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許真的是最好的療傷劑吧,你看雨珊的眼神已經由空洞變得充滿了仇恨,下一步就該是仇恨慢慢的淡化,接著又開始重新的接受他吧。誰知道呢,時間其實是最不靠譜的東西,它會讓人盲目的去信任它,去順叢它。

可是它呢?它不會隨著你的信任而對你有所仁慈,它依舊會呆板固定地前進,行走,當然,有時也會給你做個鬼臉,或者來個調皮的小調劑。可是它的調劑不會以你為中心,卻會拿你當試劑,它倒是豐富了許多,卻會把你擠兌得咕嘟咕嘟冒泡。或許雨珊和陳賓的感情就是時間閒得無聊,用來擠兌得冒泡的東西。

雨珊和陳賓僵硬的關係一直持續到一個月後。那時已近初冬,密林中已經開始飄落黃色的葉子。特別是颳風,便有許多的落葉紛紛揚揚地飄灑起來,像一片片金色的蝴蝶,又像金色的錫紙剪成的銅錢,在空中旋轉著,飄舞著,最後都落在地上,給大地上了厚厚的金黃一層。

雨珊搬了一個小凳子,在那次傷後第一次出了屋門,坐到同樣鋪了許多落葉的平臺上,放眼看著漫天黃葉的天空,隨便的一伸手,便抓住了一枚葉子,那是一枚槐樹的落葉,放到掌心中,翻過來翻過去,指尖順著它細小的脈絡來回的摸索,就像撫摸一個隕落的精靈。

她的眼神已經不再空洞,只是裡面依然有驅不盡的哀傷與寂寞。風起,她的眼眸隨著紛亂的落葉憂傷。風住,她那眸光又隨著那沉淪的落葉落寞。風起風住之間,她自己又像一枚葉子,隨風飄逐無力黃塵。

陳賓早早地吃完早飯,去山上採藥去了,留下她一個人孤獨而沉默地在這片空蕩淒冷的空間中面對這滿目蕭條徒增黯然,其實,增不增都是無所謂的,因為她的心裡早已黯然透頂,早已被絕望的分子浸潤成黑色,沒有了色彩可言。

就在不遠的一棵梧桐樹後,一個清瘦的身影黯然地立在樹後,他的形容沮喪,眼神哀苦,一雙本來很是有神的眼眸已經帶了些無奈的挫敗。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的時間被雨珊的冰冷與疏離拉長得像是過了十年。這一個月裡,雨珊沒跟他說過一句話,沒有給過他一個微笑。沒有接受過他一次地親熱。他們睡在一張床上,她卻獨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拒絕他的求和,拒絕他的靠近。無論他怎樣溫暖如春熱情似火,她都回應他徹骨的冰冷與恨意。

漸漸地他竟有些害怕見到雨珊的眼神,他覺得如果再這樣下去,雨珊會扼死他所有的希望和信心。他沒有膽量再這樣長此以往的相處下去。他只能找理由出去,然後,躲在某個隱蔽的角落,偷偷看著他的小屋,想象著他的雨珊在裡面,神情開始變得緩和,開始微笑,開始慢慢地遺忘掉他對她的傷害。

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正在慢慢地變回那個卑微膽怯患得患失的的“毒貝反”陳賓。

有時候他也會真的去尋一些藥材,換一些錢來維持基本的生活開銷。但只要遇到雨珊從屋裡出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的,他像一個初嘗情滋味的青春少年,會讓自己的視線牢牢的黏住雨珊,貪婪的盯著她,然後在夜晚來臨時求愛被拒後,讓自己迅速入夢,在夢裡和他的雨珊抵死纏綿……

此刻的他,多想再真真正正擁有一次她那嬌羞嫵媚帶著些孩子氣的雨珊。可是時光不再。他的那個雨珊也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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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叢林中伴隨著落葉無聲的飄落,他發出一聲悠然的長嘆,不知是雨珊聽到了他的嘆息聲,還是發現了什麼別的動靜。雨珊抬起頭看向叢林深處。

陳賓趕緊蹲下去,讓那茂密的枝葉遮擋住他的身子。等他屏住呼吸,他真的聽到旁邊不遠處有輕輕的腳步聲。他抬起頭,用較為隱蔽的姿勢看過去。在不遠處的叢林裡,他看到一個男人正邁著有些急促的步子,走向他們的那間小屋。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被他叫做斯文敗類的南門希。南門希是有名的花花公子,雖然陳賓在場的時候他面對雨珊看上去還算規矩。但是,他有意無意瞄向雨珊的眼神讓陳賓總是感覺他別有心思。還有那一次,他和隊長出去辦事,回來時大家的眼神掃向他時,好像都帶了些深長的意味。逃亡的日子讓他的神經變得很是敏感。可是,他對雨珊的深信不疑又讓他根本繞過了感情問題,他只猜想是大家覺察到他逃犯的身份。他提著心過了兩天,發現並沒有人對他提出古怪的問題。便以為自己神經過敏,不了了之。

可是現在,他和雨珊離開勘探隊已經一個月了,他現在來這裡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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