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火光過後。周圍的女子人人手持護盾。竟然沒有一個消失。司馬衝的火焰一收。這些女子立刻齊齊一揚手,一把銀針擲了出去。一個人一把。周圍至少有二三十人。二三十把銀針擲出,司馬衝根本跺無可跺。

嗖!司馬衝從原地消失。眾女子也從原地消失。司馬衝再出現已經是在十幾丈外。噹噹噹噹!一連串密集的撞擊聲傳來。女子竟然先司馬衝一步閃身而出,同時擲出了另外一把銀針。司馬衝這一次真的跺無可跺了。不過黃金甲卻替把這些銀針都擋了下來。

女子神色動了動,道:“好一件鎧甲。”

司馬衝笑了笑道:“不僅是鎧甲好。”說著,伸手在身前一個被扎穿了幾個小洞的鈴鐺上輕輕一彈。如果有曾經見過司馬衝使用幽魂鈴的修士就會發現。現在這些鈴鐺散發的是黑氣。也就是魔氣,已經和以前用靈氣驅動不太一樣了。

叮!一聲清脆的鈴鐺聲響徹全場。這麼清脆的鈴鐺聲本來不該壓過法術法寶的劇烈撞擊聲。但是它偏偏壓過了。而且。天地間彷彿就只剩這麼一個聲音在迴響。別的聲音都已經消失了一般。

司馬衝周圍的二三十女子身形齊齊一滯,突然如同木偶一般停止不動了。司馬衝輕輕一嘆,隨手打出了兩道風刃。風刃劃出優美的弧度,毫不費力地切斷了周圍女子們纖細的脖子。一顆顆人頭被從胸腔中噴出鮮血衝得老高。女子很快一個接一個地崩散。最後,只有一具屍體留下。這二三十個都是幻影。騙過了司馬衝雙眼的幻影。

撲哧。司馬衝噴出一口鮮血。反噬又來了。沒想到修為精進了。反噬依然一如既往。周圍目瞪口呆的人此時才反應過來,也沒人敢上來糾纏,而是立刻撇下對手,乘坐著自己的樓船匆匆而去。直到此時司馬衝才發現,原來來的是兩撥人。

鈴鐺也沒理會從她手底溜走的女子,飛快閃到了司馬衝身旁道:“你……沒事罷?”

司馬衝搖搖頭。指了指不遠處的樓船。鈴鐺立刻點頭道:“沒關係。還是可以用的。”

司馬衝立刻一言不發地鑽了進去。在船艙內盤膝坐下。骨龍則縮小成了三尺長的小骨龍,盤旋在司馬衝身體周圍。

樓船繼續航行。司馬衝調息了緩緩睜開眼。鈴鐺正在他對面撐著下巴看著。一見司馬衝睜開眼立刻喜道:“傷勢怎麼樣?”

司馬衝笑了笑道:“習慣了。血氣攻心而已。”說完,盯著鈴鐺。

鈴鐺似乎知道司馬衝的意思。嘆了口氣道:“一群人是紅粉宮。另外一群人也不知道什麼來路,聽說了‘開元劍’的制劍圖殺過來的。他們趁我去朱家找你的時候摸到了我的船樓做了印記。這才被發現。”

司馬衝點了點頭。來來去去,也就是這些橋段了。想了想道:“制劍圖又不什麼機密。你複製一份之後給他們不就得了。省了許多麻煩。”司馬衝摸了摸儲物袋,圖現在就在他口袋裡。

鈴鐺笑道:“‘開元劍’號稱萬劍之主,自然只有一把。厄,我不是詐你。第二階段的開元劍已經頗具威力了。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可以煉製這樣一把。”鈴鐺很快想起之前自己說過的話,連忙解釋。

司馬衝搖頭道:“剛煉製出來,質地還不如凡鐵。我哪有功夫護持它在星光下滋養千年。留下這圖只是為了借鑑。”

鈴鐺眼珠一轉突然笑道:“司馬衝,我現在送你一個天大的便宜。你要不要?”

司馬衝想也不想就很乾脆地搖頭道:“不要。”

鈴鐺一愣,過了好一會才道:“為什麼?”

司馬衝輕笑道:“想佔便宜的人,通常都會吃虧。”

鈴鐺也笑了起來,摸出了開元劍的劍坯道:“我用這劍,換你那十三個鈴鐺,你看怎麼樣?”

司馬衝一驚。不是吧?

鈴鐺微笑道:“我叫‘鈴鐺’。自然是喜歡鈴鐺。而且,我看得出,那是魔器。你既用它,又抵制和它心神相融。這才會吐血。不如換給我算了。”

司馬衝倒真的動心了。不說那制劍圖上說得神乎其神,他自己親自接觸也能感覺其中蘊含的浩瀚之力和天地法則。不過鈴鐺的心思司馬衝也猜得出。這分明是移禍之計。她是眾矢之的,就算把開元劍煉製出來,她也不敢用,否則就坐實了她有制劍圖的事。不如索性與司馬衝換套可以禦敵的鈴鐺。

鈴鐺依然再笑:“怎麼樣。看你是動心了。說出來吧。”

司馬衝摸了摸鼻子道:“十三個鈴鐺是我本命法寶,雖然沒有心神相融,若是換給你。你抹去了我的印記,我也會受不輕的內傷。”

鈴鐺嫣然道:“這個你放心。我用十年來抹上面的印記。每天只抹一點。這樣你滿意沒有?”

於是。司馬衝有了開元劍。鈴鐺真的有了鈴鐺。

在星背海鰩上盤膝的司馬衝又忍不住伸手入懷去摸那把溫潤的開元劍。他成功地封入了符陣,並滴血認了主。這之後便和鈴鐺不謀而合,兩人決定分道揚鑣。如今,鈴鐺的樓船已經消失在星海,而他的星背海鰩則慢悠悠地在星海里遨遊。

“嚶嚶!”身下的星背海鰩突然興奮地叫了起來,速度陡增。司馬衝一驚,再看眼前。一顆小小的藍色星球越來越近。藍瑩星。終於到了。司馬衝輕輕吐出一口氣,伸手一拍靈獸袋道:“大王,不出來看看麼?藍瑩星就要到了。”

金眼雕從靈獸袋內飛了出來,看著眼前藍瑩瑩的修真星道:“到了?到了好啊。”金眼雕眼中閃出了希翼的神采,似乎是驚異,似乎是期待,又似乎是莫名其妙。

司馬衝笑了笑,將手伸入儲物袋。在儲物袋的一個角落裡。正有一具骸骨靜靜盤坐。這麼多年的承諾,終於兌現了。司馬衝不覺一陣感慨。當年初次見到這骸骨的情形再次浮現。司馬衝又想起了蕭小瑜。

嚶——嚶——星背海鰩一頭扎進了修真星。穿過薄薄的雲層,蔚藍色的大海出現在了眼前。藍瑩星果然名副其實。這修真星海洋佔據了大半,陸地只有一小部分,還有許多的島嶼在海洋之中星羅棋佈。

司馬衝手從儲物袋內伸出來時,已經托住了一具骸骨。他正要將骸骨拋下去。卻見骸骨輕輕一顫,似乎感覺到了藍瑩星的氣息,竟然自行漂浮了起來。司馬衝立刻離了星背海鰩,任由它衝到海里,自己則盯著這具骸骨。怎麼回事?他一直帶著這具骸骨,從來沒有發現不妥之處啊。

嘭!在司馬衝驚疑不定之間,骸骨突然炸裂開來,化作了細細密密的骨灰,慢慢飄灑落下。一個淡淡的人影出現在空中,人影越來越清晰。黃褐色的僧袍,點了香疤的光頭,還有那花白的眉毛。司馬衝大驚。這,這是當年給他完整金剛伏魔咒的老和尚!

老和尚緩緩環視腳下的情形,突然笑道:“回來了。終於回來了。”他的聲音很平淡。但是誰都聽得出其中的喜悅和惆悵。

司馬衝正要說話,一旁的金眼雕卻在司馬衝開口之前衝到老和尚身前道:“老頭!大王我答應的事做到了,你是不是該兌現承諾?”

老和尚微微一笑道:“昔年老金鵬王與我一戰,兩敗俱傷。我擔心你也會如老金鵬王一般嗜殺成性,這才禁錮了你的靈胎。沒想到你真的找人把我的骸骨千里迢迢送回來了。”

金眼雕一怒道:“你莫非想反悔?”

老和尚搖頭道:“不必。不必。你,果然不同你父。”說著,老和尚伸出一根手指,在金眼雕額頭上輕輕一點。刷。金眼雕整個亮起了金光。彷彿蒙塵多年的珠寶被拂去了塵埃,又如塵封在劍匣裡的寶劍重見天日。

“哈哈,哈哈哈哈!”金眼雕驚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突然仰天大笑。接著,金光一閃,它如同閃電一般,朝老和尚的面門撲了過去。

啪。一隻手。一隻手掌突然從虛空中猛然抓出,一把抓住了金眼雕,然後才是人影浮現。司馬衝。金眼雕吃了一驚道:“司馬衝!你幹什麼?快放手!讓我滅了這禿驢的殘魂!”

司馬衝輕嘆道:“大王。他對我有恩。”

金眼雕就是脫了禁制,又如何能掙得出司馬衝的掌心,只好嘆氣道:“好!我不出手,你放開!”

司馬衝立刻手一鬆,放開了金眼雕,然後轉身對老和尚抱拳道:“多謝前輩昔年贈寶之恩。”不光是金剛伏魔咒,還有九錫伏魔仗,也都間接是這老和尚給他的指點,他自然要謝過。

老和尚盯著司馬衝看了一陣之後道:“比起昔年,你的魔性又重了。”

司馬衝自然知道老和尚指的是自己修煉了魔功,當即有些遲疑道:“是。晚輩……”

老和尚擺手道:“不必介懷。正邪本是人心所生。然。修仙之人必須正心,靜氣。心不正,不足以通達。你若為魔道,一心修魔,此為正。你為正道,一心除魔,此也為正。你心中無魔性,卻練這魔功,大不益也!”

司馬衝一驚,拜倒在地道:“求前輩指點。”

老和尚哈哈一笑道:“你可知我佛座下的伏魔金剛亦是魔君?你意念太執。修魔修仙,又有何妨。得正大道,即為通達!”

此言入耳,司馬衝只覺如同醍醐灌頂,心中立刻亮如明鏡。頓時大喜過望再次拜倒道:“多謝前輩指點!”

老和尚搖了搖頭,伸手一捻,一根不知名的枝條便出現在了手裡,輕輕地將紙條在司馬衝頭頂虛化了一個圓圈:“道法法不可道。問心心無可問。因由一念之間,悟者自成天地。”老和尚唸完了這一偈,身形一陣模糊,散成了點點靈光。而那根枝條則化成綠光,融入了司馬衝的身體之中。

司馬衝只覺渾身一鬆。身上金色的金剛身和黑色的魔紋竟然互相融合,變成了金底黑紋。這就是老和尚的意思麼?力量並沒有正邪之分。要融合包容。司馬衝立刻也放開了心中的警戒,幽魂鈴殘留的一絲殺意迅速侵入心神。該殺的人早已經殺完,這股殺意只是在心頭縈繞一圈便消失不見。

“大王。他是誰?”過了很久,司馬衝才收起了身上的金底黑紋開口道。

“不知道。當年這老頭闖到風源星,二話不說就和我父親打了起來。當時我靈智未開,也懵懂不知。打來打去,打了上千年,我父親終於不是對手,終於被他滅了。他也被我父親打成重傷。死在了洞窟裡。”金眼雕撇了撇嘴。總算沒有把老和尚稱作禿驢。

司馬衝點了點頭,隨即又道:“那小灰又是怎麼回事?”

金眼雕搖頭道:“哦。它啊,它是我在山裡認識的。天真無邪,沒我這麼悽慘的身世。”

司馬衝笑了笑,正要說些寬慰的話,突然腳下的海面一陣波濤翻滾。星背海鰩分開海水,從海底飛也似的撲了出來。緊接著,一張血盆大口從海底升起,朝天空中的星背海鰩一咬。

“你敢!”司馬衝不及救援,立刻一聲大喝,聲如雷霆,直震得海面一陣水花飛濺、簌簌作響。那張血盆大口彷彿也吃了一驚,立刻把嘴一合,頭朝下扎入了海水之中。

星背海鰩逃脫大難,立刻來到司馬衝身旁蹭來蹭去,嘴巴裡不斷發出嚶嚶的叫聲,彷彿受不了少的委屈。司馬衝拍了拍它扁平的頭顱笑道:“九爺,不必怕。它若還敢出來。我把它切片,讓你蘸著醬汁下酒!”

這時候,海面之下又有兩道黑影正迅速上浮。等司馬衝看清楚,黑影已經浮出了水面,卻是兩個一身青鱗的人形妖物。看模樣,似乎是一男一女。

“你為什麼嚇唬我的靈獸!”女子模樣的妖物大聲呵斥。同時手中一把三股鋼叉已經抓在了手裡。那模樣,十足是巡海夜叉。

男子盯著司馬衝看了幾眼,突然大驚道:“拜見前輩!舍妹……舍妹是無心衝撞,請前輩恕罪!”

司馬衝此時已經看清楚這兩人身上的青鱗其實是紋路。或者說,是魔紋。這兩個竟然是魔族。司馬衝自然記得藍瑩星不遠就是雷鳶一族的祖地石磊星。難道此地已經是魔族的修真星了?想到這,司馬衝略略將身上的魔紋展現了出來道:“不必驚慌。我只是路過此地而已。”說著,身上黑氣一漲,就要離去。

一見司馬衝要走,男子連忙叫道:“前輩!前輩請留步!”接著飛快地說道:“我們有一張上古寶圖。尋到了一處密地。”

司馬衝停下了身形。等男子說下去。男子松了口氣繼續道:“是這樣的。我們一行一共有七人。為的就是尋找一張古圖上面的藏寶。半個月前,我們在海中的一個小島發現了地圖所標識的地點。但是那裡卻潛伏著一隻強大的魔族。我們的五個同伴相繼隕落,我們兄妹見機得快,總算逃得性命。”

司馬衝皺眉道:“你想讓我幫你們取寶?”

男子立刻搖頭道:“不。晚輩只希望前輩能為晚輩死去的夥伴報仇!至於寶物,我們二人絕不染指。”

司馬衝目中精芒一閃,淡淡道:“帶路。”司馬衝倒不是貪圖什麼寶物,而是聽到魔族這兩個字心中一動。他隱約覺得,老和尚的殘魂或者也希望他去滅掉藍瑩星上這魔物。

二人在海面踏波而行,速度卻比普通修士的遁光快上許多。但是他們的腳下卻沒有任何種類的法力波動,這讓司馬衝覺得奇怪。莫非這二人是魚魔,天生會水?在遼闊的海面上行進了半天之後,遠處出現了一個小島。

司馬衝的神識早已經放了出來。橫掃之下就發現小島很小,面積不過十餘里地,連一個小鎮都容不下。小島中心處有一座小石山,小石山上開著一個大山洞。彷彿一個巨大的海螺一般。

“前輩。就是那個山洞。”二人還沒有靠近島嶼就停了下來。語音有些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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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衝點了點頭道:“接下來交給我了。你們如果害怕,過幾天再來。”說著,身形一閃,已經到了島上。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一言不發轉身而去。他們確實害怕得要命。

又白又細的沙子。岸邊有幾株椰子樹。橫行的螃蟹旁若無人地在島上穿行。這看起來實在是普通至極的島嶼。司馬衝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九錫伏魔仗握在了手裡,一步一步往前走。山洞口有封印,但是封印已經被破壞。魔族還在不在裡面呢?

“今天一大早。一隻烏鴉飛到我的洞口來報喪。我當時想。這一次來送死的人是誰呢。等了大半天,都沒有等到人。我還以為,來的人已經死在了路上。”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從漆黑的洞口裡傳出來,然後一個身高過丈的魔族緩緩飄了出來,站在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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