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珊的身子直直地跪下去,她紅腫的手上裂了許多的口子,每用一下力都會疼得她呲牙咧嘴。按了沒幾下,她的睡意就被疼痛驅趕得全沒了蹤跡。

倒是陳賓,把身子縮排被子裡蓋了個嚴嚴實實,然後呼呼地睡起覺來。

幸好雨珊雙膝著地的地方是原來生火的地兒,還暖暖地,倒是透過膝蓋向她身上傳了一點熱氣。她的手又看著陳賓的被子裡,握著他的腳,也是暖暖的。所以她並不覺得冷。

只是隨著黑暗裡陳賓發出微微的鼾聲,雨珊感到來自心靈深處的深深的孤寂。這種孤寂自從陳賓醒來對她百般羞辱開始。這種感覺就經常會出現在她的心底。

她知道,因為身體上巨大的傷痛,陳賓一定痛苦萬分。面對肉體以及心靈上,她看似對他的背叛,陳賓會更加痛徹心扉。可是每次她想給他解釋,他都會大發雷霆。試了幾次之後她也只好作罷。

她想,這一切都會過去,他的傷會慢慢好起來。等他的傷好的差不多了,等他心平靜下來,可以有耐心心平氣和地聽她說幾句話,她再慢慢地把其中的緣由解釋給他聽。

她甚至想像陳賓聽到自己的解釋會怎樣心疼,怎樣自責,怎樣更加疼惜地安慰她,愛她。她甚至想著自己應該怎樣委婉的說出自己的無奈,說出自己的痛苦,既解釋了真相又不至於讓陳賓因為對自己的傷害和誤會而自責傷心。

可是事實是,陳賓在她面前根本沒有心平氣和的時候,連給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只要她一提那天這兩個字。陳斌就會大發雷霆,好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發瘋的自己跟前眼前可以抓到的東西向他拋過去,不分大小不分輕重不管任何的東西,有一次實在沒東西可扔了他竟然伸手抓住他申請他身體裡的尿管,就那麼狠狠地一丟,結果差點沒把自己疼暈過去。雨珊更是嚇得半死。從那以後雨珊再也不敢提過去的事。她只好耐心的等待,等待陳賓有一天能真正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她再倒出她這些年所遭遇的所有的委屈,讓他後悔,讓他更加的疼惜自己,然後重新開始他們甜蜜的人生。

汪洋有時候也會過來幫忙,可是每次他來陳賓都會情緒惡劣對他怒目而視,惡言惡語。並且每次都會因為情緒激動而對自己或他人造成或大或小的傷害。輕則血壓生高,重則昏迷休克,甚至他會拿自己的拳頭捶他斷腿的傷口,直錘得傷口崩裂,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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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不掩飾自己對汪洋的厭惡和對雨珊的恨意。他會當著雨珊和汪洋這對“奸、夫、淫、婦”的面,對護士描述雨珊和他的另一個南門奸、夫的風流韻事,講述這一對“狗男女”怎樣勾結著她的南門姦夫怎樣做事噁心他,然後,再怎樣開車撞他,惡毒,喪心病狂地要置他於死地。

汪洋開始是抱著贖罪的心思來的,每一次來都把自己當做一個罪人,陳賓說他,他也憋屈著不去理會。可是時間長了,醫院裡的護士醫生都信了陳賓的話,不但對雨珊冷嘲熱諷,並且對汪洋也冷言冷語。汪洋有時候為雨珊抱屈,想要為雨珊不平,可是每次他都剛開口,陳賓都吹胡子瞪眼,嚇得雨姍趕緊制止他。旁邊的護士以為雨珊理屈,也替陳賓幫腔。

雨珊知道這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覺得虧欠了汪洋。便再三的勸說汪洋讓他不要來醫院。汪洋知道自己每天來也會給雨珊帶來干擾和麻煩,便把現在來醫院的時間由每天改成了三天,由在病房裡幫著雨珊伺候陳賓改成了改成在病房外後者侯著,等著雨珊隨時召喚。

終於陳賓的腿傷長好了。除了那只斷腿,其他的功能都恢復的差不多了。醫生告訴雨珊陳賓可以出院了。

剛住院時的那些押金都是林志鵬交的,可是自打陳賓做手術時,林志鵬負氣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汪洋便替陳賓交了交足了住院費。

汪洋本來是打算安排陳賓和雨珊還回原來的山裡,畢竟那裡什麼都有,他們也習慣了那裡的日子。可是被陳賓一口回絕了。

他告訴汪洋他和雨珊會自己尋找住處,不用他像蒼蠅一樣每天跟在身邊嗡嗡嗡攪得他吃不下飯。汪洋也不是不識趣的人,知道陳賓心裡隔應他,便為他們準備差不多齊全了生活用品,租了一輛車,眼見著陳賓指揮著司機把車開進了深山。

他終究是不放心,第二天按著司機給他說的路徑,尋進山裡。到了路的盡頭,也沒有尋見陳賓和雨珊的影子。他心裡害怕的不行,總感覺陳賓把雨珊一個人帶進山裡,是要跟雨珊算原來的帳,心裡忐忑,第二天他又進山了。這一次他終於看見從密林深處一瘸一拐走出來的雨珊。她的頭髮蓬亂,臉色凍得鐵青,身上只穿了一件的好多年前的絨衣。

他上前一問才知道,他給她準備的基本齊全的用品裡,他忘了給一樣——打火機,這兩天的時間,他們都居住在一個山洞裡,為了防止把陳賓的傷口凍壞,雨珊把身上僅有的一件棉衣脫下來為陳賓包那條傷腿。

汪洋一聽,懊惱得不行,一個勁兒地自責。強烈的要求雨珊把他帶去見陳賓。他說他會想辦法說服陳賓,讓他們離開這裡不要在這裡活受罪。雨珊拒絕了他,她告訴汪洋,如果他把汪洋領去他們居住的地兒,陳賓會打死她。她還說汪洋已經幫她夠多。她也不想再拖累他,是生是死,那都是她的命。他希望汪洋不要再理她,不要再摻和他們的事。離開她遠遠的,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汪洋無奈,他只好先把自己兜裡的打火機交給雨珊,讓她先拿回去生火。並且和她約定,每隔三天,和他來這裡約見一次。他們已經見過兩次面,汪洋也順便給他們帶來一些生活用品。

雨珊想拒絕,汪洋表示幫她準備生活必需品,這是他的底線。

女生無奈只好答應。

陳賓似乎也對女雨珊弄過來的這些物品也不怎麼過問。其實雨珊知道陳賓也是心知肚明的。畢竟這麼深的深山,他們又沒有任何的交通工具,要不是汪洋給他們送東西過來,雨珊又從哪裡弄過來呢。

但是陳賓選擇接受汪洋的東西但並不接受盲人的善意。每次,他都會對那些東西指指點點挑三揀四。雨珊也知道陳賓的彆扭勁兒,便任由他挑剔,也不反駁。

今天這是雨珊第三次從汪洋那裡拿東西,雖然不好意思雖然覺得虧欠,但是沒有辦法。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陳賓又是個瘸子。何況陳賓還不能自理,還離不開她,她也根本不能尋求生存的方法。換句話就是,她現在根本沒有能力也沒有條件養活陳賓賓和她自己。

人都說人窮志短,她們這是人殘志短啊。

只是她沒有想到今天陳賓會發這麼大的火。不但暴打了她一頓,還不讓她在裡面,不讓她睡覺。幸虧她已經做好了受虐的準備,要不然她真的會忍受不住。

直到天將亮時,雨珊實在困極了,才被陳賓允許躺到地鋪上睡了一會兒。

雨珊腦袋一沾那裹在衣服裡當枕頭的木棍就睡著了,只是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皮一眨一眨地似乎睡得並不踏實。嘴巴也半張著,似乎呼吸並不那麼順暢。

陳賓躺在雨珊身邊,聽著她鼻子發出的呼哧呼哧的聲音。他的心一沉,他伸出手摸了一下雨珊的腦袋,一種滾燙的炙熱立刻讓他翻身坐了起來。他艱難地彈跳著,找到柺杖,來到外洞的布袋前。慌亂地在裡面翻騰了一陣。終於找到了一個扎著口的小布袋,布袋裡裝著一些消炎藥等常用藥品。

他從裡面找了兩片感冒藥,又用瓷碗盛了點裝在鋁盆裡的涼開水。再拄著棍子走回來。放到地上,然後用力拍了拍與雨珊的臉,把她拍醒,只是在雨珊醒來的一瞬間,他臉上的焦急換成了不耐煩,語氣更是厭惡和嫌棄。

“死女人,還tmd發燒,你知不知道會傳染的,你想害死我啊。趕緊把吃藥吃了,真是個喪門星啊!”

雨珊本來迷迷糊糊的,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想躺著就想睡覺。可是她卻很清楚地聽到了那句會傳染的,立馬打起精神,把藥吃掉了。

可是她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也真的打不起精神來給陳賓做飯,她把藥吃完把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覺臉上又是一陣生疼,他知道那是陳賓在打她,她趕緊又撐著坐起來。只聽陳賓又惡狠狠地道:“沒用的死東西,沒事得什麼病還要老子給你做飯。趕緊他媽的把你的肚子填滿了,趕緊好起來給老子做飯,伺候老子……”

說完,把一碗泡著饅頭的米粥塞到雨珊的手裡。自己得拄著棍子走去外洞。

米飯的熱氣噴到雨珊的臉上,竟讓雨珊不由自主地抽泣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溼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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