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羅陣內,虎妖正半趴伏著。它懶得掙扎,反正那老頭知道它身份,肯定不敢對它怎麼樣。但是羅家修士卻一個個如臨大敵。因為這虎妖就算不動彈,他們身上的法力也源源不斷地被陣法吸收,可見這妖孽的修為之高,若是它掙脫出來,自己這邊的人只怕要全軍覆沒。

突然,星羅陣內的虎妖目中精芒一閃,站了起來,腳下也出現了一團血雲。羅家修士立刻一陣騷動,紛紛祭出了法器法寶。有幾人已經取出了傳音符,只要情形有變,他們就要把這裡的訊息傳出去。

“砰!”一名修士正緊盯著陣法內困住的虎妖,突然一隻利爪從法陣外抓向他,卻被法陣的光幕攔了下來。看這利爪出手的部位,正是要抓他的心臟。修士大驚之下連忙喝道:“小心!有人暗中出手!”他的話音才落,星羅陣外多處出現了陣法防護波動。顯然正有敵人急速移動攻擊法陣。

“小賊,出來!”一名花白鬍子的老頭一聲大喝,一根長索被他甩出,朝虛空某處纏了過去。本來空無一人的地方突然閃出了一個人,他正要躲閃,就被欺近身前的長索一繞,捆了結實。這人結丹後期的修為,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自然就是司馬衝。

羅家修士不認得司馬衝,因為他們一開始看到的司馬衝是魔化之軀,又是背影。此時司馬衝是以真面目出現,他們哪裡認得出。其中一名羅家修士喝道:“哪裡來的小賊?敢來我們羅家的地盤搗亂?”他們並不是不想一起出手滅掉司馬衝,而是此時陣法內的虎妖妖氣沖天,隨時要爆發的模樣,他們可不敢再分心他顧了。

司馬衝不答修士的話,而是看著虎妖笑道:“大老虎,你太不厚道了。剛才你一直懶洋洋地趴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再不出點力,那老頭就要幹掉我了。”

羅家修士不知道司馬衝口中的老頭是指他們的老祖,還以為是指揮長索的修士。立刻有人喝道:“胡說什麼!是你先胡亂出手搗亂。若你答應乖乖離去。我們自然會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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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衝嘆了口氣又道:“大老虎。你再不出手。那老頭就要回來了。到時候說不定他連你也一起做了。你應該知道原因才是。”

虎妖冷哼一聲道:“哼,不得安生的小子。”眾人都是一驚,怎麼,這虎妖會說話?而虎妖開口說話的同時,身上的法力暴漲,然後一聲怒吼,開始衝擊法陣。

羅家修士叫苦不迭,連忙催動法力壓制。司馬衝抬頭看了看天邊,輕嘆了口氣,身上黑光一漲,瞬間魔化,他身上那根長索被他一扯就扯了下來。司馬衝同樣掄起拳頭在法陣外開始轟擊。金眼雕和碧眼雕也出手了,剛才造成的騷動也有它們在幫忙。那只青面鬼蝠卻不聽司馬衝的指揮,只是遠遠看著。

“哼!你們想在老夫的眼皮地下破這星羅三十六陣可沒這麼容易。”一聲冷哼傳來。羅家老祖出現在了法陣上空,同時手中靈光閃動,往法陣打出了數道法訣。他這一出現,苦苦支撐的羅家眾修士都是精神一振,有老祖在,便是再多幾隻虎妖也不妨事。

虎妖看著羅家老祖新打落的法訣有些變色道:“老鬼!這小子說的居然是真的。你真的想把本尊者也一起幹掉?”

羅家老祖面色陰沉卻不說話。只是全力控制法陣。司馬衝一拳接一拳地轟擊法陣,但是法陣卻越縮越小,光幕也越來越凝厚。司馬衝看著掙扎的虎妖心中一陣叫苦,如果法陣中的虎妖遭了殃,下一個就輪到他了。凌霄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他自己不留下來幫忙,卻派只沒用的老虎。

法陣最終在一陣光芒後變成了一道道光索緊緊箍在了狐妖身上,三十六修士則一個個被光繭包裹起來,法力源源不斷地透過一根絲線施加在光索上。司馬衝無從下手了。那些修士身上的光繭比盾牌還結實,而且他們現在還可以脫離原位自由閃避。而那些絲線只是法力光束,根本打不斷。

羅家老祖陰惻惻地對司馬衝笑道:“小友不必急,馬上就到你。”他似乎算準了司馬衝不會逃。就算逃,司馬衝又能逃到哪裡?眼下還是把這虎妖先幹掉。

“嗷!”被光索束縛的虎妖發出了痛苦的吼叫,那些光索已經勒緊了它的皮肉之中,看這情形,不需要多久它就會被勒成幾截。司馬衝覺得很無力,自己來來去去那幾招對付同階修士還可以,但是對付修為高出自己的修士就很窘迫了,現在他甚至連逃跑的法子都沒有。

突然,光索之中的虎妖一聲憤怒的咆哮,聲震四野,連天空的雲彩彷彿都被震散了。眾人一驚之下法力不由得一滯。被光索捆住的虎妖身軀一扭。一雙人手突然從虎口伸出,然後雙手往兩旁一分,一名面目清秀的男子已經從虎軀內一掙而出,如同蛻皮一般。光索瞬間勒緊,可惜只捆住了一張虎皮。

男子環視了周圍眾人一眼冷冷道:“竟然逼得本尊者提早化形,你們都要死!”說著,雙手在身前交叉,猛然一揮,十道爪芒飛射而出,立刻有十名躲閃不及被爪芒貫穿了身體慘呼一聲朝地面墜落,接著又是十名。只眨眼功夫,三十六名主持星羅陣的修士已經死了個乾淨。一旁一直漠不關心的青面鬼蝠此時卻歡快地低鳴一聲,飛撲到地面的屍體上大快朵頤起來。

羅家老祖又驚又怒,這一切來得太快,他除了自保根本來不及救援自己的族人。此時大喝一聲,兩手在胸前一合一分。雙掌之間就出現了十幾根髮絲粗細的光絲。他目中厲色一閃,雙手猛然往外一送,這些光絲立刻朝著男子飛去。

男子一聲冷笑。伸手抓起了漂浮在空中的虎皮一抖。虎皮上飛出了上百根粗細不一的短毛,一下就撞在了飛射而來的光絲上。“轟隆!”一聲巨響。這些不起眼的小東西竟然碰撞出了耀眼的光芒。司馬衝直接就被這碰撞迸發的法力衝飛出了十幾丈。元嬰級別的戰鬥太恐怖了。他現在才知道,當年紅葉姥姥給他的一擊含了多少水分。虧他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實力過人。

金眼雕偷偷溜了過來道:“司馬衝。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司馬衝搖頭道:“不行!怎麼也說這事也因我而起,我若是走了怎麼對得住虎兄。”司馬衝說得是義正言辭。其實他何嘗不想開溜,只是剛才那男子不懷好意地看了這邊一眼。司馬衝肯定,若是自己此時逃走,這一位說不定把他也一起滅了。

司馬衝看了看空中的戰團,知道自己是幫不忙的。於是取出了一瓶丹藥倒了半瓶到嘴裡。又給金眼雕和碧眼雕一些龍鱗果。現在還是先補充一下消耗的好。青面鬼蝠此時已經將地面三十六具屍體都吃了個乾淨。真不知道它如何能吃下這麼多。它滿足的低鳴一聲,竟然丟下了司馬衝不顧,自顧地飛走了。

司馬衝正苦笑,耳邊突然傳來的細細的傳音聲:“小子,你有沒有什麼厲害點的殺著?我快支持不住了。”

司馬衝一愣,抬頭看向空中的戰團。只見羅家老祖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男子也是面色蒼白,他們剛才拼了什麼大絕招麼?殺著?司馬衝唯一的殺著,就是山河社稷圖。不過羅家老祖是元嬰期的修士,他可不知道能不能封印得住。以前只封印過妖鬼。想了一想,司馬衝傳音道:“你如果有法子短時間讓他無法移動,我有個法子可以試試。”

男子冷冷傳音道:“我若能讓他不能動,我還問你要殺著做什麼。”但是只過了一會,男子又傳音道:“準備!”

“轟!”一聲巨響。空中的二人又硬拼了一招。兩人都是一陣面色發白。男子突然手一揚,手中的虎皮脫手朝羅家老祖卷了過去。羅家老祖將手中的旱菸杆一擲,想將虎皮打穿,卻反而被虎皮一卷,將旱菸杆卷在了其中,二人都是一陣法力猛輸,都不想東西被對方奪走或者弄壞,戰鬥一時陷入了僵持之中。

司馬衝身形一閃,閃到了羅家老祖身後,將畫軸一下捅到了羅家老祖的防護光罩上輕喝一聲道:“封!”

羅家老祖在司馬衝身形閃現的同時已經有所覺察,不過他認為這是司馬衝為了讓虎妖奪得先機才故意如此做,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做出應對。他身上既有防護罩,又貼身穿著一件高階的防護鎧甲,他不相信區區一名結丹修士能破得了他的防禦。但是司馬衝一聲‘封’字出口卻讓他心中莫名恐懼。靈魂深處出現了一絲動搖,彷彿元神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召喚要破體而出一般。

羅家老祖大驚之下連忙收攝心神。男子看出了便宜,立刻不要命地催動法力。被虎皮包裹的旱菸杆已經開始呈現了細微的彎曲。

司馬衝同樣看出了羅家老祖神色變化,立刻又猛喝了數聲道:“封!封!封!”

羅家老祖汗如雨下,他猛然飛起一腳,一下蹬在了司馬衝的胸口。司馬衝料不到他居然敢旁顧出手,要閃避時已經遲了,這一腳蹬得結結實實,司馬衝‘撲哧’一聲噴出老大一口鮮血,人已經倒飛了出去。但是羅家老祖這一分心,男子的虎皮立刻將他的旱菸杆卷了過去。只聽男子哈哈一笑,將旱菸杆握在手中用力一折。‘咔嚓’一聲,旱菸杆被一折而斷。

旱菸杆是羅家老祖的本命法寶,此時被折斷,心神受損,立刻噴出了一口鮮血。男子得勢不饒人,立刻又指揮虎皮朝羅家老祖卷了過去。

羅家老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本命法寶受損的關係,這一下竟然沒有避開,整個人像被捲筒粉一樣被卷了個結實。男子大喜。立刻竄上前舉起右手就要朝虎皮中的羅家老祖拍去。

“撲。”一隻乾枯的手握著一把匕首在男子右手擊落之前已經搶先捅破了虎皮,一匕首捅進了男子的腰。這一下本來是想捅進男子的丹田,可惜被男子千鈞一髮之際閃避開了一分。

男子的面色發青,身上一陣模糊,竟然在虎形與人形之間轉換不定起來,最後化成了虎頭人身的怪物。它身子後退半步,雙只虎爪夾住乾枯的手臂輕輕一扭,羅家老祖的手臂連同匕首被虎妖扭了下來。虎妖低聲道:“虧大發了。小子,這一下虎爺可不管了,你好自為之吧!”說著,身形一閃,竟然消失不見,一起不見的還有那張虎皮。

“撲哧!”半空中的羅家老祖又噴出了一大口鮮血。那一把匕首同樣是他的本命法寶,平時一直藏著留著最後殺著,沒想到又被虎妖奪了去。如今羅家老祖面如金紙,看來這一次他就算能保住了老命,修為也要跌落境界了。畢竟一天之內損壞了兩件培煉了上千年的本命法寶,這換了誰都是致命打擊。

不過羅家老祖可沒忘了司馬衝這一個罪魁禍首。他看了看周圍。那兩隻鳥獸和那只大蝙蝠已經不去去向,地面上則是司馬衝僵硬的屍體。這小子死得倒痛快,只是被自己蹬了一腳就上了路,真是太便宜他了。

羅家老祖吃力地從腰間取出了一瓶丹藥服下,然後不及調息就迫不及待地朝司馬衝的屍體走去。這小子的畫軸太詭異了,似乎能撼動修士的元神。若不是那畫軸,他也不至於這麼狼狽。走到了司馬衝的屍體前,羅家老祖彎下腰,一把握住畫軸用力一抽。

“封!”一聲冰冷的喝聲傳入了羅家老祖的耳中。眼前已經僵硬的屍體竟然動了起來,還睜了眼,說了話。但是這已經不是他所在意的,他覺得恐懼的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撕裂,彷彿有什麼力量正在將他的元神和肉體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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