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互相望了一眼。還是公子哥出了手,他手中的摺扇朝前一遞,一道劍刃立刻從扇面飛出,直刺司馬衝的後背。門外一直未進來的大漢也不知道怎麼收到的暗號,立刻打出了一道土壁壘,把店門一堵。

哧。扇面吐出的劍刃插入了土壁壘之中。司馬衝卻笑了。對方也許懷疑,但是未必有把握。否則,這一劍絕對不會這麼輕。但是,司馬衝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浮現在臉上,微笑成了苦笑。只見面前的土壁壘慢慢變黑,然後化成了一堆黑灰。這劍刃上有劇毒。

刷。又一面土壁壘出現,外面的大漢想必已經隨時準備出手了。司馬衝轉過身道:“閣下不怕殺錯了人?”

公子哥微笑道:“我說過。我早已看出來了。”

司馬衝輕嘆一聲道:“光天化日,眾目睽睽。這城裡一點規矩都沒有麼?”

“有規矩。一次只能一對一。”一句淡淡的話語從門外傳了進來。接著,土壁壘慢慢崩散,之前見過的大漢已經撲倒在地。身上沒有了半點氣息。看不見出手人,也看不到說話的人,但是公子哥身旁的兩人面色已經變了。變得很難看。

司馬衝沉吟道:“一次一對一,但是他們車輪戰,我也扛不住啊。”

“所以有了第二條規矩。打過一場之後,可以不接下一場。若有人逼你動手,城內的執法隊會為你出頭。”淡淡的話語聲再次傳進來。這一次,大家都看到了人。同樣是一名公子哥打扮的青年。不過他氣宇軒昂,龍行虎步。比起剛才出手之人強了十倍不止。

司馬衝看到這青年心中好感頓生,當即笑道:“不知道打壞了東西歸誰賠?”

“這不是你要考慮的事。死人是不必想這麼多的。”面色蒼白的公子哥再次出手了。摺扇一搖,數道飛刃交叉飛出,直取司馬衝。

司馬衝身影一閃,避開了這數道飛刃笑道:“看你說話中氣不足,出手又這般有氣無力,莫非就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腎虛公子’?”

撲哧。酒樓之中吃酒的人依然在吃酒,司馬衝這一句,倒引得數人將口中的酒水噴了出來。司馬衝卻注意到,公子哥打出去的飛刃在即將其中其中一名酒客的時候,地面卻升起了一道光幕,擋住了這飛刃。看來要麼是酒樓有高階的陣法,要麼就是這城池本身就是一座高明之極的大陣。難怪這些人是見怪不怪,原來是有保障的。

“你出手,打壞的東西他來賠。”剛才走進來的青年本來已經即將走上二樓,不知為何卻停下了腳步,微笑著對司馬衝道。

司馬衝目中精光一閃道:“腎虛公子,接招!”說著,一道白影從司馬衝身上閃出,猛然一漲。

呼!一條幾十丈的骨龍撐破了酒樓,也擠塌了隔壁的幾家商鋪,猛然沖天而起。它的口中還叼著那半死不活的公子哥,在司馬衝一點頭之後,它立刻一揚脖子,將公子哥丟進口中。嘎嘣咯嘣幾下嚼成了肉末,吞了下去。

眾人都不吃酒了。他們也沒酒可吃,酒樓都沒了。周圍無數的人圍了過來。骨龍身子一縮,變成了一條三尺來長的小骨龍繞著司馬衝盤旋。若不是它嘴邊還有一點殷紅,根本沒人敢相信剛才它一口吞了一名煉虛後期的修士。

司馬衝盯著還活著的兩人淡淡道:“不知道,在下現在可不可以發出挑戰呢?”

“你可以。”一聲話語依然很平淡。之前的青年漂浮在半空,雙目是炯炯有神。

司馬衝笑了笑,一揚手。那二人一見司馬衝這動作,也不知道他挑誰下手,立刻左右一分,朝遠處逃去。司馬衝冷冷道:“告訴你們老闆,洗乾淨脖子等著。”

一名圓臉中年人苦著一張臉站在一旁。他正是酒樓的掌櫃。旁邊還有幾人,看模樣,多半就是被擠塌的那幾家店的東主。司馬衝早注意到他們,當即手一拋,將公子哥的儲物袋拋了過去笑道:“拿去。如果還不夠。找宏景商號的老闆。”

司馬衝此言一出,周圍圍觀之人都是一陣的譁然。至於這喧譁的意義。司馬衝就不得而知了。那幾名掌櫃已經看向了青年,似乎等他發話。

青年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司馬衝心中一沉,明白了其中的關鍵,試探性地問道:“不知道閣下……”

青年吐出了一口氣道:“我就是宏景商號的老闆。不過你別擔心,這城中,本來就有一半產業是我的。有人壞了規矩,我會清查這件事。”青年一說完,人群中立刻有一名精壯的中年人躍眾而出,朝青年一抱拳,轉身而去。

司馬衝摸了摸鼻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青年似已經將剛才的事情放下,對司馬衝微笑道:“不跟我去喝一杯麼?”

司馬衝當然去。而且喝起來不止一杯。司馬衝正一碗一碗地喝。他還是第一次喝到比龍鱗果酒更好的酒。雖然這酒肯定不能改善體質,但是司馬衝還是願意多喝幾杯。

“呵呵,原來是這樣。我對於這些商人的做法也有耳聞,不過以往他們動手都很利落,也找不出他們的破綻。”朱文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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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衝嘆了口氣道:“在別處我也遇見過這樣的情況。天下烏鴉一般黑。見怪不怪了。”

朱文翔沉吟了一下,突然摸出了一本金書道:“我這倒有一本《馭獸訣》對於靈獸控制倒頗有些神妙。司馬兄若是用得上,便拿了去罷。”

司馬衝一驚,連忙擺手道:“這怎麼使得?”

朱文翔把金書推到司馬衝面前笑道:“收下吧。你我一見如故,不必如此拘束。而且,這法訣對神識要求頗高,司馬兄估計也得到大成、渡劫期才用得上。並不是太珍貴之物。”

司馬衝聽到朱文翔如此說,也不再推辭,將金書一收,正要再說什麼。突然從外面匆匆忙忙跑進來一名小廝慌張道:“少……少爺,大事不好!宏景商號的掌櫃反了!現在他領著成家一派的人已經把小樓圍了個水洩不通,雖然有大陣,只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朱文翔一驚,道:“有沒有通知我們的人?”

小廝點頭道:“通知了。但是他們至少也得半個時辰才能到這,但是外面的大陣只怕半柱香就破了。”

朱文翔點了點頭,轉過臉對司馬衝道:“嘿,司馬兄。看來要累你和我闖一闖這刀槍陣了!”

司馬衝的臉色也不好看。宏景商號掌櫃反了,不會是因為自己那件事吧?想到這,司馬衝沉吟了一下道:“朱兄在此地有多少人呢?”

朱文翔嘆了口氣道:“連隨從也不過五人。這裡是清靜地,我極少帶人來。沒想到宏景商號的賊子居然知道此地。”

司馬衝突然笑了笑道:“我倒有一個辦法,雖然有些風險,但總勝過硬闖。”

朱文翔目中精光一閃道:“哦?”

司馬衝看了看佈置典雅的居室道:“若是朱兄捨得,我就在這裡引動天劫。外面的人再厲害,他們也不敢頂著天劫來犯。我們只要支援天劫結束的那段時間就可以。”

朱文翔大喜道:“如此最好!司馬兄信得過我,居然為了我,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渡劫。我必然不忘這恩情!”

司馬衝笑道:“事情本來因我而起。現在我也被困。說這些做什麼。”你們準備一下罷。等我提升修為。

朱文翔想了想取出一隻丹瓶道:“司馬兄法力雖然圓滿,只怕瓶頸不容易突破,這些丹藥……”

司馬衝微微一笑,突然攤開了手掌。兩顆靈光閃閃的藥丸如同活物一般,在司馬衝掌心互相追逐嬉戲。正是昇仙丸。司馬衝當初在小還星煉製了三枚,但是只服用了一枚,剩下的兩枚一直留著,如今正好用上。

“昇仙丸!”朱文翔面露驚容。

司馬衝一口吞下了其中一顆道:“朱兄。閃開了!”說著,渾身法力暴漲,一瞬間,正個房間都被狂暴的法力所充斥。朱文翔立刻和報信小斯退了出去聯絡其他幾人。

小樓之外,有百多名修士正用法寶和法術對著小樓狂轟濫炸。小樓之外罩著一個威力絕倫的天合炫光陣,陣法時不時閃出一道道炫目的光芒,將周圍的修士擊退擊傷。不過誰都看得出,這法陣已經支援不了多久了。一名精神矍鑠的老頭高聲道:“再加把勁!誰擊殺了朱文翔那小子,朱家產業分他兩成!”

朱家世代鉅富,別說是兩成,就是半成,那也足夠打動許多人來拼命了。老頭此話一出,眾人的攻擊更加猛烈。眼見法陣岌岌可危,即將崩潰之時,頭頂天空突然被什麼遮住,一下昏暗了下去。眾人一驚,立刻停下了手,一齊抬頭,只見一團黑雲正迅速地漲大、壓低。轟隆!一顆雷球在半空炸開,聲震四野。

“這……這……”

“雷劫!有人渡劫了!”

不需要人吩咐,這些人哪一個沒渡過劫?立刻紛紛散開。不過他們並沒有走太遠,而是在周圍十幾裡之內停下遁光。不管是誰渡劫,等劫雷一停,他們更方便出手了。而且這大陣和小樓也不必他們再出手,很快就會被劫雷轟成渣子。

精神矍鑠的老頭正是成家這一代的家主。他看著漫天黑壓壓的烏雲點頭道:“不錯。行非常之事,必然是非常之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和我成家鬥這麼久。”

“爹。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不就一個狗……”一名身穿錦服的青年不屑到,不過他最後幾句沒說出口,被老頭狠狠一瞪,一句罵人的人立刻生生吞了回去。

“哼。可惜,他不是我的兒子。”成家主眼中露出了複雜之色。幸虧有了今天這個機會。否則自己大限一到,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怎麼鬥得過朱文翔?

嗖!一大沓符籙突然從小樓內飛出。眾人一驚,立刻又退後了一大截,誰知道裡面的人是不是準備要殊死一搏。他們人這麼多,可犯不上去和人拼命。符籙飛出了幾百丈之後‘嘭’地一聲,化作了一座金色的大殿,重重落在了地面上,緊接著一道人影從小樓裡一竄而出,竄了大殿之內。

轟!轟!轟!人影才進入大殿,劫雷隨之而至,一道一道地劈了下來。大部分都落在了金色大殿上,其餘的部分則落在小樓和周圍的修士身上。成家家主此時已經看清楚了金色大殿中的人,不由得心中一凜。不是朱文翔的人。甚至不是任何一個和朱家有瓜葛的人。

想到這,成家家主轉臉想身邊一人沉聲道:“大殿裡的人是誰?”

被問話的人還在努力辨認,一旁一名成家的普通成員已經介面道:“回稟家主,此人就是今天在城內鬧得沸沸揚揚的人。那條巨大的骨龍就是他的靈獸。”

成家家主面色一沉,吩咐一聲道:“把陸老闆帶上來。”陸老闆就是宏景商號的二掌櫃。他就是為了這個人才和朱家鬧翻的。成家家主此時卻越想越可疑。朱家的家主怎麼會隨從都不多帶幾個就來到此地?如果此地隱秘,以陸老闆的身份又如何得知?該不會這只是一場戲吧?如果真是場戲,那麼此時成家的老窩只怕已經……

“家主,陸老闆來了。”去找人的成家子弟回來得很快。

成家家主不動聲色地對陸老闆道:“陸先生。你看一看。那金色大殿內龜縮不出的,是不是到你店裡鬧事那人?”

金色大殿扎眼,陸老闆早就認出了其中的司馬衝,此時聽到成家家主問起,立刻忙不迭地點頭道:“正是他,錯不了。”

成家家主點了點頭道:“哦。那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陸老闆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突然左右兩邊各上來一人,用鐵鉗般的手扣住了他的琵琶骨。他一身的法力立刻半點調動不動。成家家主則一把扣在了他的天靈蓋上。陸老闆甚至沒有機會驚呼,元神就被生生抓了出來。

只見成家家主抓著陸老闆的元嬰,目中是一陣光芒閃爍,手中靈光閃動個不停。而陸老闆的元嬰則不斷痛苦地嘶鳴,掙扎,最後,雙目中的眼神一散,身軀崩散開來。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帶著成家的人來抓朱文翔,不但獎賞沒拿到,而且被人抽魂煉魄,最後竟然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一旁有精明的成家子弟。看到這一幕哪裡還能不知道成家家主的想法,一見陸老闆的元嬰崩散,立刻有人低聲道:“家主,現在……”

成家家主輕輕吐出口氣道:“還好。這個人所說都是真的。朱文翔就在裡面。守住周圍,別讓他趁機跑出來。等雷劫一停立刻衝上去抓人!”

“是!”周圍立刻傳來齊聲應答的聲音。他們也擔心中了調虎離山計,現在終於都安心了。

一撥劫雷很快結束。周圍的修士都露出了不能置信的神色。眼前這一座虛化出來的大殿,居然完完全全地承受了一撥劫雷絲毫不損。長生殿中的司馬衝這時候已經大步走了出來,手一揚,放出了骨龍大笑道:“想死的都上來!”

朱文翔他們依然還躲在破破爛爛的小樓裡。這長生殿只能讓啟用的人和他的靈獸之類進去。所以司馬衝也沒辦法讓朱文翔他們進來。不過他有給朱文翔一份長生殿符籙,沒想到他居然和手下一同硬挨天雷。朱文翔是這樣的一個人,難怪小樓讓百倍於自己的敵人圍住,他那幾個手下還如此的忠心耿耿。

眾人都是一陣驚疑不定。成家家主道:“上!別理那小子,把小樓給我拆掉!”他的話音才落,突然眼前白光一閃,一條巨大的白色骨尾一掃而過,砰地一聲,將他掃飛了出去。雖然他未必會死,但是這一下成家之人也被折了銳氣了。

骨龍在天空中盤旋不定,有幾個偷偷摸摸想靠近的修士也一下就被掃飛了出去。司馬衝笑道:“想殺人,就得有被殺的覺悟。做好覺悟的,都上來。”

成家家主此時已經重新飛了過來,他神情雖然狼狽,但是居然沒受一點的傷,此時見到眾人畏畏縮縮,立刻喝道:“一起上!一起上!”砰!骨龍又是一尾橫掃。成家家主雖然有所提防,還是沒閃避開,被一下掃了個結實,又倒飛了出去。

司馬衝大笑道:“不錯。一起上吧。我這骨龍殺不完你們這麼多人,先上的會死,後上的就有命立功了。”司馬衝此時心中覺得有些奇怪。明明來到城中時見了不少的大成修士,怎麼對面一個大成修士也沒有?清一色都是煉虛修士。

這些人本來就及其忌憚朱文翔。現在朱文翔都還跺在小樓裡沒露面,這陌生的修士已經這麼棘手。其中的一些人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財貨雖然好,但是怎麼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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