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間不用管嗎?”她的聲音很輕,很弱。

“沒關係,我們那間菜已經上齊了,裡面正吃呢。我們少聽一會兒沒事。”

“好吧。”新來的也把頭貼到門板上。

氣氛這東西一般被一旦被調動得活泛起來,就很難在短時間裡沉寂下去,人們的情緒也是一樣,一旦激昂亢奮起來,就很難在短時間裡消沉。現在,這群年輕人,是情緒逐漸高亢,這間房間裡,氣氛也逐漸熱烈。說笑聲,打趣聲甚至謾罵聲混成一片。

新來的服務員的眉頭皺了一皺,她的腦袋更加貼近了一些。

屋裡不知是調侃張三一句,說他沒媳婦是正常的,那麼大口氣,別說女人了就連母豬也會躲開他遠遠兒的!

也有人“圓場”,不至於,有些飢渴得極的母豬還是不挑食的。

張三氣極了,好像回了一句。老子就喜歡跟母豬睡覺你們管得著嗎?再說了,老子吃過見過,怎麼著沒見過世面的小崽子強。

又有人把話題扯到家裡的老母豬身上,說它一次下了十一個豬仔兒,並排躺在豬圈的茅草裡裡,那場景也挺讓人激動的。

這有什麼激動的,豬仔又不是你的……等你老婆什麼時候給你下了崽,你再激動也不遲啊。就是不知道你這輩子是不是光棍的命,能不能娶上老婆。

娶不上我就去找你老婆,我們也來個男版的娥皇女英,輪流伺候你老婆,我們可以按次序輪換,也可以讓你老婆翻牌子,反正以我的姿色,我的牌子翻的次數肯定比你的次數要多的多。

那人回了一句滾犢子。

有人想起南門希據說南門希的老婆龐敏好像懷孕了,看那不知道是小幾的女人還沒回來,趕緊詢問那位正牌夫人的近況。

“生了一個兒子,前兩天剛過了滿月。”

南門溪雖然對龐敏不感冒,但是對他那一生下來眼珠就滴溜溜亂轉的兒子還是極為上心的。尤其在這一群老婆還不知道在哪裡的小夥子面前,那提起來更是驕傲的不行。

大家有些吃驚,感覺好像是剛剛懷上怎麼就滿月了?

細想一下,可不嗎?南門希離開勘探隊都已經十個月了,大家又不由得開始感嘆時間過得真快。於是大家的情緒又從剛剛的一通海侃中跳躍出來,開始傷春悲秋,開始慨嘆時間過得真快。

南門希不樂意了他清了清嗓子敲了敲桌子,故意用氣惱的語氣說道:“唉唉,一群小心眼的傢伙,你們不是都挺會順杆兒爬的嗎?說道我的兒子了,你們怎麼不爬了?”

張三正襟危坐:

“不爬了。再爬就要出血了……”

“就是,就是,我們是正宗的無產階級,我們的每一分錢都是用我們的血汗換來的,我們不能讓你兒子那剛滿月的小爪子搜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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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希咬牙:“那行吧。一會兒誰點的菜誰掏錢。”

在旁邊侍立了好久的服務員,再一次清了清嗓子:“嗯、嗯……請問您們要點點什麼?”

南門希這才收起調笑,開始拿捏著正經起來,他招呼大家挨著個地點菜。

“鄭好,數你的名字吉祥,你多點兩道,我知道你喜歡吃紅燒魚,要不要點一個。”

“陳林,你喜歡?臭豆腐,臭豆腐就算了吧,我這兒剛清醒一點,你別再把我整暈了。再說人家這裡也沒有那玩意兒。你要實在想那味道,你可以和鄭好換下位置。坐張三的鄰座,沒關係,你只是借人家的味兒,又不是要人家的人。沒事,沒事,人家張三大度著呢,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那個叫鄭好的,其實是一個挺靦腆的人,被南門希這樣點名,大概也覺得自己躲得有些明顯,微微的笑了一下,把身子稍稍地又回了回。

“王帥呢,王帥想吃什麼?沒事,我知道你的飯量大,他們點一份兒,你可以點三份。哎沒事沒事,你雖然吃的多,幹活還有力氣呢。這些人裡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了,吃的賊多還不長肉。”

“蘇州呢?把選單給蘇州,別看蘇州你以前和汪洋一個勁兒,沒少在我姐夫面前告狀,但是我不記恨你,真的我從心眼兒裡認為你是一個講義氣的人,我最佩服講義氣的人了。一會兒我要單獨和你喝一杯。”

蘇州還是原來那樣的黑黑的,看上去比原來還要消瘦,他依舊是文文靜靜的,沒什麼話,即使聽到南門希說自己的名字,也只是淡淡的笑一笑,並沒有回應。他最近的半年,自從汪洋去世的半年,他都很少和別人說笑,他原來就喜歡靜,現在更是。只要是休息的時間,他都會靜靜地坐在人群外,聽大家說笑,他輕易也不插嘴,車也不說話。有時候他也會自己一個人做到遠離人群的地方看著一棵樹或者一棵草發呆。在別人喊他時,他也只是淡淡的應一聲,然後,悄無聲息的走到在走到人群後,他很少和人交流,他更多的時候喜歡一個人獨處,他像一個失去了夥伴的小獸,總是一個人在周圍的熱鬧與喧囂中守候著一種寂寞,一種蒼涼得讓人心疼的寂寞。

即使是在飯店這種熱鬧的場所,他也總是顯現出一種孤獨的寂寥。

“哎,看我這嘴,怎麼又提我們蘇州的傷心事,不說了不說了,等一會兒酒拿來了,我自罰一杯。”

“唉,你看我這記性,光顧和他們說話了,把您這隊長涼這兒了,對不住,對不住啊,你這當官兒的別跟我這個小人物計較,您點點兒什麼?””

蘇州的旁邊是勘探隊後來的隊長,他是整個勘探隊裡最胖也最白的一個人,他原來並不在勘探隊工作,他是在林志鵬離開看看對以後調到這裡的。他他不喜歡這種野外的工作,他喜歡寫個詩填個詞,或者造兩篇酸得牙癢的文章。其實他的肚裡還是有貨的,只是當時有一篇文章酸得有點兒不是地方,嗆了某位領導的肺管子。領導一個反手,便把他從文秘的位置倒騰到勘探隊。讓他把手中的筆桿子換成了鐵杆子,他也漸漸的灰了心,也不再上進,硬是自己倒騰著讓肚子的文章給啤酒麵包騰了地兒。

他才看到那裡是唯一的一個新人,也是唯一的除了可以拿鐵鍬剷土,還可以吟詩作對的人。不過,他知道,這群人根本就不服他,他們在骨子裡還在想著一個叫林志鵬的人,雖然他已經離開了勘探隊,但是他們敬重他,愛戴他,並且會時不時的把他搬出來和他比較。其實有什麼好比較的呢?林志鵬有技術會管理,他還會寫詩呢,是吧。

俗話說一個頭驢一根繩,一個人一個性,在勘探隊雖然人不多,可是脾氣秉性卻各不相同。除了那一對曾經同時寄居在他母親的肚子裡的雙胞胎,看上去相似一點,其他的誰跟誰也不一樣。不過,大家在林志鵬的帶領下出力慣了,基本上他派的活兒都沒有掉到地上過。大家也沒把他太當外人,這不就連南門希請客都把他也帶來了。

他很客氣的站起身拿過選單,挑便宜的點了一個。自己不掏錢了更應該收斂一點,不能像某些人似的拿別人的錢當大風刮來似的那麼造。

南門希喊來服務員讓她把菜都一一的記下來。然後坐下來等著上菜。

門外響起了女人的腳步聲,張三的耳朵又豎起來,眾人也都收起了剛剛的各種肆意,坐好了等那女人進來。

忽然,只聽外面咣噹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摔向了地面,接著是那女人尖利的驚呼。和一陣急促的下樓的腳步聲。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眾人都紛紛起身,走到門口,只見那個南門希帶來的女人正扎煞著雙手立在那裡,她的腳下是一個摔壞了的酒瓶,酒瓶是玻璃的,碎了一地,灑落的酒流的到處都是。一個穿著紅色制服的服務員正垂著腦袋,衝著那個女人一個勁兒道歉。

“怎麼回事?”南門希看了一眼服務員,又轉向自己帶的那個女人。見是南門希,女人本來尖利的聲音立刻變得嬌弱無比,也委屈無比。

“我下樓去拿酒,剛走到這兒,就見有兩個人在那裡偷聽。我咳嗽了一聲,後面的那個女一回頭,把我手裡的酒瓶打碎了。她也不說話也不道歉,還轉身跑了。”

“哦,不是她撞的你?”南門希的眉頭一皺。

“不是她,是另外一個女的。也是這個店裡的服務員,不過她看上去像個傻子一樣,撞了人就跑,也道歉。她以為這是在外面,跑了就完了,這裡是酒店唉!”女人揚眉,一臉盛氣凌人的姿態。

“那個服務員呢?”南門希聽那女人說完,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那瓶酒是他兒子頭兩天過滿月,他姐夫林志鵬送給他的,他特意從家裡大老遠拿過來就是讓勘探隊這幾個品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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