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衝不動聲色地微微點了點頭。此時樓船已經穿過了雲層,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十幾人紛紛漂浮而起,自行朝地面降下。樓船在此時靈光一閃,分成了十幾艘的小船,縮小落入各人的手中。原來大樓船是小樓船組合而成的。

為首的白衣男子咳嗽了一聲道:“我再重申一遍。所有人都不能以任何形式插手此修真星的事務。如果要對付妖獸,採集天材地寶,必須先確認是捂住之物。嚴禁和此修真星上的修士發生衝突……”

嗖!一艘巨型的黑色戰船突然從遠處一閃,瞬間就到了眾人身旁。這種戰船在風源星可從沒有人見過,眾人不由一愣。這時候戰船已經挺穩,從裡面飛出了一支有幾十人的修士隊伍。為首一名大漢看了看白鶴門眾人抱拳道:“歡迎各位來到白牙星。”

為首的白衣青年領著眾人還了一禮道:“各位……”

大漢一擺手,打斷了青年的話道:“不知道哪一位同道是樊文生?”

眾人不知所以。不過目光若有若無都瞟向了一人。大家此時已經覺察到有些微妙在其中。為首青年又開口道:“各位想必誤會了。我們是風源星修士。此次是第一次來貴……”

大漢不理會白衣青年的話,盯著眾人目光所向的青年開口道:“閣下就是樊文生?”

一名面目普通至極的青年知道賴不掉,只好站了出來道:“不錯。在下就是樊文生。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黑色戰船裡突然射出了一道黑光。瞬間就貫穿了他的頭顱。而幾十名修士同時出手,每人一道劍光。青年的身體立刻被斬成了肉末。

白鶴門的修士哪裡見過這樣強大的殺戮工具,如此訓練有素的出手?面色大變的同時紛紛四散,同時取出了兵刃,準備放手一搏。哪知為首大漢一點要上前的意思都沒有,朝眾人又是一抱拳道:“打擾了。希望各位在白牙星旅途愉快。”說完,一揚手。幾十名修士一言不發,魚貫進入了黑色戰船。戰船嗖地一聲,消失在了眾人視野之內。

過了很久。為首的青年才吐出一口氣,轉頭對眾人道:“我們還是不要在這停留了。走吧。”

眾人立刻點頭。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太驚人。一個修士一眨眼就被擊殺,他們甚至連救援的機會都沒有。司馬衝卻笑了笑,飛出了隊伍道:“在下正好想在此地修養一陣。不能與各位同行了。預祝各位一路順風。”說完,身形一展,人已經如同一隻大鵬一般飛天而去。

李月盈目中顯出了躊躇之色,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說。其餘之人與司馬衝並無深交,更是沒人出聲。紛紛取出了剛剛收起的小樓船,重新拼湊成大船,迫不及待地飛出了白牙星。

司馬衝飛行的方向自然是朱家城。離城還有百多裡,剛才那一艘黑色戰船已經來到了司馬衝身旁,朱文翔從裡面走了出來笑道:“一別百餘載。司馬兄修為又精進了。當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司馬衝笑道:“僥倖,僥倖。我飛劍傳書只是說派幾個人來幫忙,你怎麼親自來了?”

朱文翔大笑道:“我正在檢查新到的戰船,你的訊息剛好送到。所以我就親在來試試新。若不是看司馬兄你還安好,我早就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了。”

司馬衝笑道:“朱兄有心了。其實我這一次來。主要還是為了我仙石塔裡的朋友。”說著,取出了一塊方木交給朱文翔道:“這是養魂木,我偶爾得到的,送你一塊滋養神識。”

朱文翔一驚:“莫非是三大神木中的養魂木?這麼重的禮,我怎麼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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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衝笑著點了點頭道:“正是此物。朱兄也不必推辭,我身上已經帶了一塊,對神識確實有些妙用。多了也是無用。”說著,將養魂木塞到了朱文翔手裡。

朱文翔聽聞此言,這才接過,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此時。二人終於到了朱家城。黑色戰船早他們一步到達。此時已經安排好了給司馬衝接風的酒席。二人是一番痛飲,互相說起這些年的經歷。

酒至半酣。朱文翔突然一拍腦門笑道:“哎,我險些忘了一件事,有人託我給你送封信。你等著。”說著,朱文翔起身離了席,朝內堂走去。司馬衝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沒深想,依然是自斟自飲。

過不多時。朱文翔拿著一個黑色的皮信封走了出來,將信封遞給司馬衝道:“司馬兄還記不記得‘鈴鐺’此女?這是她託人送到我這,讓我轉交給你的。”

司馬衝點了點頭。不錯。也就只有此女會找他了。伸手接過信封一撕。取出了裡面的東西。信封裡有一張地圖和一條手絹。將地圖放一邊,司馬衝開啟了手絹。只見上面寫著:司馬衝,你見到這手絹時,我已經被困在紅粉宮裡了。事情的緣由自然不必我再細說。你趕快來救我。地圖是紅粉宮的構圖。不要把訊息透露給其他人,包括朱家。落款處除了人名,還畫著十幾只人面鈴鐺,一隻只神態各異,栩栩如生。

這些鈴鐺是司馬衝親手煉製的幽魂鈴,他自然是一眼認出。看來鈴鐺是擔心他沒見過她的字跡,這才特意畫上這些鈴鐺的。紅粉宮?司馬衝沉吟了一下,手上火光一閃,手絹已經化成了灰燼。

朱文翔正喝酒,見司馬衝神色有些變化,不禁停杯道:“司馬兄這是怎麼了?”

司馬衝苦笑道:“有些事情必須去處理一下。我本來還打算盤桓幾日。看來是不行了。還請朱兄陪我到你家密室去一趟。我看過我的老朋友就離開此地了。”

朱文翔顯然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站起身道:“唉。好吧。不過司馬兄日後得了空,記得再來喝幾杯。”

司馬衝笑道:“自然。”

匆匆忙忙地在清武真人棲身的玉盒外套上了養魂木的盒子。司馬衝便離開了白牙星。鈴鐺信中雖然沒有催他,但是他卻心神不寧。如果這一位被人嚴刑拷問,或者搜魂煉魄。那開元劍的事情必然會暴露。到時候他就算把劍交出去,只怕也會被人殺了滅口。

不。就算東西不在他手裡。從他知道開元劍這個資訊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註定和鈴鐺坐同一條船了。想到這,司馬衝恨得牙癢癢。腳下的逆鱗盤飛得更急了。紅粉星可不近啊。

樹蔭歷歷,芳草萋萋。在一片水澤邊有座掛了“天下第一”招牌的小酒家。司馬衝看了看這招牌,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去。鈴鐺給他的地圖裡還有一句話,如果他來時沒有聽到紅粉宮主出關的訊息,就先來此地見一個人。所以,司馬衝來了。

酒家雖然不大,卻坐滿了人。清一色的修仙者。不。沒有坐滿人。在臨窗的一張桌旁坐著一人。她周圍四五張桌子都是空的。她彷彿是一個水澤的仙子,突然來到了此地。所有人在她面前都會覺得自慚形穢。靠得近的人說話之聲也都不由自主地壓低,彷彿怕驚擾到這一位天人。

司馬衝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走了離女子最遠的一張桌子坐下。他是來救人的,可不想等太久。酒家夥計端著一盤熱騰騰熟菜出來,一見有了新的客人,立刻上前招呼道:“哎,客官要點什麼?”

司馬衝將頭上帶的斗笠摘下道:“酒。”

夥計又笑道:“那,客官要什麼菜下酒呢?”

司馬衝頭也抬道:“好酒。”

夥計愣了一下。用酒來下酒?不過他也是極善察言觀色,看出司馬衝不想多說,立刻躬身道:“好咧!馬上來!”說著,一轉身入了後堂。

“哼。你這人倒有趣,來到‘天下第一’,卻光喝酒。”臨窗的那女子突然轉過了頭,盯著司馬衝。她正面望來,司馬衝才發覺她其實沒有傾城的美色。她美的只是那一份恬靜和背影。

司馬衝用食指敲了敲桌子笑道:“哦?莫非這‘天下第一’有什麼名堂?”周圍的人都在吃魚。司馬衝雖然葷素不忌,卻從不吃魚。

女子搖了搖頭。重新轉頭去看窗外。她的聲音也變得飄渺起來:“一朝吃得河豚肉,終生不念天下魚。你既不是為吃魚而來,那也不是同道之人了。”

司馬衝收回了手。她也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剛才敲桌子就是暗號之一。斗笠也是暗號之一。鈴鐺究竟想讓他來見誰。那人又何時會來?

司馬衝的酒來得很快。滋味自然比龍鱗果酒差得多。司馬衝也只是慢慢地喝。而不多時,臨窗那女子所叫的菜餚也上桌了。她顯然不習慣在眾目睽睽之下吃東西,立刻一層光幕升起,隔絕了眾人若有若無的視線。司馬衝立刻聽到了一陣輕嘆之聲。

“篤——篤——”。一隻手在敲司馬衝的桌上敲了兩下。司馬衝立刻停杯,抬頭。是店小二。他給司馬衝又送了一壺來。司馬衝把手放在了斗笠上。耳邊立刻聽到了一句話語聲:“出來說話。”而此時,店小二已經轉身入了內堂。

司馬衝不動聲色地竟新送上來的酒倒了一杯,喝了小半口立刻皺了皺眉。從懷裡摸出幾塊靈石放在桌上。人已經起身出了小酒家。臨近酒家的水澤邊有條小船。船頭長竹竿頂上有掛著一頂斗笠。司馬衝一閃身上了船。船立刻‘吱呀’一聲離了岸。

“你是司馬衝吧。”店小二走到了船艙,伸手一扯上頭上的方巾,立刻露出了一頭烏黑的長髮。他居然是女子假扮的。

司馬衝點了點頭。

“我是那葉嬋。你什麼都不知道。鈴鐺居然敢叫你來。你知不知道剛才你邊上桌子那女子就是紅粉宮的弟子?”女子容貌平平,眉宇之間有幾分英氣。若不是一頭長髮,假扮男子絕沒有人懷疑。

司馬衝終於開口道:“接下來呢?”

那葉嬋理了理頭髮道:“當然是去救人。你來得倒不太晚。鈴鐺還沒有被送進紅粉宮。所以我們得手的機會很大。”

司馬衝點點頭。突然皺了皺眉道:“還有其他人麼?”

那葉嬋搖頭道:“沒了。在搖船的是我的靈獸。”

司馬衝聞言。猛然一拳轟在了船底。砰!一聲悶響。小船被司馬衝一拳砸成了兩截。一大蓬水花在湖面炸起。那葉嬋漂浮在水面上。事發突然,她躲閃不及,被水花澆得如同落湯雞一般。但是她還來不及開口,目光就被周圍漂浮的十幾人所吸引,愣了一下,那葉嬋怒道:“你這笨蛋!有人跟蹤都不知道?”

司馬衝笑了笑道:“你沒發現他們是從水裡鑽出來的?是你的形跡一早就暴露了,拖累了我。”

“我早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你這葉蟬明知道鈴鐺在我們手裡,居然沉得住氣沒出手。原來你是在等幫手。”一個淡淡的聲音傳入司馬衝耳裡,有幾分熟悉。轉頭一看。正是在小酒家和自己搭過話的那女子。她來得倒也快。

司馬衝看了看劍拔弩張的眾人道:“各位打算在這裡動手?那邊有個酒家。人多眼雜呀。”對方這麼多人,司馬衝必然得使用開元劍。他可不想被這麼多人看到。

女子嫣然道:“你原來沒看出來麼?”

司馬衝聞言,面色一變。他雖然沒看出,卻猜出來了。店中的食客必然都是紅粉宮的人。這麼說……

嗡——一陣奇異的翁鳴之聲響徹四野。水面之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光陣。周圍的修士每人手中都都了一杆藍色的小旗,正在揮舞個不停。司馬衝身形一閃,閃到了一人身前揮手就是一拳。

“嘩啦。”司馬衝一拳過去。這人身形破碎,變成了一蓬水花,竟然是個幻象。周圍眾人身影此時也已經模糊了起來。為首那女子微笑道:“既然都來了,那就別走了。本來還想等你們到大陣中心再發動。可惜,可惜。”一句話未完,她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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