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舜顏前腳剛進教室,還沒坐穩,班主任徐老師就已站上講壇,呵,離晚自習還有十來分鐘呢。忐忑不安地拿出作業本算題,時不時抬頭看看徐老師。同桌的蕭遙用手肘推推她,送過來一張紙,紙上寫著:小心,徐老心情不好!就著紙,舜顏寫道:小心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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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遙,舜顏現在的同桌。如今桌位按排名來的,男女生不可以混坐,不過15名女生,總有一個要落單。選來選去,兩人湊了一坐。徐老師說一個語文英語好,一個數理化好,能相互幫助,共同進步。為此,蕭遙得意了好長一段時間。

現在,教室裡靜得似乎只有靜了。誰也不敢弄出點聲兒來,可是越小心意意,越容易犯錯。這不!

“叮噹”的一聲脆響,緊接著“大珠小珠落玉盤”,第三排李強的文具盒掉在水泥地板上,撒了一地。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往常,徐老師會拉長臉,瞪你一眼。而今天晚上徐老師連眼皮也沒眨一下,不要說抬頭,扶扶眼鏡,走到你座位,敲敲你的桌子。

雕塑一般,跟沒發生什麼事兒一樣。

這不正常,肯定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兒。全班同學的心不約而同地提了起來,接二連三地抬起了頭,望問前方。舜顏感到徐老師分明到爪窪國去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往常某同學開小差,若被徐老師瞧見,一陣風似的到你桌前,敲敲課桌,嚴肅地說:“又到爪窪國了?”

唉,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不曾想徐老師也有心不在焉的時候。

還是班長陳成反應快,抱著語文書上了講臺,問這問那,徐老師才像活過來一樣。不過神情、言語都那麼心不在焉。莫不是師孃病加重了?舜顏一陣胡思亂想,連算錯好幾題。看來還是少去爪窪國。

在梨村時,開小差被稱為去爪窪國,比如上課不專心,胡思亂想,老師就會旁敲側擊,說什麼某某又去爪窪國了。

就這樣熬過了晚自習。

“一起走。”正愣神,蕭遙敲敲課桌說。

舜顏抬頭,說:“不順路。”

拒絕!

“長身玉立”的蕭遙轉身就走。

氣死了!

這夜,風清月朗,女生宿舍窗外熄燈前又有人扯著生鏽的嗓門兒唱歌,聽起來很憂傷。黃春說那唱歌的病得不輕。舜顏聽來,很是勾魂。

又有人失戀了?

照例還沒吼兩聲,便聽巡夜的老師聲音更大:“吼什麼!自作自受!自作多情,自作孽不可活。”

於是女生宿舍便嗚喧喧好一陣。

一首歌,讓人聽出鏽蝕的感覺,那聲音的背後得有多少故事,那需經歷多少悲與愁、傷與痛!只有歌者自知。而聽的人呢?

這夜的月亮,伴著遠處飄來的歌聲,卻出奇的清越了,它的光輝隔了窗簾漫進來,浸了舜顏滿心的月色。

憂傷的情歌!明天找文娛委員柳雪抄歌詞,或者讓她教大家唱。

接下來發生了好些事。

班上的徐冬梅預選也放棄了,直接回家結婚了,那個人是個木匠,冬梅爸的徒弟。

冬梅說我都23了,考上大學是奢望。是啊,冬梅是班上年齡最大的女生,像班長陳成24,蕭遙小點20。但冬梅是女孩,她急呀。

舜顏說,那能考上呢,你不後悔。

冬梅說只能選其一。選小木匠也不後悔,不選小木匠,小木匠就不能做我爹的徒弟了,這個我不願。

舜顏說小木匠在威脅!

冬梅還是回家結婚去了。兩天之後的課外活動時間,黃春拉舜顏打板羽球,說緊張得不得了,去運動運動興許會好點,於是兩人到操場打板羽球。

正打得高興,校門口一幫人七手八腳地推著一架木板車往操場邊過來,板車上躺著一個女的。推得可能太著急,差點翻了車。近了,兩人看到了手忙腳亂推車人中的徐老師。

徐老師臉白一塊,青一塊,還有些許劃痕。又出事了,舜顏抓起板羽,衝了過去。

“章舜顏,別去。”黃春在後邊急得邊追邊喊。

師孃又鬧了?

之後,好幾天不見徐老師,舜顏想應該在醫院吧。……就這樣心不在焉,連著幾天到那爪窪國,學習效率極低。

今天晚自習徐老師仍沒有來。徐老師自然在醫院陪師孃,聽說師孃傷得不輕。

講臺上班長陳成在講去醫院看望師孃的事情。

有時,暫時躲避一下,會讓肉體和精神的傷與痛得到喘息,就讓徐老師躲一下吧,畢竟一切還要繼續,還是不要去醫院打擾了。

連著幾晚講臺一直空著,沒其他老師來佔領。班長陳成發了一張模擬試卷,要求晚自習完成,提前十分鐘交卷。同學們收拾起紛亂的心緒答題。可舜顏卻怎麼也靜不下來。翻翻試卷怎麼哪題也不會。勉強靜下心,準備先勾ABC,這時發完試卷的陳成頭也不回一下,說:

“章舜顏坐講臺。”

舜顏不動,瞪了陳成後背好幾眼,心裡嘀咕:“怎麼又是我,我又不是班幹部。”陳成仍不回頭,舜顏沒辦法,只好坐上講臺。沒多久,教室裡只聽得鋼筆與紙張接觸發出的唰唰聲。

抬頭,一眼看見那個陳成,章舜顏直想哭。陳成有次不知對誰說,看見章舜顏,誰都會安靜下來。一時不好發怒,就再當次老虎吧。

可笑,舜顏以為大家怕自己。其實不然,反正只要她一上去,教室裡慢慢就會靜下來。陳成其實也不知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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