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衝打斷道:“訊息不應該只有慕容兄知道,其他人難道沒有什麼動作?”

慕容小克苦笑道:“其他的人估計不會管了。因為我收到了新訊息,外面的人改變了策略,他們已經開始修建返回的傳送陣。只要修士放開神識讓他們搜尋,沒有他們想要的資訊就可以透過傳送陣返回。”

司馬衝一驚道:“難道他們打算用鎖星大陣全部滅絕這修真星上的生命?不然怎麼能逼得眾修士去走他們的傳送陣。”

慕容小克點了點,仰頭喝了口酒。

司馬衝目光一閃道:“慕容兄可知道小還星有沒有秘店?”

慕容小克笑了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秘密。有秘密的地方,當然有秘店。”

拿著慕容小克的令牌,司馬衝來到了一處山丘之上。山丘上有座小樓。這一點都不奇怪,許多修士都建了洞府。不過這小樓居然是件法寶,這倒讓司馬衝小小吃了一驚。除了龍王廟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煉製成建築物一樣的法寶。

“哦,一六三三引薦?可以。進來吧。”把門的居然是位煉虛巔峰的光頭大漢。他此時已經將司馬衝遞過來的令牌還了回去,同時讓開了通道。

小樓有三層。秘店只有最底下的一層。司馬衝進去時,許多修士正低聲議論。他們說話都很小聲,不過人人臉上都有一絲憂慮之色。司馬衝直接走到了一張曲櫃前對著一名醉醺醺的老者道:“我要買東西。”

老者眼皮也不抬道:“什麼東西?說來聽聽。”

這時候,周圍的幾個修士突然都把目光投了過來。他們顯然互相熟識,所以一見司馬衝這陌生人的臉都有些吃驚。司馬衝不理會其他人低聲道:“星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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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哈哈笑道:“星盤?來這裡的這些傢伙都是想買星盤的。沒有了!沒有!”他的聲音很大,整個屋子裡的人都能聽見。司馬衝的面色變了變。不過望過來那些人反而失去了興趣,繼續自己的交談,再沒人望過來。

司馬衝繼續道:“我想買個訊息。”

老者道:“訊息的價錢不一,先說說你想買的是什麼訊息。”

司馬衝沉吟道:“既然這麼多人買星盤,想必那訊息也不少人知道了。我想知道,最近落在小還星的修士有多少,架設的傳送陣又在哪裡。”

老頭突然打出了個隔音罩,嘆了口氣道:“這不是你真正想知道的訊息。”

司馬衝目中精光一閃道:“哦,那道友覺得在下想知道的是什麼?”

老頭盯著司馬衝慢慢道:“你是想知道,誰身上有星盤!”

司馬衝也不否認。繼續道:“那麼,這個訊息什麼價錢?”

老頭突然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道:“如果你給我一壺慕容小子喝的那種酒。我可以考慮告訴你。”

司馬衝也不廢話,手掌一翻,一隻酒葫蘆出現在了手裡。老頭一把抓了過來,不過他立刻面露不滿之色道:“只有半壺?”

司馬衝笑道:“我也要聽過了訊息才能確定值不值得一壺酒。”

離開了秘店行了一段之後,司馬衝開口道:“吳之舟。”

吳之舟立刻閃了出來躬身道:“大人。”

司馬衝將一塊玉簡丟給他道:“去摸一摸這個人的底。如果可能直接幹掉。把他身上的東西帶回來。哦。一定要乾淨。”

吳之舟躬身道:“是!”

司馬衝想了想,又取出了十幾個丹瓶道:“裡面是吞天獸的胃液,動起手來有這東西,也能助力一二。小心些用。就算是你們的鬼軀,沾上也跑不掉的。”

吳之舟面色一喜道:“是!屬下一定會小心使用。”這東西的腐蝕性他可是知道的。連大成期的修士猝不及防都會中招。

司馬衝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取出了一十三個幽魂鈴道:“這東西估計你們用起來會很順手。一併拿去罷。”

吳之舟卻猛然大驚道:“勾魂使者!”

司馬衝奇道:“你認得它們?”

吳之舟面色變了數變才道:“在我們所呆的鬼城。鬼王手下有一十三個勾魂使者,正是大人手中鈴鐺上人面的形象。此物……此物……”

司馬衝皺眉道:“這是我新近煉製出來的。有什麼就直說。”

吳之舟略松了口氣道:“哦,原來是大人煉製的,大約是通靈。這就不用太擔心了。因為勾魂使者一向極善偽裝,常常化作器物引人上當。他們就算被打得魂飛魄散,也會在幽冥之地重生。如同生死輪迴生生不息。”

司馬衝笑道:“我這東西可沒這麼神妙,他們的原胚是你們當初找到的那十八個能發魔音的銅鈴而已。現在我要去看一看離此東南三萬裡的陳舊宮殿,這之後會回落腳地。你去罷。”

吳之舟小心翼翼地接過了一十三個人面鈴鐺道:“是!”

司馬衝看著眼前有一座矗立在高牆之後的恢宏大殿。高牆的一部分已經坍塌,露出高牆所圍著的玉石地面。地上四處散落著玉砌雕欄,大殿四周是鬱鬱蔥蔥的松柏,坦然自在的野草荒藤。而大殿那已經剝蝕了金色琉璃的簷頭和褪色的硃紅殿門在此時此地無聲地述說著曾經有人來過的故事。

緩緩穿過高牆和雜草,走到了大殿前,伸手推開殿門。一股古老蒼涼的氣息撲面,大殿之內的一些物品被司馬衝帶進進來的風一刮,紛紛化作了粉末。他們已經等待得太久了,久到連消失都變得迫不及待。

司馬衝佇立在殿門處許久許久都沒有動彈。他的臉上有些茫然,有些恍然,有些失落,又有些悲傷。金眼雕終於忍不住道:“司馬衝。你怎麼了?”

司馬衝神色動了動,終於搖頭道:“我不知道。這地方我總覺得似曾相識,彷彿曾經來過。”

金眼雕點了點頭道:“哦。還以為你被鬼迷了心竅。”

司馬衝笑了:“有什麼鬼還能迷我的心竅?”

慢慢穿過空曠的大殿。大殿後面有兩排廂房。廂房的門窗大多已經消失,露出了裡面空空蕩蕩的房間。司馬衝想也不想就朝其中一間廂房走了過去。這房間和別的房間一樣的空蕩,但是牆壁上卻小刀刻著一段司馬衝熟悉至極的文字:勤而行之,夙夜不休,伏食叄載,輕舉遠遊。跨火不焦,入水不濡,能存能亡,長樂無憂……

輕輕撫摸著牆壁上的字型,泥灰撲撲簌簌地往下落。司馬衝似乎想起了什麼,猛然彎下腰,用手指在地面輕輕敲擊起來。嗒嗒,嗒嗒,篤篤。有一塊地磚的聲音聽起來不一樣。司馬衝立刻摸出了一把小刀,沿著地磚的縫隙楔了進去,將磚塊撬了出來。下面果然是空的。有一隻黑褐色的小布袋靜靜地躺在那裡。

司馬衝伸手一抓布袋,布袋立刻碎成片片粉末,不過粉末之中卻可以看到兩顆圓滾滾的東西和一隻瓷燒的指環。指環很普通,一時也分辨不出是法寶還是凡物。圓滾滾的東西是兩顆琥珀。一顆琥珀裡封有一粒帶翅的松子,一顆琥珀則是完全的淡黃色,裡面什麼都沒有。琥珀上用小刀分別刻著:玲瓏,天保。

“你是玲瓏,還是天保?”金眼雕湊了過來好奇道。

司馬衝一驚,隨即低斥道:“胡說什麼。我是司馬衝。”司馬衝用手指摩挲著琥珀上歪歪扭扭的字跡,他覺得很熟悉,卻什麼也想不起來。終於,司馬衝嘆了口氣,將琥珀和指環重新放回了原處,蓋上了磚塊。它們應該留在這裡。

從廂房出來,司馬衝繼續往前走。廂房後面是一個大院。院子正中有一口井。井水已經枯了。院子四角有幾截掩埋在土裡老樹根。其中一截樹根旁有一張石桌,石桌上刻有一個棋盤。棋盤上還有幾個棋子,已經和石桌長在一起。

司馬衝取出一隻硃紅色的丹瓶,在上面刻了七個字:司馬衝到此一遊。然後將丹瓶拋進了枯井。推倒了院牆,將枯井完全堵死。金眼雕有些奇怪道:“司馬衝,你這是幹什麼?”

司馬衝並不答話,而是飛身而起,飛到了半空,張口噴出了龍王廟。“長!長!長!”連續三聲大喝,龍王廟已經變得比一座山還大。司馬衝手掌往下一按。轟隆!一聲巨響。龍王廟轟然壓下,古老的殿宇化成了一蓬飛灰。再也不復存在。

“叮鈴鈴,叮鈴鈴。”一陣奇異的鈴聲傳入了司馬衝的耳朵。司馬衝豁然轉過頭,只見天邊有一串鈴鐺排成一列由遠及近,它們後面還追著一團黑氣。黑氣中隱約可見吳之舟的臉。怎麼回事?司馬衝吃了一驚。

吳之舟本來追近了鈴鐺已經面露喜色,但是一見遠處的司馬衝立刻面色一變。司馬衝漂浮在原地一動不動,一十三個幽魂鈴猛然一提速,一下來到了司馬衝的身前,環繞在了他的周圍,同時鈴聲也變得清脆悅耳。

司馬衝淡淡道:“怎麼回事?”

吳之舟氣急敗壞道:“大人!快禁錮住這些鈴鐺!它們身上被人落了印記!”

司馬衝正要仔細問,這時候一道金光從天邊飛射而來,速度之快,猶如電光火石。只見這金光從吳之舟胸前一穿而過。吳之舟臉上的表情一頓,隨即露出了寂然之色道:“大人,屬下不能為您分憂了。”說著,吳之舟身體就如被打碎的瓷器片片崩裂,消散在了風中。

一擊必殺?司馬衝愣住了。連他都無法做到一擊必殺。再細細一感應,其餘的六人留在山河社稷圖裡的氣息也蕩然無存,竟然全軍覆沒。什麼人這麼厲害?連煉虛後期的鬼修都能輕易滅殺?吳之舟他們是司馬衝非常得力的屬下,但是現在,司馬衝卻沒有憤怒,只有恐懼,實力懸殊太大,讓人不得不產生的恐懼。

嗖!又一道飛射而來,這一次目標是司馬衝。司馬衝躲閃的念頭剛剛升起,當!一聲脆響。金光擊在了司馬衝身前盤繞的鈴鐺上。這些鈴鐺頓時停止了旋轉,微微一顫之後,化成了粉末。好厲害。司馬衝已經滿頭冷汗。剛才那一瞬間,他是如此真切地感覺到了死亡。

“哦?鈴鐺是你的。那麼那幾個鬼修也是你的手下了?”一個話語淡淡從空氣中傳中。司馬衝眼前一陣微薄盪漾,一名相貌英俊異常的青年從虛空中踏步而出,他的神情是那麼地隨意,彷彿在自家的庭院裡散步一般。

司馬衝強讓自己鎮定下來,但是他的聲音還是不免有些顫抖:“你……閣下……前輩是?”

青年手指一彈,一塊玉簡飄向了司馬衝:“我就是唐信。我不知道你從哪裡找來的這些關於我的資料。如果不是他們有意坑騙你。那就是他們訊息太閉塞,這份資料已經是三百年前的了。”

司馬衝只覺得嘴唇發乾:“晚輩……”

唐信上下打量了司馬衝幾眼道:“我還以為能收服七隻煉虛後期鬼修的人,或者能讓我動一動筋骨,唉,真失望。”唐信嘆了口氣,手指輕輕一彈。一道熟悉的金光從他的指尖飛出。

“每個人做錯事都要付出代價。你準備好了麼?”唐信的話猶在耳邊,金光已經從司馬衝前胸透入,背後穿出。將他正個人貫穿了。他強硬的身體和黃金甲竟然連一絲抵擋之力都沒有。

司馬衝只覺得眼前一黑,朝地面栽落了下去。“天保,你如果能修仙,你最想做什麼?”在司馬衝意識開始模糊,他的耳邊響起了一句柔柔的話語。柔和得像清風。說話的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

“脫胎換骨,身外有身,聚則成形,散則成氣,此乃陽神。一念清靈,魂識未散,如夢如影,其類乎鬼,此陰神也……”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搖頭晃腦,抑揚頓挫地念著。

“夫子!夫子!”一名圓圓臉,扎著朝天辨的童子舉起了手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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