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衝笑了笑,猛然一揚手。玉雕化作了一道黑光朝遠處飛去。道士目中怒色一閃,也來不及理會司馬衝,朝玉雕追了過去。司馬衝身形一閃,朝前飛掠,既然打不過,還是跑吧。

道士此時已經一把撈住了玉雕,只不過他的面色瞬間由狂喜變成了惱怒,他抓住的不過是塊黑色的礦石。他實在太心急,居然被這樣的小伎倆給騙了。“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道士咬牙切齒,一把捏碎了礦石,朝司馬衝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你逃不掉的。乖乖把東西交出來,道爺饒你一命!”道士聲音遙遙地傳入了司馬衝的耳朵裡。

司馬衝緊緊抓住玉雕,他才不信道士的鬼話。實在跑不掉,他就把這玉雕給毀掉,大家一拍兩散,把東西交出去,肯定也是個死。他心中自然也把龍陽給罵個了一佛出世,二佛昇天。這絕對是個圈套。好端端地,將這麼個玉雕丟在靜室裡,他練的化鳳訣,肯定會忍不住將雕刻這麼傳神的鳳凰收起來的。

“著!”道士一聲輕喝。司馬衝一驚,不及多想立刻回手一劍。

咚——!一聲鐘鳴。司馬衝踉踉蹌蹌地倒退了好幾步,倉促之間招架,絕仙劍差點脫手,這道士居然把那口驚龍鍾當作暗器一般擲了出來。司馬衝不等第二擊出手立刻大喝道:“停!你再出手,別怪我就毀掉這玉雕。”說完,繼續朝前飛掠。

道士果然沒有再出手,不過他的話語還是傳了過來:“小子。你跑不掉的。還是把玉雕交我。大家和和氣氣。我保證不對你動手。”

司馬衝冷笑一聲道:“我如果還想多活一時半刻,那就還是把這玉雕拽緊點的好。看你煙急火燎的模樣,得到這東西,第一件事,就是殺人滅口了。”

道士沉默了一陣道:“你這般逃法又能逃到哪?你的氣息已經不如一開始那般強了。我如果沒猜錯。你現在的修為要就是秘藥,要就是秘法,支援不了多久。”

司馬衝笑道:“我不需要支援多久。你不會沒發現吧?遠處正有大戰。從氣息看,應該是你那些同夥和老龍幹起來了。橫豎跑不了,我把玉雕帶到那裡去。給你們添個彩頭,準備好好打一場罷。”

“你!”道士怒極。這正是他不願意面對的事情。雖說事先說好,但是如果自己獨力拿到了玉雕,那大可不按原先的約定。不過道士很快冷靜了下來道:“你想怎麼樣?”他不信司馬衝真的會一頭撞到戰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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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衝笑道:“老實說。我想不出。不如你拿點誠意。說說你能給我什麼?”

道士沉默了一下道:“我可以以神宵派掌門身份立下誓言不加害於你,並且給你三件頂階的靈寶來交換。其中有一件是可進階的靈寶。”

司馬衝輕笑道:“你沒誠意,不必說了。”此時,星空深處已經可以看到光芒隱隱。如果戰團中有人分心他顧,說不定已經注意到了二人。

道士沉默了一下又道:“既然靈寶你不稀罕。我給你一枚珍獸的卵,外加大成期都可用的丹藥兩瓶。怎麼樣?”

司馬衝依然搖頭:“你再說這些廢話,那就別說了。”

道士目中怒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他堂堂神宵派的掌門人,曾幾何時有過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不過眼見戰團越來越近,他只好壓住怒火道:“我給你一件仙寶,就換那塊玉雕!”

司馬衝的神色總算動了動。這個墨玉雕有這麼值錢?仙寶,老實說,除了自己手中的兩件,他還沒看到過別的。即使道士的拂塵和驚龍鍾,也不過是因為年久培煉才有這般的威力,還夠不上仙寶的範疇。司馬衝知道,這應該已經是道士的底線了。沉默了一下開口道:“東西次要。我要保證性命安全。你一直在迴避這問題。”

道士沉默了。遠處已經可以看到法術閃動的光芒了。道士反而沉默了。就在這時,司馬衝身上突然金光一閃,身上澎湃的法力消失無蹤,臉上的金鱗也化為烏有,他一瞬間變回了原狀。化龍符竟然在這關鍵時刻失效了!

“哼。終於失效了。”本來沉默的道士突然冷笑一聲,身形從虛空中一步跨出,化作一道驚鴻直朝司馬衝撲了過來。原來他一直就沒想過要做什麼交易,只不過是讓司馬衝分心而已。

司馬衝此時當然也想通了道士意圖,目中狠色一閃。不等道士撲到近前,左手猛然一握,右手的絕仙劍也砍在了左手上。他生怕握不碎這玉雕,索性再加了一劍。他沒有閃避,因為就算閃避了第一下攻擊,也絕對閃不開第二下,還不如趁一口法力還在,毀掉這東西再說。

道士想不到司馬衝不閃避攻擊,而是打著玉石俱焚的心思要毀掉玉雕,身形硬生生地停住,口中大喝道:“住手!”

司馬衝當然不會住手,而且,就算他真的想住手,也收不住了。“轟!”一聲巨響。小小的一塊墨玉雕竟然爆出了無與倫比的光芒,彷彿一顆小太陽炸開一般。這麼大的動靜,遠處激鬥的人自然發現了。也許他們有人早就發現了,只不過裝作沒發現,但是此時此刻,誰也沒心思再打鬥,立刻朝爆炸飛掠了過去。

一件支離破碎的鎧甲正慢慢聚攏著周圍的碎片。鎧甲是黃金甲。司馬衝的身軀只剩下一截被黃金甲包裹軀幹,四肢和頭顱都在爆炸中消失不見。而鎧甲不遠處,那道士蓬頭垢面,口中咳嗽出了一團團黑灰,身上的衣物早已經只剩布條。而他身前,有一塊臉盆大的焦黑銅塊,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口大鐘的殘片。

“墨玉雕?是不是墨玉雕!”一名大漢首先飛掠到了現場,看到了這番景象,立刻朝道士吼道。

“咳,咳。我……”道士又咳出了兩口黑灰,口中有氣無力地道。

“你這飯桶!”大漢不等道士回答,一見他臉上的表情已經知道自己猜對了,立刻一拳頭轟了過去。

“砰!”道士剛剛經歷了大爆炸,體力的法力是一團糟,哪裡躲得開大漢的一拳,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踉踉蹌蹌地倒退了好幾步。

“原來墨玉雕不在那老龍身上。我還以為他施展秘術掩蓋了玉雕上的氣息。你這牛鼻子,明明知道玉雕在別人手裡,卻不給我們發消息,擺明了想獨吞。現在好了,現在好了!”又有一名青年來到了此地,氣得直跺腳。

“哼。毀了好啊,毀了好啊!也總比被這牛鼻子得了去的好。老楊啊,既然東西已經沒了,你是不是應該好好和我們交代一回?”一名身材婀娜,形容妖豔的女子也到了,不過她粉面含霜,臉帶煞氣,一張絕美的臉龐有些扭曲,顯然是已經怒極。

道士此時終於緩了口氣,急急忙忙道:“那個,那個小子有仙寶!別讓他跑了!”

大漢冷冷道:“還有呢?還想說什麼?”

道士怒道:“我說的是真的!你們自己看!”說著,朝遠處一指。眾人只是冷笑。這騙小孩的伎倆又想騙過誰。就在此時。一道金光從遠處飛掠而來。龍陽。眾人招惹這煞星不過是為了墨玉雕,此時得知玉雕已經被毀,誰也不願再出手,立刻紛紛閃避。

龍陽一聲大笑道:“這些日子幾位的款待,龍某謹記在心,他日必然有所回報。哈哈!哈哈哈哈!”說話之間,人已經捲住了破碎的鎧甲,朝遠處飛掠而去。

“快追!若被他恢復,我們少不得一身的麻煩。”道士氣急敗壞。

“追?你怎麼不先追?別想扯開話題。老龍的事丟一邊,你打算怎麼和我們交代?”青年盯著龍陽遠處的身影,口中冷冷道。

“哼。你小子居然撐了這麼久。不容易,不容易。”飛行中的龍陽一邊笑著,一邊用手按在了鎧甲之上。

司馬衝的軀幹本來正如同一團火焰燃燒,被龍陽手中法力一催,火焰立刻高漲。司馬衝的身形再次出現。化鳳訣的浴火重生。換做以前,連頭顱都掉了,司馬衝可沒法子再生,現在居然毫髮無損,連虧損的法力都回來了。不過他對龍陽可沒什麼好臉色,口中淡淡道:“哦?多謝閣下出手相助了。”

龍陽大笑道:“不用客氣。不用客氣。”說著,伸出手指在司馬衝鎧甲上一點。本來以極慢速度恢復的黃金甲靈光一閃,立刻恢復如初。

司馬衝看看四周道:“可以了,離他們這麼遠,放我下來吧。我可不願再被當作你一夥。”

龍陽輕笑道:“我不殺你。你倒是一點不感激。”

司馬衝搖頭道:“第一次不殺我是利用我,難保第二次不是。我還是把感激省下來好了。”

龍陽笑了笑,將司馬衝放下,然後伸出一根手指,用鋒利的指甲在自己的手腕一劃,劃開了一道血口。一滴殷紅的鮮血發出了奪目金光慢慢滲了出來。龍陽將這滴龍血取下,遞到了司馬衝面前道:“龍血效用頗多,何況我這條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老龍。這一滴,是你幫忙的報酬了。”

司馬衝遲遲疑疑地將龍血接過,這東西確實不錯。不過聽這老龍的口氣,莫非還真有麻煩事會繼續找上自己?想到這,司馬衝開口道:“如果你有心謝我,那就想請你告訴我,我那只金雕的準確位置。”

龍陽點了點頭道:“容易,容易。我告訴你,你只怕還信不過,你自己看。”說著,一手按在了司馬衝的頭頂。司馬衝只覺得渾身氣血一漲,眼前的景色如同走馬燈一般,穿過了星空,穿過雲霧,眼前是一片廣袤的大地。大地之上,矗立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司馬衝心念一動,眼前的景色再一變,他出現在了宮殿裡。只見一大群妖禽正分兩邊站立,正吵吵嚷嚷。這些妖禽之前有數級金色臺階。臺階之上有一張金色大椅。一人大馬金刀地坐在大椅之上,正是劫持了金眼雕的俞大師。金眼雕此時正站在俞大師的肩膀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司馬衝正要繼續看,突然覺得兩眼一痛,忍不住雙目一閉,再睜開時,眼前已經是一片血紅的星空,再沒有剛才的影象。頭頂已經沒有了龍陽的手,眼睛正流淌著血淚。

龍陽嘆了口氣道:“還看?你的眼珠子不要了?”

司馬衝擦了擦眼睛的血水:“這是怎麼回事?”

龍陽搖頭道:“我哪知道。我也懶得管。得了。就這樣吧。後會有期。”說著,身形一長,就要離去。不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指尖一彈,彈出了一顆光球道:“這是古天庭煉化仙寶的法/門。好好學罷。省得日後一拿出那把傢伙就被人看出是仙寶。”

司馬衝接過光球,龍陽已經化作了一縷金光消失在星海之中。真的走了?司馬衝大大松了口氣,這才低頭看手裡的光球。光球裡面有四處遊走的龍魂字元,彷彿游魚一般。司馬衝心念一動,字元立刻如同游魚竄進了身體裡,他的腦海之中立刻多了一些東西。

對於新塞到腦子裡的東西,司馬衝只是略略過了一眼,就開始檢查了全身上下,誰知道那老龍或者道士有沒有做手腳,畢竟自己的實力和他們差太遠了。反查查探了一陣,沒有發現什麼法力印記之類的東西後,司馬衝立刻調轉方向。他要去找金眼雕。

北漠星是妖族修真星。人、妖、魔之間一向都是大小衝突不斷。不過妖族不如魔族那般排斥人類,而且放大星域範圍之後,這些各族高手之間反而會因為利益關係稱兄道弟,對於種族出身並不這麼看重。像石磊星那般對他族推行滅絕政策的畢竟是極少。

司馬衝看著手中的星圖。他的星圖是從商隊那裡得來的,自然也充滿了商人的意味。對於北漠星的介紹便是:靈羽甚多,皮毛爪牙甚好。主銷靈果、靈蟲、血食、人魂。忌:獨行、飲食。司馬衝默默無語,光從這短短幾句介紹,這妖族之星似乎也不是很安全。至少對修者是這樣。

嚶——嚶——星背海鰩叫喚了兩聲。司馬衝聞聲一抬頭。剛才還只是一個小點的北漠星已經佔滿了視野,星背海鰩的速度倒是見長了。把星圖一收,司馬衝拍了拍星背海鰩的頭道:“好,下去吧。”星背海鰩立刻一聲輕鳴,一頭扎進了這顆巨大斑駁的修真星中。

妖嬈。這是司馬衝看到北漠星第一眼的感覺。用妖嬈一顆修真星顯然不恰當,但是卻是司馬衝第一時間想到的詞彙。五彩繽紛的雲彩,天空中時不時有羽毛鮮豔的妖禽飛過,灑下點點磷光。大地一片奼紫嫣紅,散發著各色熒光的植物,螺旋狀的樹冠,還有掛滿了如同水晶燈一樣花苞的老藤。

“你是第一次來到北漠星吧?”一個清脆的聲音傳入了司馬衝的耳朵裡。一名身著青衣,相貌清秀的女子輕笑著對司馬衝說道。

司馬衝愣了一下。人來人往,怎麼獨對他發問。不過司馬衝還是點了點頭坦然道:“是。姑娘看得出?”對方修為不怎麼樣,他也不在意。

“嘻嘻。你擋道了。北漠星和來過北漠星的人都知道,有織陽鳥開路,那自然是我們錦陽宮宮主出行。”女子對司馬衝似乎頗有些好感,笑著解釋。

司馬衝一愣,立刻想起了剛才飛過的那一群灑下點點靈光的飛鳥,立刻點頭道:“哦。原來如此。多謝指點。”說著,腳下一點,星背海鰩立刻往下一沉,朝地面落去。

女子朝司馬衝揮了揮手道:“喂。我叫青鶯。去錦陽宮的話,記得來找我哦。”女子喊了一聲,這才返身往回。過不多時,就有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從天空飛過。女子俱都極美,男子個個瀟灑。隊伍正中是一輛八匹駿馬拉著的金色大車。

司馬衝目光閃了閃。這一眾俊男美女和浩大的排場都沒什麼奇怪。但是中間那一輛金車裡卻是空的。這或者能瞞過別人,卻又如何能瞞過司馬衝的雙眼?不過司馬衝很快搖了搖頭,朝遠處飛掠而去,這與他又有何干係,還是趕緊去找金眼雕罷。

北漠星很大。想要找到金眼雕所在的那座宮殿並不容易。幸虧那不是一座小宮殿,而且金碧輝煌。所以,有一張地圖的話,說不定可以省去很多功夫。城池的商店裡會有地圖出售。司馬衝身前不遠就有一座城池。只不過,這座城池之前,還擋了一個人。不,一個妖。

他很年輕。有一張俊美的臉龐,眉目如畫。一頭長髮如飄雪。眸子是深綠色的,瞳孔如同貓眼一般。此時他正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著殷紅的嘴唇悠悠道:“我離你還有一百裡,就聞到你靈魂的香氣。你不知道罷?你一定不知道。你的靈魂正發著光。美味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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