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剛一聽,面上一怒,不過他總算沒發作,咳嗽了一聲道:“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我們找司馬道友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那些碎片。”

司馬衝點點頭道:“這個在下也猜到了。不如二位將這東西的來歷講一講如何?”

二人對望一眼。趙開泰苦笑了一下道:“唉,事到如今,也不必瞞司馬兄弟了。這闢雍是以前講學的地方。有一日辟雍之外環繞的湖水中有靈光閃現,又有寶氣透出。我們二人正好正城中,於是來一探究竟。花了三四日時間,排幹了湖水,又朝下挖了十幾丈,發現了一隻如水缸般的大鼎。”

雷剛介面道:“大鼎是法器,上面有一副模模糊糊的路線圖。我們為了看清楚圖畫,於是輸入法力,結果圖畫才顯現,大鼎就炸開了。”

司馬衝輕笑一聲,手中靈光一閃,便出現了一大堆大小不一的金屬碎片。二人一見這些碎片頓時眼睛一亮,互相看了一眼,趙開泰搶先笑道:“這些碎片既然是司馬兄弟找回來了,事情自然要算司馬兄弟一份的,雷兄,你說是不是?”

雷剛一愣,隨即面色漲紅,趙開泰這麼一說,不是暗地指出他雷剛不想讓司馬衝加入麼,這分明是趙開泰想拉攏司馬衝。不過他隨即便笑道:“這是理所當然,不管司馬兄弟去不去,所得之物都應該算上他一份。”

碎片很快被重新拼湊起來。一隻古樸的三足大鼎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大鼎上的圖畫也重新呈現。圖畫非常清晰傳神。整體圖畫分兩部分,一部分是路線圖,一部分是記事圖。路線圖不必說,記事圖的部分記載著先民祭祀的場景,在一座莊嚴的祭壇之內,有腳踩祥光的祭司奉上仙獸靈果,被祭拜的是什麼就看不出來,因為那裡有幾塊碎片殘缺,也不知道此處位置的碎片是被其他修士得到,還是這二人故意隱藏起來了。

雷剛點點頭道:“不錯,這只大鼎就是圖畫中這湖底的大鼎。”說著,伸手一指,果然,圖畫中有一片湖泊,湖底沉著一隻大鼎,和眼前的這大鼎極其相似。

趙開泰沉吟道:“這已經很明顯了。這幅地圖就是通向祭壇的路線圖。”說到這,趙開泰眼眸深處亮起了一點貪婪之光。

司馬衝自然也猜到了。但是他卻興致缺缺,祭壇能有什麼好東西。

雷剛目光一閃,拍了拍司馬衝的肩膀笑道:“司馬兄弟你不知道。祭壇通常的東西沒有,但是像古代先民多有圖騰、神器之類。這些東西往往是聚一族之力打造,威力通天。從圖畫上看,這名祭司所表現的靈光至少也是結丹期,這個祭壇裡供奉的東西,絕對比結丹法寶要好。”說著,一指祭臺上殘缺的部分,有一樣兵器邊角顯現了出來。

司馬衝順著雷剛的手指看去,整幅圖畫的雕刻雖然傳神,畢竟是濃縮了,太細微的部分無法描繪。只有這一件兵器的刻畫十分細緻,僅僅是這露出的一小截依然能看到兵器上比髮絲還細的裝飾花紋和符文。這無疑說明了兵器的珍貴和篆刻之人對此物的尊崇。

趙開泰目中陰厲之色一閃,隨即拍手笑道:“哎呀,看來祭壇裡至少有一件神兵利器,我已經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了,不知道兩位意下如何?”

天空之中有一眾人朝前方飛行。自然是司馬衝等人。其中有大部分是雷剛和趙開泰的手下。此時雷剛忍不住對身旁的司馬衝道:“司馬兄弟莫非是禪修?”

司馬衝此時腳下踩著的是當年和金剛伏魔咒一起得到的那根黑色鐵棍,而從封魔陣中得到的那個燈籠骨架一樣的東西正好可以套在這黑色鐵棍上,此時這東西看起來像一根九環禪杖,就是少了環。司馬衝沒有法寶,只好用這東西湊合。聽到雷剛的問話司馬衝笑了笑道:“在下確實修煉了一點的佛門功法。”他當年在東西營之間來回,他是修煉金剛訣這件事有人知道,他索性也不隱瞞。

雷剛點了點頭。突然取出了一串佛珠拋給了司馬衝道:“這一串舍利珠是我昔年偶然所得,對於佛門功法修煉有些助力,既然司馬兄弟修煉此道,這東西就送與你罷。”

司馬衝抬手接住。這舍利珠入手溫潤,拿在手裡彷彿能聽到佛音吟唱,這可是件寶貝呀。雷剛這樣的舉動是什麼意思司馬衝自然明白。祭壇之內也許就那麼一件好東西,他把這舍利珠送給司馬衝,除了結交拉攏,自然還想要司馬衝幫助他取寶,就算不幫忙,至少也別到趙開泰那邊去。

有了這麼多人同行,路上倒是沒遇見什麼麻煩,雖然出現了幾隻妖獸,但扛不住這麼多人一鬨而散,很快就一命嗚呼。行進了數月,眾人無驚無險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眼前是一片廣袤的荊棘林。根據地圖的指示,他們要去的地方就在荊棘林之中的某一處。才落地,雷剛和趙開泰就開始指派手下人砍倒荊棘,尋找以前留下的青石路。他們的行動很小心,因為荊棘林地處兩國交界,對面就是清水國。如果動靜太大,搞不好會引來別國的修士。

司馬衝繼續看他的《三清訣》。反正肯定他們兩方拿大頭。他會加入,主要還是因為大鼎內記載的古丹方。破碎的大鼎內部記載著一份丹方。而從圖畫看,祭壇之中這樣的大鼎還有數個。丹方市面上本來就少,何況是結丹期的丹方。現在有個機會一下能蒐集到幾張,無論這些丹方是否能派上用場,司馬衝都不願意錯過。

“長老,找到了。”才半天的功夫,就有一名大漢興沖沖地跑過來對雷剛報告。

雷剛正在閉目養神,一聽這話豁然睜眼道:“哦?這麼快?好!召集人手,準備出發!”說完,他得意地看了趙開泰一眼。

人手還位開始調集起來,趙開泰那裡邊也有人回來稟報:“趙長老,找到入口了!”

眾人一愣。雷剛首先開口道:“喂。你們是不是找到同一個地方了?”

向趙開泰報告的是一名老者,他看到眾人奇異的目光立刻明白了幾分,他十分肯定地回答道:“不是,我們找到的地方沒有其他人。現在老張還在那守著。”

“雷長老!找到入口了!”又有一名修士興沖沖地奔了過來。他本來是滿臉喜色,但一見眾人都是滿臉陰沉,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趙開泰和雷剛都從懷中取出了一張印了地圖的薄絹。薄絹上記錄得很分明,只有一處入口。趙開泰將薄絹攤在地上道:“你們認一認,找到的入口是不是這地圖上的位置,別搞混了。”

回來稟報的這幾人立刻湊了上來,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找到的入口和圖畫上的入口有偏差,其中一人發現的位置甚至和地圖標註相反。趙開泰看了看雷剛,又看了看司馬衝苦笑道:“兩位,有什麼想法?”

雷剛沉吟道:“這種密地本不該有太多道路。荊棘林也許並沒有這麼廣闊,只是經過了這漫長歲月才有了今天的範圍和規模。也許他們發現的三處並不是祭壇道路,只是經年累月被荊棘林覆蓋住的外圍其他道路而已。我們還是親自去看比較好。”趙開泰點點頭,他也正是這想法,當即一聲招呼,領著眾人朝最近的入口走了過去。

離得最近的入口是趙開泰隊伍裡那老者發現的地方。但是他領著眾人來到此地時,周圍卻空空如也,除了一大片被砍伐掉的荊棘,什麼都沒有。連那守在這的‘老張’也已經不知去向。

趙開泰一臉陰沉。老者瞠目結舌了老半天才道:“長老!我……”

“別說了。我們去下一處看看。”趙開泰自然明白,自己的手下不至於在這種事情騙他,難道此地另有其他人?

其他兩處同樣的情況,只有砍伐掉荊棘的痕跡,哪裡有什麼入口,守在入口處的人也同樣消失不見。雷剛面色有些凝重道:“莫非有其他人在附近。”

趙開泰搖頭道:“不可能。此地如此荒蕪,而且這三處守著的人又不是啞巴,被人幹掉了還沒有半點聲息不成?”趙開泰的話裡意思大家都明白,雙方的人都在暗中提防著對方,留守之人必然也是全神貫注,怎麼可能被人無聲無息地幹掉。

雷剛轉頭向剛才回報的大漢問道:“你們是怎麼發現入口的?”

大漢立刻躬身答道:“回稟長老,我們沿著荊棘林飛行,經過此地時發現了一小截露出地面的青石板。周圍並沒有類似的東西。所以我們認為這可能是被風沙埋沒的青石路,於是就砍倒荊棘,挖開了地面。”地面確實被挖開數尺,卻沒有什麼青石板、青石路。

趙開泰看了雷剛一眼,二人互相點了點頭,立刻下令:“一半人砍荊棘,一半人挖掘地面。立刻動手!”

這些荊棘雖然生長時日長久,卻抵不住修士的法器法器,荊棘林很快就出現了一條通道,地面也被刨開了幾尺。小半天之後,有人面色古怪地回來稟報:“長老……這,有些邪門。我們在前面發現了老張的屍體。”

老張是趙開泰的人,但是這裡是雷剛手下發現的地方。趙開泰和雷剛互相望了一眼,一起向著荊棘林中走去。只見一眾修士正圍著什麼東西議論紛紛,一見二人到來立刻分開了道路站立兩旁。地面的泥土中半埋著一具‘屍體’,正是那老張。他的情形很詭異。只見他眉頭微皺,雙目閉合。一株碗口粗長滿黑刺的荊棘從他身上長了出來,根鬚就扎進了他的胸膛,和他的血脈融合在了一起。而他的胸膛居然還在微微起伏,似乎還沒死透。

趙開泰二話不說,刷地一下,手中寒光一閃,一把翠綠色小劍脫手而出,圍著荊棘的根部輕輕一繞。“砰!”荊棘倒在了一旁。本來雙目閉合的老張渾身一震,豁然瞪開了雙眼,他瞪得如此用力,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絲絲綠水從他的眼睛直往外流淌。他似乎還有神智,一見眾人就嘴角抽動著想說些什麼,但是一張口,嘴中冒出的全是綠水。“怕……怕……”老張含含糊糊地說了兩個字便頭一歪,斷了氣。

雷剛皺了皺眉道:“這……”

趙開泰沉吟了一下道:“冬蟲夏草是有的。但是沒聽說能在人身上長的荊棘,這荊棘並沒有什麼靈氣和法力,它是怎麼把老張拖進這裡呢?”

司馬衝抬眼看了看周圍道:“這種長著黑刺的荊棘好像不少。”眾人聽到此話一驚。果然,從腳下開始,那種長著黑刺的荊棘已經漸漸多了起來,長得茂盛的更是連數人都合抱不過,比普通的大樹還粗。

幾名修士立刻動手,將附近的幾株長有黑刺的荊棘挖開。它們的根部都有屍體,有的是人,有的是野獸,不過都已經化成了白骨。雷剛目中寒光一閃道:“這種邪物,不如一把火燒了。”

趙開泰搖頭道:“這些荊棘在此地生生死死也不知道多久了,地上積了這麼厚一層,真燒起來,大火沒個十天半月滅不了,清水國的人又不是瞎子。”

就在這時,司馬衝眉尖一動,他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陰氣躲在了荊棘林深處。他立刻輕喝一聲:“誰!”喝聲出口的同時,一揚手將一道風刃打了出去。

“吱吱。”一隻拳頭大小,渾身漆黑的怪物被風刃擊中跌落在地上。只見它長得像老鼠,卻有雙肉翅,身上一層細密的黑毛,雙眼閃著血光。司馬衝目中疑色一閃,蝙蝠?為什麼蝙蝠會帶著陰氣?但是不等眾人看仔細,這蝙蝠一樣的怪物突然‘砰’地一聲化作了一團煙霧消失不見。

司馬衝目中寒光一閃,沉聲道:“小心了。還有很多。”

彷彿為了應證司馬衝的話,“吱吱。”“吱吱。”周圍響起了無數如同老鼠的叫聲。雷剛身上靈光一閃,同時取出了一把火紅色的大刀,其他人也紛紛亮出了兵刃。趙開泰低聲道:“是鬼蝙蝠。這東西單個沒什麼威力。但是群攻……”趙開泰的話突然聽不到了。周圍出現了濃重的灰色的霧氣,將眾人包裹在了其中。

繁華的大街,堅實的青石板路。司馬衝抬頭。頭頂圓月如銀盆。此時正是元宵燈節,大街上滿是各式各樣的花燈。平日裡矜持的深閨小姐,小家碧玉都相伴而行,看花燈,猜燈謎。那些風流才子更是文采盡顯,為博美人歡心。

司馬衝低下頭看了看。他腳下的三寸之內依然是泥土。一抬腳,泥土就變成了青石板路。呵,結丹了就是好啊,如此逼真的幻術,也不能完全把他迷惑。司馬衝伸手一拍靈獸袋,將金眼雕喚了出來,這才慢慢前進。

金眼雕落在了司馬衝的肩頭四下張望,它疑惑道:“司馬衝,你不是和那夥修士去尋寶,幾時到了這燈紅酒綠,奼紫嫣紅的滾滾凡塵?”

司馬衝笑道:“大王,沒事你學什麼咬文嚼字。”

金眼雕搖頭道:“不管了,我要去玩。”說著,雙翅一展,就要朝一處飛去。

司馬衝連忙一把將金眼雕抓住道:“大王,你看不出?這是幻術。”

金眼雕開口道:“幻術?不是啊。”它回過頭來時,一雙金色的眼珠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司馬衝一驚,還未明白怎麼回事,金眼雕已經猛然一掙,掙脫了他的掌握,伸出兩隻爪子朝他的眼睛抓了過來。

“啪!”司馬衝另一只手閃電般抓出,將金眼雕用力捏在了手裡。此時的金眼雕奮力地掙扎,口中不斷嗚咽,兩隻眼睛紅得要滴出血一樣。它竟然一瞬間就深陷進了幻術之中。司馬衝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同時右手一拍,金眼雕立刻被他拍昏了過去。司馬衝飛快地在金眼雕身上加了幾道禁制,又禁錮了它的真元,這才將它收進了靈獸袋。

不知道是何種幻術,是只影響人的五感六識,還是有什麼怪物潛在其中伺機而動呢?司馬衝四下張望,同時放出了神識查探。他明明站在大街正當中,人來人往,既沒有人說他擋路,也沒有人叫他讓路。彷彿眾人都當他不存在。

“小姐,小姐。你說,這‘魚腹丹書’是什麼解?”不遠處,一名俏麗的小丫鬟正拿著一張燈謎向她身邊亭亭玉立的女子問話。

“哼。這燈謎是本小姐出的。要考考那些自命不凡的才子,誰許你胡亂摘下的?”亭亭玉立的女子嗔怪道。說著,一把搶過了燈謎,重新貼在了花燈之上。

司馬衝一聽這聲音,猛然渾身一震。蕭小瑜。是蕭小瑜的聲音。他幾步走上前,這女子果然長得和蕭小瑜一般無二,看到司馬衝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立刻皺眉道:“你……”這女子的話才說了一個字,突然有兩名翩翩公子從一旁冒了出來,擋在了司馬衝面前喝道:“大膽!竟然衝撞丞相大人的千金,還不快快退到一旁。”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