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燈光,是那種淡淡的橘黃色,給人的感覺暖暖的。屋裡的溫度並不高,甚至呼吸時空氣都是涼的。這讓林志鵬想起,上一次他離開時好像暖氣就已經壞了,這已經幾個月了,也不知道修好了沒。於是,站起來又檢查了一圈暖氣管道。

暖氣管道盡頭是幾片新換的暖氣片,銀白色的好像還泛著光。看來沒他在家,人家過的也挺好的。

他心裡的個某地方被這種想法刺了一下,再刺了一下。然後,又突突突突地刺了他許多下。

沒了他,人家照樣帶孩子,沒了他,人家照樣吃飯;不對,比他在家時吃得還應該舒暢;人家照樣生活滋潤,哪一樣也沒落下。好像他從來就是這個家裡可有可無的部分,是那種所謂的無所謂啊!

……

再坐下時他沒有坐回原來的那個沙發,而是挨著南倩坐了下來。沙發不大,加上林志鵬人高馬大的,沙發好像一下顯得擁擠起來。

南倩的手裡全是汗。幾個月前,林志鵬決絕地主動入山,那陣勢直到上車,他都沒看她一眼。 那時她的心疼得好像被誰挖走了一塊,疼得她痛不欲生,肝腸寸斷。要不是有大寶在他身邊,她真的怕自己在他的車輪轉動的那一刻撲將上去。

人都是要自尊的都是要臉面的。既然活得尊嚴全無那就是不是應該結束呢?

那一個月她曾在痛苦與絕望,自卑與傷心間徘徊糾結,直到一個月後她發現,她竟然又懷孕了。

她不知道是該感謝林志鵬的基因太強大,還是該責怪自己那一晚荒唐的太草率。總之,她知道,她心裡的那份糾結與徘徊被她肚子裡的這個小蝌蚪終結了。

就在她以為她再也不會和林志鵬和好,從而心灰意冷的時候,就在他打算把林志鵬徹底的拋到腦後,和他的兩個孩子相依為命的時候,她的弟弟南門希竟被他的父親安排到了林志鵬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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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門希在期期艾艾了幾天之後,竟然告訴南倩他跟林志鵬相處的還算融洽。不像在別處明面裡和諧,背地裡卻不停的使絆子。好像林志鵬除了看不慣南門希的好逸惡勞、遊手好閒,不時地對他說兩句重話之外,其它的對他好像還不差。

因為他父親又給他們找了個後媽,每天忙活著討好自己的小媳婦兒。而南門希又不待見他自己的老婆,看見了吃飯也會少吃上幾兩,他又不想減肥,所以每次回來他都不回家,都會跑到姐姐家和大寶玩。然後興高采烈地把林志鵬的訊息帶給她。讓她覺得林志鵬還和原來一樣,在她身邊生活,根本沒有決裂。還和平時每一次出外一樣,只是這一次時間長一些久一些。儘管久到長達八個月。

對長相廝守的戀人來說,八個月確實很短,短的就像一次驀然回首,短得就像一次促膝長談。對於兩地分居的夫妻來說這承載的太多的相思的日月,那就是一日三秋,就是度日如年。對於幾乎就要連相思的權利都沒有的南倩來說,那就是把心生生地切成碎片放在油鍋裡煎。

她不是沒有恨,沒有怨。可是所有的恨和怨加起來鬥不過她對林志鵬的愛。

她的卑微,卑微到連自尊都幾乎要沒有的愛,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應該是四年前吧,那一天他父親帶她和南門希一起部隊找他舅舅商量了南門希參軍的事情。就在部隊的大門口,她見到正被一群士兵簇擁著向外走的林志鵬。他也穿著軍服,但是他筆挺的身姿,肆意的神情,深邃的眼眸,混合成一道讓眼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的風景,如石破天驚般投入到南倩的眼中,同時也猝不及防的撞進了她的心房。

南倩猶如被誰使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門口,看著那一群人眾星捧月般擁著他向她這裡走來,走近,走過。然後,人群裡有人說了一句什麼,大家一起回頭,其中好像有人衝她笑了一下,然後大家轉身說笑著走掉。

對她笑的人有好幾個,但是她好像都沒有看到,她只看見林志鵬隨著別人的指點回過頭,然後,目光就和南倩的眼神對到了一塊兒。林志鵬大概沒想到南倩在看他,神色一滯,然後嘴角輕輕上揚,給了南倩一個淡然而禮貌的微笑。

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朝氣,充滿了陽光。而他的陽光有一部分來自他的長相,更多的一部分來自他的笑。他的笑容沒有那個追求她的男孩子那樣的低俗諂媚,矯揉造作。他的笑裡帶著一種真誠,一種正氣,一種讓周邊所有的景物都黯然失色的正氣。這種正氣很奇怪,它既讓人敬畏又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讓人想要靠近。它讓所有的人物都成了陪襯。讓所有的人都自動地視它的擁有者為重心。都自動的想要放開身子放開矜持去仰視他,渴望他的親近。而眾人的欽敬和仰視又同時強化了他的氣場,讓他自覺自動地蓄養了一種淡然的卻迷人的氣質。

而他的氣質,他的氣場竟讓南倩忽略了他英俊的外貌在第一時間就被它深深的吸引。

這種吸引最要命,它可以讓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拋掉矜持,拋開羞澀,主動的尋找各種途徑和他接近,然後想方設法的走進他的心裡。

部隊不同於別的單位,不能輕易出入。可是情竇初開的南倩為了她心中的愛情竟硬生生放下矜持,想方設法求他舅舅她在某軍事報社給她找了份工作,然後,她又拿出她所有的積蓄請主編“喝茶”。攛掇主編做幾期軍旅生活的連載。

於是南倩更多地出現在部隊裡,她以採訪,宣傳等各種名義各種藉口製造機會在部隊裡行走,尋找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很可惜,她並沒有遇到林志鵬。而林志鵬也好像只是她偶然的一個幻覺,一份臆想,偶然的一個夢,再沒有在她面前出現。

這只部隊裡人數以萬計,每一個人放到裡面,都像滄海一粟,要想從這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只見過一面的身影,談何容易。

幾次失敗的打擊之後,她有些灰心,無精打采地坐在宣傳欄下的長椅上休息。也許是老天註定,也許是緣分使然,就在她偶然的抬手首之間,他看到宣傳欄上的光榮榜裡林志鵬的相片。

那張照片很清晰,他的濃眉,他的大眼,他的高鼻梁,他的嘴角淡然的笑,甚至他深邃的雙眸中依舊的正義凜然。一切既平常又突兀的出現在南倩的世界。

那一刻,南倩忽然就覺得這裡的一切是那麼美好,那裡的花開得鮮豔,那裡的草綠的耀眼。她迅速記下了林志鵬名字,所屬的單位。然後,然後找到他的舅舅,讓舅舅安排他去林志鵬所在的單位採訪。可是那一次卻沒有成功,舅舅告訴他,那個單位不接受採訪。

她不死心,然後編出各種理由去糾纏她的首長舅舅。一來二去他舅舅就看出了端倪,便追問她是怎麼回事?

當時他舅舅並沒有見過林志鵬,只是聽手下的某個軍官提起過,於是便留了個心,在一次行程中向林志鵬的舅舅提起了林志鵬。

南倩的舅舅看知道自己的外甥女對這個林志鵬動了真心,便攛掇林志鵬的舅舅當起了媒人。

她愛得深沉,所以面對林志鵬對她的冷淡譏諷,她都默默的接受,從不想著去離婚。同時她也愛的卑微,她從不敢對他愛的這個男人說我愛你求你也回報一點愛給我,她從不敢對他提出愛的要求,說我是你的妻子,我要你像所有人對待自己的妻子一樣,愛我並撫慰我的身體。她害怕她的求愛她的表白只會引來林志鵬更深的厭惡和瞧不起。她怕他徹底的把她從他的心裡驅逐出去。

可是即使她這樣卑微,這樣地委曲求全,即使他這樣的委屈著自己的尊嚴,她也依舊得不到他的心就連最基本的夫妻的互動都需要她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來實現,她何其的失敗呀。

就在她試著適應沒有這個男人生活的時候,他竟然又回來了,而且帶著他重複從未有過的溫柔和關愛。讓她措手不及的關愛。

現在林志鵬就坐在她的身邊,他依舊是氣場強大,氣質卓越,只是他的卓越與強大裡夾雜了一些他不習慣的溫柔和關切。

可是好像就是這種關切也讓她害怕。

好像沙發上更加擁擠了一些,南倩拘束地往自己這邊挪了一些,可是好像還是擁擠,南倩再次挪移了一些,這次她的身體捱到了挨到了扶手,可是好像擁擠根並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那種不可忽視的壓迫感,原來林志鵬竟然歪過把身子,好像是要躺下。

南倩趕緊側了身,想要站起來,可是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一隻帶著粗糲的老繭的大手,就那樣突兀的伸了過來,把她的手握在掌中。南倩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手掌的粗糲和溫熱。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強加到手掌上的讓她顯些承受不住的力度。南倩被這種力度控制著好像靜止了十幾秒,才忽然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林志鵬在拉她的手,林志鵬拉住了她的手,林志鵬用力而且強勢地拉住了她的手……

還不等南倩從拉手這件事裡回過神來,林志鵬已經緊握她的手,然後把他的手連同她的身子一起扯到他的胸前。

他的另一只手按到了他的肩上,懷抱把他按響他的懷抱,他她很強勢的力氣很大,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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