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而溫馨的夜晚,月光下花木們褪去了白天的豔麗,蟲子們輕輕獨語,鳥兒們靜靜佇立,另一邊小路上還有二三個晚歸的男女學生,……夜晚給這世界披上了一件不真實的紗衣。

月光淡淡,遠天星子在墨藍色中眨巴著眼,伸手之處滿是月光與花樹的倩影,涼風徐徐吹過,月與影便亂開了,留下一地凌亂,章舜顏無畏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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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教室回寢室有好幾條路,沿著水泥大路可回,也可繞勤學亭,還可上成功梯繞回,章舜顏固執地沿著水渠回,這裡有“林中”最美的夜色。

剛下石梯,迎頭一人冉冉而來,昏暗的燈光下,只看那人眼光灼灼。難不成是師孃?師孃神質不清時常常夜遊,挺嚇人!舜顏真怕她拖自己去看圖書館大麗菊後的大洞,師孃說是妖精洞,……舜顏想走快一點,避開那“灼約”目光,心動腳還未來得及動,那人影已迎面撞上來。糟了,難不成是有採花大盜?舜顏想著,順手摸出早準備好的手電筒,有備無患!不過轉頭又一想真有採花賊,本人也不是一朵花,本人就是一棵草。走近了才發現,不是師孃,也不是巡夜老師。虛驚一場!

“你嚇死我了。”邊說邊收起手電。

“嚇死你了?”,那人笑了笑說:“真是不識好人心呢。燈都快熄了,還在這兒晃。還好遇上我,遇上巡查老師,你就等著上白榜吧!”舜顏不理他,腳也不停地往前挪。

“拜託你早點回寢室吧。你不曉得近來有採花大盜出現嗎?”

哼,武俠小說看多了。林曉峰,“保衛委員”,18歲,男,身高一米七八,喜歡打籃球,一天不打手癢,喜歡看武俠小說,常常在熄燈之後,在校園裡巡邏,說只為鋤暴安良。舜顏想:真是瘋魔了。想著陳成的話想著又笑了。老遠聽著林曉峰說章舜顏雖然你不是貌美如花,好歹也是一朵花。

“林曉峰,你找死。敢調侃老孃。”

“當心被啃!”

“啃”,換個詞是“吻”,寧梅說,瓊瑤小說電視劇中好多“啃”,近來有不學好的男女同學竟然學上了,有巡夜老師抓到了林中抱著“啃”的。為此學校分年級派專業老師對全體女生進行多次輔導。

回寢室之後,黃春警告說再這麼晚歸就會告訴老師。

徐老師有時間管我們嗎?

之後舜顏照常晚歸,只是不會那麼晚了。近來校園中確實不安寧,回寢室的路上,確實讓人有點有點心顫的感覺。這可不是啃草啃蘋果啃肉骨頭!

舜顏喝了口水,望向窗外。

“黃春,開唱沒有?”

“沒有!估計今晚不唱了。”

這段時間,熄燈前總有男生在外面唱歌,有時獨唱,偶爾小合唱。

“故事畫句號了?”舜顏想,有些不甘心。

“男主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黃春調侃。

“黃春,忘記過去!要相信愛情。”窩在床上看言情小說的寧梅冒岀一句。

“若有人對著我的視窗唱小夜曲,我飛去!”

“寧梅管好嘴!別找錯解壓方法。”黃春警告。

“我們早都18了,姐。”寧梅幽怨地瞪著章舜顏說。

舜顏尷尬地回瞪。

章舜顏好熱切地等待自己的18歲呀。

就這樣哭哭笑笑打打鬧鬧,有焦慮期待有惆悵憧憬。

這期間父親來過一次,送了一件新衣,一條新褲子,小舅來了一次,帶了許多自個種的西紅柿,金鳳也來了,金鳳不安分,下海了,臨行之前,燙了一個爆炸式,學校的門衛硬是不讓她進來。之後又收到保利的一封信,附寄了一張身穿軍裝的全身照,好不威武,舜顏照例寫信催保利耍朋友。保利便好長一段時間不寫信來。

小玉走了之後,徐老師便命舜顏搬寢室。現在的寢室一共有八人,滿滿當當。不過週末便只有黃春寧梅舜顏三人。原來的寢室被一年級新生佔據了,還好沒人告訴他們那個寢室發生了什麼,她們每天笑著離開,又打鬧著回來,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

看到這一切,舜顏有些灰心,人,真是渺小,就像那灰塵!曾經那麼轟轟烈烈,轉瞬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該怎樣活著才證明來了這世一遭呢?舜顏有好些事情想不明白。時間真的的好快,哪有空閒把一切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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