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噹!”密集的撞擊之聲不絕於耳。虎妖只前進了幾步就被迫停下,接著身子一寸一寸地往下陷。在雙方同等境界之下,虎魄刀到底不敵作為仙寶的絕仙劍,在一次次的撞擊中出現了裂痕,終於“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失去虎魄刀的抵擋,虎妖更加不濟,只在劍光中支援了片刻便撲倒在地。

一名相貌很普通的少年隨著虎妖形體的渙散顯現出來。這大概才是真身。少年眉宇之間還有些稚氣。無論誰看到這張臉也絕想不到他會是混跡黑市秘店數一數二的高手。而隨著劍光落下,這張普通至極的臉也很快地被淹沒,最終消失不見。

司馬衝一見虎妖殞命,也不及收拾,立刻雙翅一展,朝龍王廟飛了過去。剛才,裡面的困住的人死命地掙扎,隱隱有脫困的跡象。不過不等他飛近。巨大的龍王廟突然“砰”地一聲,化作了巴掌大小。一顆天藍色,圓滾滾的珠子和一堆黑灰混雜物被龍王廟倒了出來。

“哦?妖丹?”不等司馬衝檢視,金眼雕首先將天藍色的圓珠抓了起來。司馬衝則身上靈光一閃,恢復成人形。天空緩緩旋轉的劍匣、龍王廟、還有四隻火蛤蟆和骨龍都紛紛飛回了司馬衝的身上。

金眼雕這時候已經做出了判斷:“哎呀。好像是條鯰魚精。你用龍王廟困住,再用火焰煅燒,倒是歪打正著了。”說話間,便將妖丹送到了司馬衝手裡。這顆妖丹看來像一顆藍寶石,通體流光溢彩,裡面彷彿有光芒滾動。大成期妖修的妖丹果然不同一般。

“哎呀。可惜了一把好刀。”金眼雕看著地上一堆碎片直搖頭,單論攻擊力,虎魄刀顯然還在絕仙劍之上,一刀就將司馬沖刷成了肉末,這可是從未見過的。

司馬衝笑了笑,正要說什麼,突然眉尖一動,看了看天邊道:“走了,有人來了。”說完,手中一攝,將死去幾人的物品全部攝入懷裡,然後撈起金眼雕,腳踩清風破天而去。

司馬衝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大群修士飛了過來。顯然,司馬芳芳離去後,她所佈置的防護也失去作用,這才會有人發現動靜飛過來。眾人來到此地見到眼前的情形,不免就將它和半日前在酒樓發生的大戰聯絡在了一起,都是感嘆幾個死人嫌命長。其中也有幾人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被貪慾衝昏頭腦。

司馬衝腳踩御風步行了好一陣,突然皺了皺眉,在一座大山的山頂落下,遙遙看向遠方。這時便有一道遁光如同追星趕月,轉瞬之間就到了身身。一個煉虛期的修士從遁光中一閃而出。

司馬衝微微吃驚。他的御風步雖然不說獨步天下,但是尋常的大成修士肯定追他不上,如今居然被一個煉虛期小輩給攆上了?而且他動身離開時還沒有感覺到這小子的氣息,顯然他是後發而至,算起來,遁速卻比他的御風步還要快了。

“前……前輩請留步。”煉虛修士喘息了一陣,這才開口說話。他的法力平平,根骨平平,連衣著與相貌都尋常得緊,完全沒有半點出眾之處。

司馬衝不動聲色道:“你是誰?有什麼事?”

這名遁法奇快的中年人顯然不太能駕馭如此快的遁法,喘息了好一陣才緩過了勁來。一緩過勁,立刻拜倒在司馬衝身前道:“多謝前輩為我趙家報了大仇!”說完,砰!砰!砰!立刻磕了三個象響頭。

司馬衝皺了皺眉:“我不認識什麼趙家。”

中年人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隻又大又長的烏木刀鞘放在司馬衝身前低聲道:“前輩可知此物為何?”這刀鞘色澤黯淡,看來是極古之物,上面有一個鏤空雕出來的‘恨’字。

司馬衝沒見過這個刀鞘,不過,這個形狀再加上這個恨字。怎麼想也知道這就是那把‘七恨’的刀鞘了。想到這,司馬衝手一翻,一大堆青白色的碎片被他抓了出來。虎魄刀如此鋒利堅硬,他倒也沒舍得把這些碎片留下。

中年人一見這些碎片頓時面色一白,過了一陣又長出了一口氣道:“唉。果然已經破碎。不瞞前輩。這一把虎魄刀是晚輩先祖‘風青子’遺留之物。只是先祖之後,兒孫無用。再無人能有本事駕馭此刀。”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等寶刀,他見了也不免心動,何況其他人。只不過,眼前這個煉虛修士追過來是想要回此刀的碎片呢?還是只想磕頭謝恩呢?

“後來,舒諒這賊子不知道從哪裡得知我趙家有此寶刀,便仗著修為高深殺上了門。可憐我趙家上下一百三十七口人,竟然,竟然……”中年人繼續說著,不過說到家族的慘劇,喉頭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

司馬衝搖搖頭道:“你也不必謝我。‘舒諒’與你有恩也好,有仇也罷。我殺他,只不過是他想殺我。”

中年人又砰!砰!砰!地磕了幾個響頭道:“有恩便是有恩。若是在小人,只怕此生也難報此仇!”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好。你若想報恩。不如把你的遁法教我。你修為不高,速度卻如此之快。可見遁法神妙。”

中年人一愣,隨即苦笑道:“此遁法易學得很。只怕前輩不願學。”

司馬衝皺了皺眉道:“哦?”

中年人從懷裡摸出了一本封面寫了‘神行九變’的古籍道:“先祖除了遺留此把寶刀,其實還有這本《神行九變》。只不過此秘法卻不是人族所能修煉的,是妖族所有之物,若是修煉,就會變成晚輩一般。”說著,撩了衣服的下襬,他的下半身根本不是人腿,而是一對鳥爪。

中年人繼續道:“晚輩當年報仇心切,不顧祖訓修煉了這功法,變得不人不妖,修為也再難寸進。便是妖族,非鳳凰鯤鵬之屬,修煉此法也會修為停滯。晚輩一直以為是自己修煉不當,直到多年之後才在祖先手本發現說明,這是先祖坐下靈禽之物,可惜,為時已晚。”

司馬衝手中一攝,將這《神行九變》抓了過來,同時將那對碎片送了過去道:“你要報恩。我便要此物了。虎魄刀既然是你家族之物,我便將這些碎片還你。”

中年人顯然沒想到司馬衝真的會要這秘籍,愣了一陣才道:“前輩。這本秘籍確實修煉不得!晚輩絕對沒有誆騙前輩。”

司馬衝笑了笑道:“我有一隻靈禽。它或者可以修煉。”說話間,金眼雕已經飛了出來,一把抓起了《神行九變》,然後再次鑽進了靈獸袋。

中年人愣了一愣,不過沒再說什麼。此物雖然有些不俗,但是他留在身上也無用,前輩既然看得上,那就送與前輩好了。想到這,中年人躬身道:“晚輩正愁無物答謝前輩。既然前輩肯收此物,晚輩心中略安。告辭!”說完,將地面的虎魄刀鞘和碎片一收,便要離去。

司馬衝道:“等一等。”

中年人躬身道:“前輩還有何吩咐?”

司馬衝沉吟道:“我有五成把握,可以將你的妖氣撕裂分離,恢復你的本身。成功的話,你就不用繼續這般半人半妖,修為也可以繼續進境,只不過,若失敗了,你這身修為可能保不住,你想試試麼?”

中年人先是一愣,隨即面露喜色,拜倒在地道:“晚輩願試!莫說五成,一成把握晚輩也願試!”身心不能相融的痛苦可不是別人所能理解的,他也想過不少的辦法,卻從來沒有效用,如今得知有五成機會,怎麼也要放手一搏。

司馬衝也不廢話,兩隻手變成漆黑色,口中低聲道:“好!那你忍著點!”說著,一手抓出。

中年人點了點頭,心中卻不以為然,便是有些痛苦,又能如何?修行之人怎麼會懼怕區區肉身上的痛苦……他才這般想,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從身體中傳出,他只覺得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

司馬衝的手中有一團青氣。暗暗點了點頭,果然如此。他自己本身也不完全是修者之身,所以,對於氣息的敏感度比尋常修士敏銳,剛才心中一動,便有了強行將中年人體內的妖氣抓出來的想法。此時一試,果然功成,只不過,這妖氣比他想象的要多。

金眼雕從靈獸袋飛了出來道:“給我!”說著,張大了嘴。

司馬衝笑了笑,將青氣團一拋。金眼雕立刻‘咕嚕’一聲吞了下去,口中道:“你倒信得過他。不怕他是來騙你的?”

司馬衝笑道:“他能在我的雙眼下說謊,那我也甘心被騙一回。”說完,伸手在中年人額頭上輕輕一拍。

中年人口中發出了一聲呻吟,扶著額頭爬了起來。但是他很快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看著自己的雙腳。他的雙腳已經重新恢復成人的雙腿,千年以來,身心第一次重新相融。作為一個完整的人類,這實在,實在是一件非常愉悅的事情。

司馬衝嘆了口氣道:“唉。我到底大意了,竟然讓妖氣帶走了你的千年修為。”說著,取出了一些煉虛丹藥道:“這些丹藥你拿去吧。修為重練用得著。”

中年人笑道:“前輩不必如此!能恢復此身,在下已經感激不盡!”說著,倒頭又拜。

“收下吧。便是對你的一點補償。”司馬衝丟下一句話,人飄然而去。中年人恩怨分明的性格很得他的喜歡,何況還有一本《神行九變》。給些丹藥實在不算什麼。

中年人愣在原地好一陣才想起了一件大事。他竟然忘了問這位前輩‘尊姓大名’,他自己竟然也沒有報上姓名。這等再造之恩,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報答。想到這,中年人取出了一塊玉簡,趁著還未忘記,將司馬衝的音容笑貌印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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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奇書,本大王造化不小。”金眼雕站在司馬衝肩頭感嘆,爪子裡還抓著《神行九變》。

司馬衝笑道:“哦?你真的可以修煉?別弄得從此修為不進才好。”

金眼雕撇了撇嘴道:“哼。本大王可是金鵬王。鳳凰都練得的秘籍,本大王為何練不得?”

司馬衝還待說話。突然一團紅光從身後撲出,火蛤蟆老大恭敬道:“主人!絕仙劍有異動。”

“異動?”司馬衝愣了一下,隨即心念一動。絕仙劍立刻從背後的劍匣飛出,到了手裡。絕仙劍看來果然有些不對,通體透出一層靈光,一閃一閃。彷彿是在應和,又彷彿是在呼吸。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司馬衝看向蛤蟆老大。絕仙劍雖然煉化了,卻不能滴血認主。現在的異動是什麼原因他也不清楚。

蛤蟆老大恭敬道:“屬下猜測,可能是其他的仙劍出世產生了共鳴。絕仙劍只是誅仙劍陣的四劍之一。”

“共鳴?”司馬衝眉毛一挑。

金眼雕插口道:“很有可能。”

“好!”司馬衝點了點頭,便將手中絕仙劍放開。絕仙劍緩緩漂浮而起,斜向上指向了東南方。東南方向的天空正有顆星星,白日裡也隱約可見。正是玄武星。

玄武星上某處,正有六、七名身穿淡藍色嵌金邊長袍的修士圍著一座石山,神情十分凝重。過了一會,石山的山頂上靈光一閃,一名身形矯健的漢子從石頭裡竄了出來道:“沒有。只有一層石皮,裡面都是土。”說完,一揚手。

刷!一道劍光如匹練般斬出,劍光過後,巨大的石山一分為二,果然是一層一皮包裹著一座土山。從這些人的衣著可以判斷他們正是玉皇頂的弟子。只不過他們閒來無事到這土石山來幹什麼?

一名中年人看了看手中的一個滿是符文刻度的銅盤,又看了看天空中的驕陽,不住搖頭:“不對啊。九陽宮確實就在這裡,怎麼會什麼都沒有。”此人木青林,天文地理極熟。

一名青年轉頭對剛才破開石山的漢子道:“吳師弟。地底你可查過了?說不定是沉下去了。九陽宮是秘境出入口,肯定有極其厲害的禁制防護。”此人李長天,此行的隊長,也是幾人的大師兄。

吳定搖頭道:“大師兄,你看我去了這麼久,其實就是把附近地下都探查過了。根本沒有什麼宮殿,甚至連磚石都沒發現一塊。我看,要麼是記載有誤,要麼就是九陽宮早被什麼人給弄走了。”

吳定說完,將手中長劍往天空一拋,長劍旋轉之間,數道粗大的劍氣縱橫交錯,在地面劃開了七八道豁口,每一道豁口都有十幾丈長,深不見底。確實不見有什麼宮殿。

李長天皺了皺眉,轉頭對離得最遠的許天川道:“許師弟。只有勞你開天眼看一看了。”

許天川是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連眉毛都白了。他一直閉著雙眼安安靜靜地漂浮在遠處,此時聞言點了點頭,漂到了土山旁。眾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司馬芳芳望向遠處,目中露出了一絲不解之色。剛才,她好像感覺有誰來了,但是,是誰呢?

“九轉化形!”只聽許天川低低地喝了一聲,身上法力膨脹的同時,竟然身形一長,化作了一隻巨大的三目貓妖。貓妖身後,九條長長的尾巴隨風擺動,雙目之間有一隻狹長的豎目。想不到,這名玉皇頂弟子竟然是妖修。

貓妖先是四處嗅了嗅,接著用雙目之中射出了兩道綠光。綠光之下,土山上出現了一道道不規則的撕裂痕跡,一直延伸到了地底深處。眾人一見這情形都是大吃一驚。李長天急忙道:“師弟,這是怎麼回事?”

貓妖收回了目光,沉吟了好一下才道:“應該,是虛空裂縫。巨大到可以吞噬九陽宮的虛空裂縫。”

木青林立刻點頭道:“原來如此!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李長天皺眉。虛空裂縫以他們的修為已經可以撕開了。但是,要大到可以吞噬一座宮殿,那需要多大的一道裂縫?而且,虛空裂縫一經撕開立刻就會閉合,誰又有這麼大的能耐支援一個虛空裂縫吞噬完整的一座宮殿?

揹著一個半人高大葫蘆的侯寶人道:“不如等我和老五去將那護殿神獸叫出來問問?師傅也是料到事情可能不順,這才讓我們把東西都備齊了。”

李長天點了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我們一起去,以防萬一。”說著,身形一閃,朝遠處飛去。其餘五人也都紛紛駕起遁光。司馬芳芳眼見眾人遠走,立刻從懷裡摸出一把插著金葉的飛劍,在金葉上飛快地劃了幾字,然後輸入法力,然後拋了出去。

在一片水澤邊,司馬衝正閉目而立,將神識放了出來。眾靈獸和百鬼都被他放了出去探查這片水澤。司馬衝當然也在玄武星。絕仙劍的套劍,他當然不想放過。只不過絕仙劍來到玄武星之後就光芒暗淡了下來,剛才在飛過水澤時候閃了一下,所以他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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