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賓的手狠狠地捏住雨珊的兩頰,用力,更用力……

雨珊的臉在陳賓的掌下迅速腫脹,但是她不屈服,不退縮,她用被禁錮的不靈便的舌頭向外吐著字:“你不配說他……唔……我不許你說他……”

陳賓被徹底地激怒了,他眼裡冒著像是要將這世界通通毀滅的烈焰,他的手掌向上,捏住了雨珊腫脹的臉頰,捏住她可憐的自由,卑微地尊嚴,和已經消失殆盡的一絲感情。

“女人,你說什麼?我不配說他?你當他是什麼,你當他是個什麼貨色,我告訴你,就是一垃圾,就是一個人渣,不要臉面的渣子……都是渣子,渣子,渣子……”

“不!不!不……他不是……不許你這樣汙衊他……”雨珊用盡全力想要掙脫,想要為汪洋辯駁。

陳賓的手一用力,雨珊的嘴立刻被封住,徒勞地搖晃說不出話了。

“我汙衊他?哈哈,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地維護他,你知不知道自重。”

雨珊被她鉗制住臉頰不能說話,可是,她堅持著嗚嗚發聲。她要為汪洋辯護,辯護……哪怕在陳賓那裡起不到任何作用她也要辯護,辯護……

“唔……他……不(唔)是……你……唔唔……(胡說)!”他不是你說的那樣,你不要胡說八道,你不要汙衊他。

“女人,女人,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你竟然還這麼護他,這麼護他……。”陳賓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感覺到自己的心粉碎,碎成渣滓,碎成粉末,他的心在悲鳴,在哀嚎,在無聲的噎咽。女人啊,你何以卑賤至此,你何以為了那樣一個男人沉淪至此。你還有沒有心啊,你還有沒有羞恥,還有沒有一絲的對他們的婚姻的留戀和顧及。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麼樣子,什麼顏色,什麼溫度,什麼形狀,還存留了多少他們的回憶,多少留戀。

你的心裡還有些什麼呀?

你的心裡可還有我們過去的一絲美好的甜蜜,你可稱記得我們的每一次漫步,每一次遊戲,每一次牽手,每一次深情的擁抱,那些都應該是你生命裡最珍貴的部分啊,你竟然如此無情如此我冷血地用另外一個男人的所有把它代替。你可知道你的這種遺忘,你的這種取代,才是對我最大的折辱。我是一個男人,你讓我怎能忍受。是你讓我心裡的心頭的熱血漸漸地冷卻,是你讓本該青春蓬勃的我形如枯槁,是你讓我本該活力四射的我消弭了對生活對生命的熱情:你讓我重生,卻又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你讓我變成一塊冰,一塊永遠再也不會有溫度的冰。

陳賓垂下哀慟的目光,對視著的眼睛,然後戴雨珊的目光注視下將目光中的哀慟一絲一絲的抽離。

她感覺陳賓已經變成了一個冰人,一個徹頭徹尾冷血無情的冰人。冰得她徹骨冷寒,冰得她痛不欲生,冰得她害怕極了,她什麼也顧不得了,她猛地一掙,竟然掙來了他的鉗制,她飛快轉身,就要向遠方逃去。

陳賓手裡還拄著柺杖,如果她逃開了這幾步,陳賓就再也追不上她。只要她逃開這幾步,她就可以再做重新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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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雨珊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陳賓竟然撒開了手裡的柺杖,他的雙手前伸,單腿用力,把整個身子向前推送出去,推送到雨珊的身前,撲到雨珊的身上。然後他整個身體失去了平衡,壓著雨珊一起向雨珊的後面倒下去。兩人一起摔倒在雪地上。陳賓在上面,他的身體直直地倒向雨珊。他的堅硬的下巴磕到雨珊的鼻子。雨珊痛得鼻子發酸,眼淚更加洶湧的奔流出來。

淚水,微熱的淚水,陳賓伸出手,用指甲接住那淚水,他的指尖有些顫抖,有多少次陳賓都是被這個女人的淚水打敗,敗得徹底,敗得失了所有的尊嚴。但是他也敗得心甘情願,甚至甘之若飴,他願意屈服在她的腳下,接受她的那一份柔弱。但是,她此刻的眼淚已經沒有了那份軟弱,有的只是不甘,只是抗爭,只是求而不得的委屈和酸澀。

那淚水狂肆,竟然越過了陳賓的指尖,就連這淚水都不願在他指尖多停留一刻嗎?

那淚水刺激到陳賓。他的眼裡眼中噴出一絲怒火。他的一隻手束縛住雨珊的雙手,另一只手,順著那淚水探向她的耳朵。他的手剛剛剛在雪地上爬過的,早已被凍得像冰,剛一接觸到雨珊的皮膚,雨珊就條件反射地縮起身子。嘴裡也發出一聲痛呼:“涼……冷……啊……”

陳賓狂肆咬牙。

涼嗎,這就涼了嗎?冷嗎?這點冷讓你這樣的難以忍受嗎?我心裡的涼你體會到了嗎?我心裡的冷你也體會到了嗎?我心裡的痛你體會到了嗎?你是體會不到的呀。那你就慢慢的體會好了。

他的手在她的耳唇處,在她那臉頰上觸控,把冰冷的溫度傳遞到她的神經。

雨珊不再躲,她只是讓自己像個冰人一樣躺著

有雪片落到雨珊的臉上,有雪沫鑽進雨珊的袖口,有一片衣角遮住雨珊的眼眸,讓她的眼前一片昏黃。那是雪地的反光和衣角的黑暗摺疊形成的效果。搖搖晃晃,閃閃爍爍。

她腦袋的溫柔融化了下方的雪渣,雪沫,化成雪水沾到她白黃斑駁的頭髮上。她的更多的淚水淚,沿著她紅腫的面頰悄悄的滑落,滑落到她的頭髮裡,滑落到頭髮下面的雪地上……她黯然的閉上了眼睛,讓眼前的世界化為了一片黯然……

忽然間,彷彿雨過天晴,她身上的重壓消失了,然後是一隻手拉住她的,把她的手握到手裡,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根繩子已經繞過她的手腕。那冰涼的溼度讓她警覺。雨珊驚恐的睜開眼睛,果然,她看到自己的一隻手被陳賓用繩子捆了起來。那繩子是陳賓用來捆他那半截腿的褲管用的。現在被他解下來,栓到了雨珊的手腕上。他拿著繩子的另一頭,正在向自己的左手腕上系著。

雨珊聲音沙啞,淚眼模糊:“你做什麼?你要做什麼?你放開我……”

“放開你?你別想了,你這一輩子都別想了!”

陳賓盯著住雨珊,他的目光依舊陰狠,依舊透著怨毒,他的聲音冷厲,一字一頓:“你……給……老子……記住了,你這一輩子……都是……老子的女人,從今往後也……只能是老……子……的……女……人。”

說著,他看了看遠處白皚皚的山峰,他舉起那只連著雨珊手腕的臂膀,聲音也開始放大,好像說給遠方的某個人聽,好像在宣誓:“你們聽好了,你們都聽好了。老子從今天開始,老子要做回一個男人,從今天開始,老子絕不允許其他的人惦記老子的東西。從今天開始,老子就是這和女人的天,是她生命的地,老子就是這個女人的主,是這個女人的王。她的餘生只能屬於老子一個人,是生是死是罪是孽,都只能老子一個人一個人負責,只能由老子一個人定奪,她這輩子要跟老子一樣,只為老子一個人活,誰她媽也別想阻止,別想干涉,誰要是多管閒事,那就是對老子的挑釁,就休怪老子翻臉。無論什麼鬼怪,精靈,即使你是大羅神仙,老子也會魔來驅魔佛來逐佛……”

山林蕭瑟的,那狠戾的聲音被山谷空靈成悠遠的迴盪:“魔擋驅魔,佛擋逐佛……佛來逐佛……逐佛……佛……”

雨珊記得自己的淚在汪洋的葬禮上就流乾了,可是現在怎麼又流出來了,她腦袋下的用衣服填充起來的枕頭,又溼透了。

……

洞裡的火又要熄下去了,她悄悄坐起身,拿起火堆旁邊的柴放上去。火又旺了起來,她不願意再躺回去,便把膝蓋支起來,將下巴放在膝頭上,靜靜地注視著那火光。那個木頭嗤的爆了一下,用火星落到他身下的地鋪的茅草上。她靜靜地看著他火星,在茅草的邊緣閃爍了幾下,然後沒了力道,漸漸地熄滅了。

她嘆了口氣,把那塊木頭木柴翻了一下,微微的煙味飄了過來,嗆得她咳嗽了兩聲。她感覺身邊的陳賓動動身子。她趕緊過去把手上的繩子捋順了,陳賓好像不再動彈,她這才松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手拿到亮光處看了看,手腕那裡已經勒出了一道紅印,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尤其的刺目。

忽然,她的心嘣嘣地急跳了兩下,她伸出沒有被縛住的右手,碰觸了一下那繩子。洞裡好像很靜,靜得她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她的右手手指開始輕輕地扣那繩結,這繩釦好像很難解,她的力氣又不夠大,所以沒兩下她的額頭就冒出了汗。然後,她停下來,揮了揮扣的發疼的手指。她的手指好像碰到什麼東西,她扭回頭,看到一張冰冷陰森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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