變化,依然呼嘯著壓下來。

直到此時大蜘蛛才露出驚色,它這對付修士法器法寶無往不利的蛛絲竟然沒有起到效用,可惜它現在再想退已經遲了,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龍王廟已經砸在了地面,狠狠地將殘餘的傀儡、大蜘蛛、蛛網一併壓在了底下。

龍王廟頂青光一閃,司馬衝的身影出現,金眼雕正停在他的肩膀上。此時只要是龍王廟的威壓範圍之內,或明或暗的蜘蛛妖都被壓成了肉醬,而那只巨大的蜘蛛也在龍王廟下苦苦掙扎,半點本事也施展不出來了。

司馬衝看了看山谷黑暗處,竟然舍下了這大蜘蛛身形一閃朝前飄去。他不是不想結果了這妖物,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是先讓龍王廟耗一耗它的法力再說。金眼雕不幹了,它催促道:“快!快!這蜘蛛精修為和你不相上下,它的妖丹肯定是大補,本大王吞服下去,說不定能到九級。”

司馬衝輕笑道:“等一等罷。先找到那東西再說。”金眼雕顯然不太樂意,它索性飛回了龍王廟頂趴著,等司馬衝回來讓它開齋。

司馬衝皺著眉緩緩向前走。眼前無數骸骨堆積如山,有人有獸,其中有許多無法被消化的妖獸爪子皮毛,修士的法器法寶堆得到處都是,這些東西上面長滿了青苔、黴菌,發出了一陣陣黴爛的氣味。其中或者還有一些不錯的物件,不過司馬衝卻懶得去一一檢視。他只是來找釦環的。

漸漸走進深處,在山谷的盡頭,有一堆單獨堆積出來的晶瑩潔白的骸骨,它們既沒有腐爛的美味,也沒有爬上青苔,晶瑩得如同白玉。司馬衝也終於在其中發現了帶著指環的那一具。他登時一喜,立刻幾步走上前,但是還沒等他靠近,突然背脊發涼,一陣寒意襲來,司馬衝心中一驚,不及多想立刻後退,但是那堆晶瑩潔白的骸骨卻在此時猛然炸開,晶瑩的骨頭碎片如同有生命一般一下全都貼在了司馬衝身上,將他整個人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

“嘿嘿。嘿嘿。這具肉身不錯,比起之前來的那一群人都好得多。”一陣桀桀的怪笑聲貼著司馬衝的耳邊響起。司馬衝腮幫子一鼓,一口精氣“撲”地一下噴出,包裹著他頭顱的白骨立刻被吹散,司馬衝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只見一具潔白的骸骨正人模人樣地站他面前,骸骨的手上正帶著他要找的釦環。

“哦?僅憑藉一口精氣就能吹散了本座精煉的白骨衛,看來你修煉的功法頗有些剋制鬼物的功效啊。”白骨骷髏有些驚奇地開口道。

“閣下是誰?”司馬衝沉聲問道。同時暗暗運轉法力。這白骨骷髏的修為比他高出不少,沒想到這小小的蜘蛛上居然藏著這麼大的一條魚。

骷髏的頭顱一偏,似乎在沉思,過了好一會才搖頭道:“不記得了,不記得嘍。本座是誰不重要。倒是你的運氣不錯,馬上就會成為本座第一十六具軀體咯,有什麼想說的麼?”

司馬衝沉吟了一下又道:“你是鬼魅成靈?還是元嬰出竅?”

骷髏搖頭道:“你知道又有什麼用?你都要死了。莫非你想死後也來練一練?”

司馬衝聽到此處,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猛然之間身形一漲,背後一對黑色的肉翅撐破了包裹著身體的骸骨,同時身上金光閃耀,金色的光芒穿透了包裹在他身上的白骨,只聽得一陣嘞嘞作響,這些剛才還晶瑩如玉的白骨一瞬間就化成了一堆灰白色的骨頭渣子。和外面那些長黴腐爛的骨頭沒什麼兩樣了。鬼物司馬衝只會嫌少,又怎麼怕多。

白骨骷髏吃了一驚道:“你?你是魔族?不對!你修煉的是佛門功法!”說話之間,他的身形一閃,急急後退。

司馬衝目中寒光一閃,張口一噴,九錫伏魔仗被他噴了出來。而隨著九錫伏魔仗的出現,周圍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遠處地面躺倒的一些骨架竟然站起身來奪路而走,看來此地遠遠不止一隻白骨妖。司馬衝只是看了幾眼就收回了目光,這些不過是小魚小蝦,他又不是來除魔衛道的。司馬衝目光重新落在了逃離的白骨骷髏身上,猛然朝它一點指喝道:“去!”九錫伏魔仗立刻一聲輕鳴,嗖地一下朝白骨骷髏飛了過去。

白骨骷髏本來就對此物畏懼無比,眼見它飛來,只得轉身應對,它的身上白光一漲,一層灰白色的火焰瞬間浮現了出來,同時他將伸手將身上的肋骨抽下來一根,變化成骨刀的模樣,高舉過頭迎向九錫伏魔仗。

“啪”地一聲脆響。骨刀毫無抵抗之力地被九錫伏魔仗一碰就斷成了兩截,而且九錫伏魔仗去勢未絕,直直劈下,白骨骷髏驚慌之下想要側身想躲,卻被九錫伏魔仗打在了腰上,將它一下就打成了兩截。這寶貝對付鬼物果然犀利。司馬衝大喜,正要乘勝追擊,突然“嗖!”地一下,一張巨網被白骨骷髏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把扔了出來,一下就把近在咫尺的九錫伏魔仗罩住,隨即緊緊纏繞了起來。

司馬衝吃了一驚,這巨網分明就是外面那蜘蛛吐的蛛網,不過此物已經被煉製成了法寶,堅韌程度和威力都比外面的蛛網更勝一籌,無論他催動法訣,被纏繞在其中的九錫伏魔仗卻只能輕輕翁鳴,一絲動彈的餘地都沒有了。而此時的白骨骷髏卻趁機抓起了自己下半截骨架,一下就重新接上了。

眼見白骨骷髏再次站了起來,司馬衝只得暫時放棄了召回九錫伏魔仗的動作,謹慎地盯著這具詭異的骨架。現在它雖然看起來和開始時一般無二,但是氣息卻變弱了一分,而且身上的那層灰白色火焰也已經消失不見了,顯然剛才的打擊並不是完全沒用。

白骨骷髏也同樣小心翼翼地盯著司馬衝。突然,他身形一退,同時把手中帶的指環摘了下來朝天空一拋。司馬衝自然不會讓白骨骷髏安心施法,立刻身形一閃撲到了白骨骷髏身前狠狠便是一拳。當!一聲金鐵撞擊聲,司馬衝這一拳竟然砸在了一隻金環上。剛才白骨骷髏丟擲的指環不知何時變成了一隻大金環,此時的司馬衝正被金環套在當中。司馬衝心知不妙,正要抽身而走,金環已經猛然收縮,如同鐵箍一般緊緊地勒在了司馬衝的腰上。

司馬衝額頭青筋暴起,雙手捏住金環用力想要掰開,但是金環彷彿在他身上生了根是紋絲不動,而且正越勒越緊。白骨骷髏的話語冰冷此時傳了過來道:“沒有用的。死在這一招下的修士已經不計其數,你既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說話之間,白骨骷髏加緊施法,金環光芒大盛,看它的意思是想直接把司馬衝勒成兩截。

司馬衝心中清楚,這東西是很難扒下來了,他當即一咬牙,猛然之間一催法力,身上黑光一漲,金環竟然被重新撐大了幾分,司馬衝趁機“嗖”地一聲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已經到了白骨骷髏身後,舉起拳頭一拳擊出。

“砰!”地一聲悶響,白骨骷髏想不到司馬衝竟然能脫身,毫無防備之下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立刻被直直打飛了出去,撞碎了石壁陷入其中。司馬衝也不去管那骷髏,而是手中靈光閃動,將一道道法訣飛快地打在了被巨網纏住的九錫伏魔仗上,他的攻擊對白骨骷髏的傷害並不大,還是弄出九錫伏魔仗為妙。

格拉,格拉。石壁碎石滾落,白骨骷髏從碎石堆中爬了出來冷冷道:“哼,你小子的鬼門道倒是不少。”現在他已經看清楚,自己的金環勒住了一件黑色的鎧甲。眼前的小子竟然用了貨真價實的金蟬脫殼之計。但是白骨骷髏話音才落,突然一道金光從它身後襲來,其速度之快只是電光火石之間。這金光撲地一聲就穿進了白骨骷髏的胸膛。

這對於普通人是致命傷,但是換做了白骨骷髏卻沒什麼大礙。那道金光穿進了骷髏的胸膛卻無法再出來,很快就現出了原形,卻是司馬衝的金眼雕。金眼雕見司馬衝去了這麼久便摸過來瞧一瞧,當時看到便宜就想偷襲,哪知這白骨骷髏的胸膛內如同一隻鳥籠,它立刻被困在了其中。

司馬衝看了看若無其事的白骨骷髏和在白骨骷髏胸膛裡不斷撞擊的金眼雕,終於停下了手中的法訣嘆了口氣道:“大骷髏,我不和你打了。你把我的靈獸放了,我現在就走。看得出你對我的金剛身頗為忌憚,你也奈何不了我吧?”

大骷髏一陣嘿嘿地冷笑,笑了一陣才道:“這裡可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我只要和你拼消耗,你總有法力枯竭的時候。”說著,身上白光閃動,似乎又準備施展什麼手段了。

司馬衝輕笑一聲道:“哦?你是這麼想的?”說話的同時,司馬衝取出一隻玉瓶,將裡面的液體滴了半滴入口中。半滴液一入口,司馬衝身上法力立刻狂漲,瞬間就恢復到了法力全滿的巔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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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骷髏不說話了,如果他的皮肉還在,現在的表情應該很難看。過了好一會,白骨骷髏才點點頭道:“可以。不過你也要把我的大蜘蛛放了。”說著,首先就收起了箍在黑色鎧甲外的金環。司馬衝一言不發地閃到鎧甲旁,將鎧甲重新穿在了身上。

穿好了鎧甲,司馬衝又指了指被巨網纏住的九錫伏魔仗道:“也把這張網收起來罷。”

白骨骷髏嘿嘿一聲冷笑道:“這可不行。這把禪杖太邪門,等本座送你離開此地後自然會將法寶收起。”說著,他一手抓出了金眼雕,將它身上的真元禁錮,一手拉著巨網的一角,率先朝山谷外走去。

巨大的人面蜘蛛依然被龍王廟壓著,此時看起來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它一見白骨骷髏出現立刻欣喜道:“主人!是不是已經殺了修士?”

白骨骷髏還未說話,司馬衝便輕笑道:“沒有哦。我已經和你主人說好了,把你烤了吃。”

白骨骷髏一抬手將手中的金眼雕拋給了司馬衝,然後一言不發地看著龍王廟。司馬衝一把抄住了金眼雕,他先是退後了幾步,然後將一道法訣打在了龍王廟之上。龍王廟一陣靈光閃動,緩緩升起。本來趴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大蜘蛛的身體才一鬆動立刻一竄而出,同時張口一吐,一張粘乎乎的大網已經朝司馬衝罩了過來。司馬衝早已經料到蜘蛛精這一著,瞬間身形一閃,人已經閃到了龍王廟前,伸手推開廟門走了進去。

其實司馬衝也猜到白骨骷髏不會真的讓他走,多半會趁著解放大蜘蛛時一起出手。或者現在龍王廟外已經聚集了無數的蜘蛛精和白骨精,正在發動攻擊罷?但是司馬衝也有自己的打算,在剛才那種情形,他其實已經無計可施,雖然還有山河社稷圖這一招,他卻沒有把握能把這白骨骷髏封印,因為白骨骷髏的修為遠比他高。所以他打算跺龍王廟裡製作符籙,如果可能的話,他打算召喚出足夠多的符靈,直接把這山谷填平,他就不信,這麼多悍不畏死的符靈還鬥不過一隻白骨骷髏。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先解醒金眼雕再說。

想到這,司馬衝手中靈光一閃,先解開了禁錮金眼雕真元的法術。但是金眼雕雙目閉合,一點甦醒的跡象都沒有。司馬衝明明一直注意白骨骷髏的舉動,尤其是他的法力波動,他一路之上沒有動手腳啊?難道還有什麼禁制?

就在司馬衝檢查金眼雕身體的時候,“嘻嘻嘻。”一聲嬉笑突然傳入了他的耳朵裡,司馬衝大驚之下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金眼雕身上就冒出了一隻黑影,一下撲到了司馬衝的身上。

司馬衝很奇怪。他變成了嬰兒時候的模樣漂浮在無邊的黑暗之中。而黑暗之中彷彿躲藏著什麼東西,正想要伺機而動,但是當他仔細去找卻什麼也看不到。這是不是夢境呢?就在司馬衝疑惑不解時,一張金光閃閃的圖畫飄到了司馬衝面前,卻是山河社稷圖。司馬衝正要伸手去抓,山河社稷圖卻砰地一聲,化成了蕭小瑜的模樣。

司馬衝先是一驚,隨即喜道:“小瑜,你回來了?”

蕭小瑜搖頭笑道:“我不是小瑜。我是畫魂。我是山河社稷圖。”

司馬衝不解道:“畫魂?”

蕭小瑜點頭道:“人有人魂,樹有樹魂。畫當然也有畫魂。”

司馬衝恍然道:“哦。我記得了,蕭小瑜之所以會被封印在圖裡,其實就是畫魂,只是後來我把她放走了。”

蕭小瑜又點頭道:“是。我每一次重生,都會先吸納一個生靈成為畫魂。不過現在的我不完整,因為真正的魂已經沒了。這個形態只是這些年我靠圖畫的滋養自行衍生出來的一點神思而已。”

司馬衝看了看四周道:“畫魂,我現在在哪?我怎麼離開這裡?”

蕭小瑜躬身道:“此地是神識海。剛才有一鬼物妄圖奪舍主人的軀體,侵入了主人的神識海。”

奪舍司馬衝知道,他立刻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被附身的金眼雕,白骨骷髏。這麼說,他現在正在被他白骨骷髏的元神窺視?司馬衝目中寒芒一閃道:“山河社稷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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