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非帶著三萬將士翻越橫斷山脈,結果剛過死亡谷,一場大雪後被困山中。

前進不得後退不甘。

天色將黒,森林裡傳來猛獸吼聲,覓食的虎豹狼蟲開始活動,山坳裡篝火叢叢,煙霧瀰漫,覓食的野獸在四周遊蕩,感覺這裡殺意沖天,讓它們心悸,而且煙火味也讓它們不適,便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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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雖然穿著棉袍戴著手套,但是他們大都是南方人,很少遭遇這般寒冷的天氣,很是不適,很多人在難以握的住手中的兵器,身體的飢寒戰勝了嚴厲的軍規,紛紛圍到篝火旁,然而凌冽的寒風,不是篝火能阻擋住的。

洛非看在眼裡,心情更加煩躁,他在營地走了一圈,沒有去訓斥和懲罰那些違規的士卒,也沒有找那些將官麻煩,回到自己的軍帳前,忽然想起朱先生的話,於是靜靜地站了一會,然後輕鬆猿臂打起了劉墉傳給他的通臂拳。

一套拳腳下來,渾身舒坦,心情也好了不少,他沒有進入軍帳,而是來到軍帳後面一處高崗上,放眼白雪茫茫,極為陡峭,高不見頂的山峰,心裡那剛有一點的愉快消失無蹤,濃眉又緊蹙起來。

寒風漫卷雪飄,獸吼林嘯,枯枝敗葉墜落起浮,那只松鼠對眼前的果子也不在理會,鑽進枯草中躲了起來。

“唉...”

洛非無奈的嘆息一聲。

朦朧的夜色中,剛要轉身的洛非,忽然發現山坡上出現兩個蠕動的黑點。

“恩...”

他一把握住腰間的佩劍,凝目觀瞧,兩個黑點時而合一,時而分開。

“是人,這般天氣山上怎麼會有人?”

“應該是獵戶。”

朱健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洛非身邊。

“夜晚寒冷,先生的身體...”

“呵呵,我還不至於那般弱不禁風,將軍還是去把那兩人就回來吧,或許我們解困就在這兩人身上。”

.............

這兩人看樣子是父子,身穿單薄的布衣,破爛不堪,外邊披著破碎的獸皮,木製的弓,劣質獵叉,其中一把還少了一根刺。

那少年受了很重的傷,肋骨斷了幾根,咳血不止,面如金紙。

“來人,速請軍醫。”

洛非抱著少年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朱健扶著那中年獵人到火盆邊。

“大人,求求您救救小寶吧。”

中年獵人掙扎著跪倒洛非和朱健面前哀求道。

“你先起來吧,到了這裡,你的孩子不會有事。”

朱健將中年獵人扶了起來。

侍衛拿了一件皮袍給中年人披上,又端來熱乎的乾糧和米粥鹹菜。

中年獵人哪有心思吃,在朱健一再勸慰下,他才像嚼蠟似的吞嚥了一塊乾糧。

“將軍,這孩子肋骨斷了三根傷及了肺,而且凍傷不輕。”

軍醫檢查完對洛非道。

“抓緊醫治。”

“偌。”

這點傷在普通人家裡會死人的,但是在軍中算不了什麼,不一刻這孩子斷骨接上,再吃了內傷藥,喝了點米粥,臉色慢慢恢復紅潤,沉沉睡去。

軍醫留下了藥物,並囑咐將他儘快送到山下留守營,繼續治療後走了。

孩子沒事,中年獵人放下心來,可隨之又緊張起來。

“大人,這醫療費要幾多?”

“你可是山下小村的獵狐?”

朱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溫和的反問道。

“啊,哦,是的。”

“這大雪天怎麼還要帶孩子上山?”

“唉,..”

中年獵人嘆息一聲。

“老孃和婆姨因為這鬼天氣都染了風寒,婆姨還好些,老孃年歲大了眼見挺不住了,我無錢請醫,卻又不能眼看老孃不治,便帶小寶上山,想打些獵物變賣請醫,哪想不但遭遇風雪,還遇到一頭花斑豹.....”

遇到豹子,父子倆知道難以活命,父親來拖住豹子,讓孩子逃走,但是孩子有他的想法,他就算逃了,也無力撐下這個家,救不了病重的祖母和孃親,父親是這個家的頂樑柱,於是孩子搶先衝向花斑豹,父親自然捨不得孩子,於是演變成父子大戰花斑豹,父子倆自然不敵,就待兩人要命喪豹口時,又出現了一隻花斑豹,兩隻豹子打了起來,小寶是被殃及受的傷。

“你們父子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洛非感慨道。

中年獵人叫洛瑋,涇陽人,躲避戰亂來到這裡。

“贖個罪,敢問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洛非聽說洛瑋是涇陽人,忽然激動地站了起來,抓住洛瑋的手問道。

“啊,哦,父親洛忠,族譜上字仲德。”

“哎呀!你父可曾人涇陽從事?”

“是的。”

“哈哈哈...”

洛非拍著洛瑋肩頭長笑,把洛瑋笑的發毛。

“我父親大人族譜上字仲銘,我叫洛非,涇陽人。”

“啊!”

洛瑋驚訝的跳了起來。

“莫非..莫非你是三叔家二子小非!!!”

“是啊,我就是小非,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大伯家的大虎哥。”

大虎是洛瑋的乳名。

原來洛非是涇陽人,涇陽屬黎國,臨蘇裡國,因為黎國和蘇裡國經常發生戰爭,涇陽飽受戰亂之苦,洛非父親投軍在張月成麾下,久積戰功,後遷居到坎塢城,張月成被誣陷下獄,洛非父親受到株連而冤死,他們一家卻被救出安置在一個小村裡,後來被劉墉接到順儀城,現在又遷到菏澤城,洛非自小離鄉,同洛瑋小時見過幾面,畢竟兩人年歲上差了十幾歲,一個大哥哥,一個小弟弟,自然玩不到一起去,現在見面又事二十幾年後,個人變化極大,相見不相認不足為奇。

朱健見兩人認了兄弟,不由欣喜。

“天不助而人助也!”

老天把他們困在這裡,卻不想得一人而解困。

粗茶淡酒,兄弟相歡直到深夜,小寶醒來,不為得認叔父而歡,擔憂祖母母親病體,洛非朱健盛讚。

“不必擔憂,我等以傳信山下,想來留守營已進駐山村,不但為你祖母和母親治病,村中但有病者皆得以醫治。”

朱健拍著小寶稚嫩的肩安慰道。

“明天我派人將你送下山,好好養傷,家中瑣事暫時可要靠你呀,你父可要隨叔父走一遭,不過你不用擔心,你父只是當一回嚮導,明年春天,你們必然團圓的。”

得一人而解困局,第二天,在洛瑋建議下,眾軍拋棄輜重,只帶佩劍手刀及乾糧上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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