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管局的會是開不成了,因為他們的局長已經在去肖家灣的路上了。

賈三狗腿子的很是到位地,遠遠地就在林子外面的公路上恭候著。慘淡的夕陽照在他像猴子一樣上竄下跳的身形上,竟有一種滑稽的蒼涼感。

沒有最蒼涼只有更蒼涼,當肖名揚的車子如風馳電掣般駛來時,那捲起千片葉的車影漂移了老遠

。隨著一聲綿長刺耳的剎車聲,車子終於帶著無數落葉停止了路邊 ,肖名揚高大魁梧的身形從車子裡走出來

賈三激動得奔過去 伸著手等著握呢。倒好,人家肖名揚連正眼都沒掃他,不是恍若不見。那就是視而不見地,毫不猶豫,毫不遲疑直接邁步走向梅園。

看吧這就是事實,這路熟的,事實勝於雄辯。賈三,一邊小跑著展示自己的狗腿,一邊在心底腹誹。

其實真的是他想多了,梅園外面的幾百號人鬧哄哄的,想不知道也難啊。

院子已經被警察包圍了起來。當肖名揚走近時,一名警員把他認了出來:“肖局長,您這是……”

肖名揚冷漠地說:“聽說我兒子被綁架了,我來……”

“您……您……兒子?不是說被綁的是個女孩嗎?”

賈三趕緊冒出來:“是有一個女孩兒,還有肖少爺。”

警員的臉上的淡然自信的笑意消失了。他的表情錯愕中帶上了點緊張,他盯著賈三看了有一分鐘後才明白過來。他媽的,這的人鬧哄哄的,只說有村裡小孩子被綁了,敢情還有肖公子呢。這不耽誤事嗎?他趕緊掏出對講機跟所長反映……

十分鐘後所長到了,十五分鍾副局長到了。二十分鍾後,局長到了……不到天黑,一長溜,十幾輛車子,整齊地排列在公路邊。

半個小時後,縣裡主要領導親自坐鎮,召開現場會議。公安局長主持會議,他說,這是近十年來n縣第一次出現的惡性綁架勒索傷人事件。案件已經引起縣主要領導的高度重視,縣長已經親自指示,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齊心協力,解救人質,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以達到嚴厲打擊這種性質惡劣的犯罪行為的目的。會議決定,一方面公安局長親自掛帥,成立專案組,一方面邀請省廳專家前來協助破案……

肖劍醒來時已是半夜,朦朧中,他感到什麼東西緊緊箍著他的嘴和臉頰,那氣味和感覺讓他反胃,頭疼得也好像要裂開。他想要用手把那東西撥開,可是他發現,他的手勒得比嘴還厲害。

他停止了掙扎,平復了下由掙扎引起的粗重喘息,慢慢回攏的意識讓他陡地睜開雙眼。

有月光從一個極小的窗子裡照進來,由於四周都是漆黑一片,便顯得這月光極為瑩白。藉著月光,他發現自己的身上嘴上都被纏上了膠帶。看著胸前壓在自己身上的和自己纏在一起的雲夢,他的心放下一些。雲夢的嘴張著,並沒被封住,並且她的手的姿勢還好,手也在膠帶外面。她的神情也還舒展,沒帶著多少不舒服的表現。

她沒事,肖劍的目光溫柔起來,他用下巴蹭蹭她的頭髮,又把早已經痠痛不堪的身體躺平了。他想讓雲夢睡得舒服一些。

他們被放在西北角的一個角落,身下鋪了一塊塑膠墊子,底下的寒氣由塑膠墊界著,只稍稍透上來些涼氣。屋裡應該是生了火的,因為肖劍並沒覺出有多重的寒意。

他覺得即使這寒意也應該是有一大部分來自心理。

窗外星光輕漫幽淡,一枝幹裸的樹枝孤零地橫過一半窗子,無力地生硬地晃動搖曳。那搖曳的樹枝就像催眠的球珠,不一會兒他便又睡了過去。

等他不再動了,東面牆上的一個小窗才又慢慢地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與裡間屋子的空空如也不同,外面這間倒是,應用之物一應俱全。

此時的男人蜷在寬闊的彈簧床上睡著了,他的頭埋在枕頭裡,身子也蜷起來。他的手伸到枕頭下放到那把匕首的把兒上。屋子裡很熱,所以他並沒有蓋被子。他蓋了一個薄薄的被單,他腿部的被單陷下去,被單外面露出了他的一隻腳。在他床頭的位置,放了一個長長的凳子,一條很逼真,很逼真的假腿。在凳子上橫亙著。

屋裡生了一個壁爐和兩個煤球爐子。他有個習慣,他喜歡熱,甚至炎熱,哪怕是熱的滿頭大汗他也不在乎。可任何的,哪怕一絲的寒涼都讓他受不了,都讓他莫名地惱火。所以那女孩就給他生了三個爐子。每一爐火都被她攏得旺旺的。

那女孩兒就在床邊的的一個皮墊子上坐著。她已經很困了,可是,斷指處的疼痛讓她怎麼也睡不著。那一陣陣的痙攣已經過了,換成了更持久更綿長的疼痛,疼得她的頭都是漲的,都是痛的,都是渾渾噩噩的。

她已經記不清楚這是他對她的第幾次傷害了。她真的記不清了。就連切她手指的次數也記不清了。三次,還是四次?對了,好像有一次是對著一根手指切了兩次的。

如果說,這一次是他忤逆了他,那麼第一次呢?第一次,那時候她們剛結婚不久吧,呵,差點忘了,他們也是辦過婚禮的。他們應該也是好有點感情覺的吧。那一次,那一次好像是她在出去採蘑菇的時候吧,她應該是困急了睡著了。等她醒來,她的左手無名指和小指就沒有了,而他正跪在她的身邊,揉搓著她的身子。她感覺渾身冰冷,想要用手推開他。她這才發現她的手臂是木的,而她左手上的她發現兩根手指沒了,他的身邊還放著刀子。她當時是怎樣的呢?驚愕,恐懼,憤怒。

接著她流著淚質問他,她的手指哪去了?因為她知道他有讓人神經麻痺的藥。他支吾了許久才說,被他割去了。然後他又說,這樣也好,這樣,他們就誰也不會離開誰,他不會覺得她是聖女,可以把她當做凡人一起過日子了。她整個人都蒙了,他在說什麼,就因為他那東西不行,他就要把她也弄慘了,去屈就他的無能嗎?她是他的妻子啊,她沒有嫌棄他吧,更沒有離開他吧。他竟狠的下心那樣對她。她再聽不到他說什麼,她也不想聽到他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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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他哭了,是懺悔嗎?是悔恨嗎?還是虛假的鱷魚的眼淚?

那一次,她竟真的被他的偽裝給欺騙了。她以為他後悔了,他會待她好。她心軟了,沒有離開他。她愚蠢地留在了他的身邊。

她以為他是孤身久了,愛的缺失才導致他失常的。她決定用她母性一樣的胸懷來感化他。

於是,她在傷好了以後,她試著虔誠的地,主動地,誠懇地親吻他,撫摸他,鑽進她的懷裡,做小鳥依人狀。但是,那一夜,她發現他竟然眼裡冒出了驚異的,狂喜的光芒。那光那樣強烈,強烈得讓她害怕。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想起她的斷指,趕緊恐慌地向後躲。可是已經遲了,他用他熾熱的身子告訴她,他可以做真正的男人了。那一次,他是僵硬的,他也是生澀的。但是他又是蠻橫的,狂野的。他用他幾乎失了理智的行動讓她知道,她已經是女人了。

他們應該是有幾個月的美好的時光的。

在那段時間裡,她就要相信他已經改邪歸正了,已經放下心裡的仇恨了。已經變成一個可以站到陽光下正常生活的男人了。

是什麼時候把她的幻想打破的呢?應該是幾個月前,大姐姐的出現了吧。

那麼漂亮,那麼可愛,那麼陽光的大姐姐,揹著她的揹包,迷路了,誤入了這片深山,誤入了他的領地,無助之下來到他們這裡求助。

沒想到,他竟然覬覦大姐姐的美貌,半夜時,把大姐姐逼到懸崖之上。當時,看著他一步步向大姐姐逼近逼近,她的心涼了,她的情滅了,她的愛死了。她衝出去,護到大姐姐的前面,對著他吼叫。他的臉色應該是有所鬆動的,但是也只是一瞬,他便瘋了樣的衝著她撲過去,把她甩到冰冷的崖壁上。然後,她看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抽出來的刀。

他瘋了,他這是要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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