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旭百無聊賴,心想:“打穀子還有好幾天,要不捉魚去。”想到那油煎小魚旭旭咽了一下口水。說幹就幹,拿起箢兜,往稻田走。

稻穀已青中帶些黃了,那沉甸甸的穀穗在風中晃動著。再過些時日便要採收了,旭旭蹲下身,聞聞這棵,又摸摸那棵,毛乎乎的有些扎手,一隻紅色的小蜻蜓飛來,俏生生地立在那稻穀谷葉子尖兒上,一動不動,旭旭屏住呼吸,左腳不動,矮下身,右腳挎出半步,向稻田裡探出身子,慢慢伸出去手指,捉蜻蜓,千萬莫出聲,這時一陣風過,那葉子也跟著晃動起來,小蜻蜓展翅飛走了。唉,又沒捉住。

正琢磨哪裡捉魚去,稻田中一個人越走越近,旭旭想:誰這麼早呀?也迎頭走去,近了一看,是她一一不能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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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劉海容,每年農閒時,村裡開會,她和她媽都要上臺向臺下的人躹躬,還說真是對不起大家,過去讓大家受苦了,我悔過。有時要戴個高帽子圍曬穀場走幾圈,淑華他們每次都要跟後邊學,也躬著背,也說我悔過。

現在母女倆住在下頭村壩下的一個草房子,草房子成圓形,朝稻田開了道門,四周沒有一扇窗,偶爾路過朝裡面快速瞄了一眼,暗沉沉,只看到劉海容的媽躬著背,不知在看什麼。旭旭很好奇,村裡的人有說有笑,獨獨她們從不與外人交往,除了開大會,差不多她們都快被忘記了。紅梅有次挺神秘地對旭旭說:“蘑菇屋鬧鬼,半夜三更有人哭。”

“哪會有鬼,你莫不是聽說聊齋聽多了。”旭旭直起雞皮疙瘩。從此旭旭就繞著那邊走了。現在劉海容過來了,還是躬著背,頭髮還捲曲著,白生生的臉沒個血色,眼晴朝著地面,當沒看見旭旭,走過了忽又轉過身,對旭旭小聲說:“我曉得哪裡有魚?”說完轉身就走,旭旭愣了一下。提起箢兜跟了上去,差點表演了狗啃泥。左一彎右一拐,再左一彎右一拐到了她家門前的水田,海容指著水田的出水口說:“把你那箢兜放這出水口,去撿塊大點的石頭放裡邊,明天早上再來。”海容好久沒與外人說話了,嗑嗑巴巴說完,臉紅了,激動地咳嗽起來。

旭旭抬頭,盯著海容問:“不是騙人吧?”

海容忙躬著身低了頭,說:“我悔過,我悔過。”

“我只要魚,不要悔過”

海容立馬身子直起,眼晴放光,說:“你看,村兒裡的田一級一級矮下來,每塊田有個出水口,現在開始放水了,因為要打穀子了。魚跟誰走,想想。”

越講越溜。

那就是每個出水口都會撈著魚,旭旭想。

“我知道你想什麼,別的地方經常有人撈,我這裡沒人敢來。敢不敢在我這裡撈。”

“有什麼不敢!”

“不怕鬧鬼!”海容面無表情地說,旭旭在海容眼裡看到了一絲不意覺查的笑意。

“好狡猾啊!”旭旭旭想。

旭旭把箢兜放到出水口,使勁壓了壓,讓它與出水口貼緊,又撿了塊石頭放進去,用手把旁邊田埂邊的泥挖了些放到了出水口兩邊,使勁兒踩了踩,海容不說話,也不幫忙,旭旭也不理她,別人說她是個危險人物,少搭理比較好,只管找稻穀上的露水。

“孺子可教!”海容哼了一句,轉身回她的屋。

遠處,有人影晃動,旭旭起身,琢磨了一下,朝海容那屋走,快到門口,朝裡一望,只看到一雙眼晴。旭旭拍拍小心臟,繞著回家去了。

第二天大清早,旭旭得了一箢兜的魚,夠吃兩天了,又過了兩天旭旭又跑到那兒,提起箢兜,滿是活蹦亂跳的魚兒。朝右一望,那蘑菇屋裡似乎有一雙眼睛。旭旭提起箢箕,朝那眼晴走去,到了門口,屋裡卻沒了人影,第二天旭旭把自家的玉米拿了幾個放到了那屋門口,之後再也沒去那兒捉過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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