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衝當即施了一禮道:“見過這位師兄。在下木丁香,是新拜入百鍊堂的弟子。”說著,還把腰上的銘牌摘下,遞了過去。

青年當真接過了銘牌看了看,這才笑道:“哦!原來是木師弟。師傅可有些年頭沒收弟子了。我是你大師兄歐陽白。”說著,高聲喊了一嗓子:“嘿!都停一下,來見一見我們的新師弟!”

正忙碌的十幾人中頓時有五人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圍了過來。歐陽白指著一名手結粗大,面有厲色的女子道:“這是你二師姐薛青梅。師傅煉器的本事,就數她學得最精。”

司馬衝立刻躬身一禮:“薛師姐。”

女子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

歐陽白又指著一名姿色平平,面容白皙的女子道:“這是你三師姐吳月。製作傀儡的本事已經到了九成火候了。師傅都常常誇獎她獨具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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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衝又是躬身一禮:“吳師姐。”

吳月笑了笑道:“好一身銅皮鐵骨,我的傀儡可沒幾個有你這麼硬的。”

司馬衝暗暗吃了一驚。今天就有兩人看出了他身體強硬。這倒是稀奇。看來修仙界中能人異術還是不少的。

歐陽白指著剩餘三人道:“你四師兄孟泰德,五師兄趙劍平,六師姐風雪兒。他們的本事都是半桶水,沒什麼可說的。哈哈。”

司馬衝又是一一見禮。這時候便聽趙劍平道:“木師弟是哪一家的子弟,聽著姓氏生疏得很。”

司馬衝笑了笑道:“哦。在下只是一介散修。”

孟泰德介面道:“師傅已經有上千年沒收過徒弟了。今天突然收下師弟。想必師弟煉器上頗有天分?”

孟泰德這一開口,其餘人頓時都望了過來。他們心中也很疑惑。要收徒弟,在場有七八個打下手的同門已經排隊排了幾百年了,煉器天分也都是有的。師傅不去收這幾個人,怎麼反而突然收了個沒有背景的散修?若不是銘牌不假,還殘留了師傅的氣息,他們都要懷疑司馬衝是不是來坑騙的。

司馬衝自知這事不能說,只好訕訕笑道:“這個。在下的煉器水平並不如何。承蒙師傅錯愛。慚愧,慚愧得很。”

其餘人都有些將信將疑。還是歐陽白開口道:“好了。都各自忙去吧。鬥五,你過來,來帶木師弟先隨處看看。”

幾人應聲散去,一名瘦猴般的青年從打雜的人群走了出來,對歐陽白拍胸脯打了保票,這才笑著對司馬衝道:“木師兄。你初來乍到,有什麼不明白便問我好了。雖然煉器我比不上各位師兄師姐,但是對於此地的熟悉倒是不差的。”

日子終於平靜了下來。司馬衝除了每天花一個多時辰到靈秀山頂的木丁香樹下打坐,其餘時間便在百鍊堂內當看官。司馬衝那便宜的師傅天魁手,這外號也是司馬衝後來才知道的。因為這老太婆煉器非常了得,所以眾人都尊稱她天魁手風五娘,說她煉器是鬼斧神工,有奪天地造化之力。

這老太婆也確實煉製了幾件非常不錯的頂階靈寶,比如她自己使用的小混元罩就是一件仿製古仙寶混元罩的可升階靈寶。風五娘也曾暗地裡監視過司馬衝一段時間,不過看他舉動沒有異常,也就漸漸不做理會了。

這一日,司馬衝剛剛從每天一時辰的打坐中睜開眼,便見一把金色的小劍飄浮在身前。將小劍上插的金葉取下,便見到上面有一行小字:莫回百鍊堂,出門派,走北門。

司馬衝皺了皺眉。這一份飛劍傳書是關玉燕傳來的。但是這話倒有些莫名其妙。難道叫他叛逃門派?就在這時,又有一道金光從山下飛速而來,同樣是飛劍傳書。這一次發傳書的是他的便宜師傅。傳書上有五個字:速回百鍊堂。

兩份傳書一對照,司馬衝自然猜到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但是叫他離開門派是不可能的,如今才進來一年多,離他獲得自由之身還早得很那。將關玉燕的傳書銷燬,司馬衝身形一閃,便朝百煉堂奔去。

百鍊堂的後堂大廳中,風五娘坐在主座上,四師兄孟泰德,五師兄趙劍平垂手立在兩旁。司馬衝一進來便躬身道:“師傅。”

風五娘點了點頭道:“恩。很好,回來很快。”說著,一揚手。嗖!嗖!嗖!三枚二指來寬的黑鐵令牌分別飛到了三人面前。

風五娘解釋道:“這三枚令牌是黑風谷的通行令。你們三人就是這一次我百煉堂派出的人手。”

司馬衝聽到這些還不以為意,孟泰德和趙劍平二人則是面色蒼白,孟泰德首先開口道:“師傅,我……”

風五娘一瞪眼:“住口。以往黑風谷開啟,你們也沒少沾光,如今輪到了一次打先鋒,怎麼就這般的無用!”

趙劍平的神色略微鎮定一些,只見他整了整了衣冠道:“請師傅準我半日時間準備。”

風五娘笑道:“不必擔心。你們所需的物品,為師一早就準備好了。”說著,又是一揚手,三個儲物袋分別落到了三人手中。“袋中有可瞬間恢復三成法力的‘神兵丸’十枚,一件頂階的防禦法衣,十顆青火雷,一顆滅仙珠。有這些東西,你們也未必就挨不過。”

趙劍平一咬牙,猛然將儲物袋接過,躬身施禮道:“既然如此,弟子這就出發。”說完,一手抓住了身前的黑鐵令牌。只見令牌黑光一閃,他的人就此消失不見。

風五娘點了點頭,轉而看向了孟泰德和司馬衝二人。司馬衝也沒什麼好說的,將儲物袋抓起,朝風五娘施了一禮,同樣抓起了黑鐵令。一陣靈光之後,司馬衝同樣消失在了大廳之中。

在加入了青雲山這半年,司馬衝除了增長了一些基礎的煉器知識,聽得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妖獸、靈礦、奇石的傳聞。畢竟他所在的是煉器坊,所有人都夢想著得到珍惜的天材地寶,好打造心目中的神兵利器。而這些人說的最多的,卻是黑風谷。

黑風谷是一處奇地,裡面有許多外界沒有的珍奇異寶,比如各類的仙石、仙草、靈獸、甚至是珍獸。當然,同等級的兇獸妖靈毒草也是不少的。它飄渺不定,有時候幾千年都不曾見一次,有時候一年會出現幾次。每一次出現都必須吞噬掉幾千修士的性命才會暫時停留。

司馬衝腦中回想著從別人口中聽來的種種,開始打量眼前。先他一步傳送走的趙劍平早已不知去向,眼前是一片荒蕪之地。徹底的荒蕪,花草樹木是沒有的,鳥蟲走獸也是沒有的。甚至土地都給人一種虛幻之感,彷彿一陣風,就能吹散掉。這裡就是傳說中異寶遍地的黑風谷?

司馬衝抬頭看天。天上迷迷濛濛,似乎有光,似乎有云。司馬衝法力一催,漂浮而起。哪知地面也跟著他漂浮而起,一直飛了半個時辰。天一直都是這麼高。那一層觸手可及的迷霧永遠都差那麼一點。而地面,虛幻的地面一直就貼著腳掌,一直不曾離開。

司馬衝皺眉。這樣古怪的地方,他還真的沒見過,沒聽過。便是那虛空之中,也還有變動的東西。但是這樣虛幻飄渺的環境,又如何能殺掉幾千的修士?想到這,司馬衝一甩袖子,一團烏光頓時飛出。一名金甲衛士畢恭畢敬地立在了司馬衝身後。

司馬衝繼續移動。身邊的景色一直沒有變化,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沒有在動,只有一直慢慢消耗的法力才提醒著他,他在動。司馬衝取出了一顆丹藥含在了嘴裡,這樣的飛行雖然不耗費多大的法力,但是此間給人的感覺如此混沌,還是時刻保持法力飽滿的好。

一連吃了十幾顆丹藥之後,司馬衝才發現了變化。他聽到了聲音。聲音很模糊,但是無論是誰在混沌不變的環境中飄行這麼久,五感都會變得敏銳起來,司馬衝立刻找對了聲音發出的方向,並快速飛了過去。

是兵器相交之聲。飛得近,司馬衝也越發肯定。過不多時,眼前的迷霧之後便出現了混沌之外的色彩。黑褐色的大地上鋪著大片如茵綠草,有高大的樹,彩色的花。藍色的天空中有白雲,有飛鳥。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世界。

聲音的源頭,是一名化神中期的修士。他正攻擊面前一隻比巴掌略大的黑殼烏龜。這烏龜的甲殼顯然堅硬得很,無論這個修士使用法術還是用法寶攻擊,都不能傷害其分毫。而每當一輪攻擊之後,烏龜的頭顱就竄出來,扎在修士身上。

不錯,是竄,是扎。因為烏龜的頭比它的身體還長,如同一根標槍,烏龜的頭也如同槍尖一般的鋒利,每一次都能在修士身上扎個小洞。但是,這修士身上卻不見流血,只從傷口散出絲絲縷縷的靈氣。司馬衝很奇怪,既然烏龜這麼難纏,修士為什麼不走?

“因為他跑不了。”一個聲音輕笑著,在司馬衝耳邊響起。司馬衝一驚,連忙轉過頭,只見一名相貌俊秀,五指修長的青年正眯著眼,笑吟吟地看著他。這人是何時出現,是何等修為,司馬衝完全看不出。

“千魂!”司馬衝喝了一聲。

“千魂在。”司馬衝身後的金甲衛士立刻躬身應命。

奇怪。千魂明明在這裡,為什麼這青年出現卻連一絲警告都沒有發出給他?難道對方的修為比千魂更高?神識比他更強?

“那個,是‘創世’。”青年似乎沒看出司馬衝目中的懷疑和不善,指著遠處和修士大豆的烏龜道。

“創世?”又是沒聽過的詞語。司馬衝皺了皺眉。

青年點了點頭道:“你來時這裡還是混沌一片,如今,眼前已經有了土地、樹木、花草。這些都是‘創世’之功。”

司馬衝皺了皺眉道:“你是說,這些都是它們創造出來的?”

青年笑著點了點頭道:“當然。從一變成一百,很容易。但是要從無變有。那就難得多了。也唯有‘創世’,才做得到。”

此時,不遠處和烏龜戰鬥的修士已經變得面如金紙,骨瘦如柴。他身上的精氣正源源不斷從被扎出的小洞中流失。只聽又是‘撲哧’一聲。烏龜標槍般的頭這一次完完全全地把修士扎了個通透。修士一聲哀鳴,化成了五彩靈光,他身前的烏龜也‘砰’地一聲,消失不見。

司馬衝身邊的迷霧,隨著修士和烏龜消失,立刻又消散了許多,他整個人頓時暴露在了迷霧之外。司馬衝立刻又聽到一連串的聲音,有兵器撞擊,有法術爆炸,原來消失的迷霧之中同樣隱藏了其他的修士。此時,他們身前也紛紛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怪物。

這些怪物有走獸、有飛禽、有蟲獸、有婚靈,有的只是一些模糊的光影,但是每一隻怪物彷彿都是經過挑選,正剋制著它所面對的修士。司馬衝沉默了一下道:“‘創世’為什麼要攻擊我們呢?”

青年微笑道:“這不是顯而易見麼。因為材料不夠。這一角迷失的小天地已經無法自行生出萬物了,所以‘創世’只有從外部獲取衍生萬物的材料。”

司馬衝又沉默了一陣才再次開口道:“人,也可以做材料?”

青年微笑著道:“你不是已經親眼所見?世間萬物,本是同根同源。你和我,沒有什麼不同。”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你當然也是‘創世’。”

青年笑道:“我當然也是創世。”

司馬衝突然笑道:“你明明和他們不同。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知識和記憶。”

青年手一招。一隻遠處的小鳥便被他抓了過來。小鳥本來還在掙扎,但是青年手中光芒一閃,小鳥就便成了一隻巴掌大的小猴。小猴在他掌心中抓耳撓腮,又很快變成了一條金色鯉魚,被青年一甩手,扔到了地面,地面頓時出現了一條貫通南北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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