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殼粉,珍珠岩,再配以樹皮碾碎成泥,用以沐浴之時,雖粗磨刺膚,卻能使肌膚柔嫩細滑。

金色捲髮的女子沐浴後走上玉製的地板,沾了水的暖玉使風的腳步都有些打滑,但女子卻毫不在意,只穩步上至鏡前。

“著裝。”女子喚道,那輕紗帳後便走出了一人。

“是。”

侍女為女子換上了代表著她的粉色,女子雖是素面朝天,神情也是如同浮了淡霜一般,水粉色的雙眸裡卻仍然難掩她的柔媚嬌俏。

看著侍女為清淡的臉龐塗上嫵媚,她對著鏡子輕笑一聲,走向了屬於她的戰場。

“阿瑤。”看著身旁的姐妹笑著喚她的化名,她點了點頭。

很少有人知道,她真實的名字叫傾桃,來自莎狄亞。

自從那場大地動帶走她雙親性命之時,她的命便再由不得她自己了。

她還記得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在一片啼哭聲中流幹了淚水,年幼無助的她伏在雙親的屍身上,為這個世界關上了她的心房。

“你叫什麼名字?”

一個陌生的男人蹲在她的面前,燈光之下,他的影子遮住了她整個身軀,以那尊貴的金眸打量著她。

“傾桃。”

“很好。”男子起身對身旁的人說了幾句話,之後又有幾人走了過來,告訴傾桃,她很幸運的被皇室收養了。

之後有僕人帶領她來到了現在的家:“遮月殿”。

她以化名阿瑤的身份,開始同其他被領養來的女孩子一起修習武藝、舞蹈,禮儀,樂器,詩書等,又要修習如何打動男人的心,嬌笑、獻媚,成為他心口綻放的一支白玫瑰,不喧賓奪主,卻使人心安,想將一切秘密都告知於她。

但傾桃不一樣。

傾桃是這遮月殿中唯一一支粉玫瑰。

她年幼時不懂,但長大後她明白了。

遮月不止是一個場所,更是一個組織。

是巴特皇室為了監視貴族們而設立的。

“噓,別說話,阿瑤過來了。”

燈光之下,她翩然起舞,長袖在桌前拂過,只留下淡淡桃香。

杯中酒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烈上幾分,她就在面前這樣舞著,像是翩躚入夢的蝴蝶,想伸手去捉,卻只能捉住閃過的一縷燈光。

眼前一幕,當是傾城之姿。

忽然身側有縹緲琴音入耳,傾桃莞爾一笑,看向了那紗帳後的人。

珩息撫著琴,如遠山間的寒雪。

傾桃起著舞,如桃園一朵香嗅。

助興節目結束後便同往常一般,每位遮月都坐在了為其出價最高的貴族旁邊,飲著酒談著天。

“阿瑤,今天你伴著的那位大人似乎是一位男爵?”

當工作時間結束時,珩息和傾桃一起蒸起了桑拿。

“是的,說實話我也很吃驚,即使得罪了上層強權也要見我。”傾桃將身上的毛巾扯了扯,又抬起蓋在了面部的溼毛巾,回答著她。

“能換得如此佳人相伴,是我我也願意喲。”

傾桃看了一眼躺在身旁的珩息,見她還是遮著面,不禁調皮的扯了一下她穿著的毛巾:“看你還敢不敢再胡說。”

“你可真是壞慘了…真該讓雷律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珩息立刻摘了眼前的毛巾,驅趕著傾桃。

“啊,不要提他了,他已經第三次拒絕我了。”提起雷律,傾桃有些沮喪的坐了回去。

“什麼,這男人還來勁了?下次休息日我非要去把他打一頓,讓他直嗷嗷喊祖母。”

看見珩息為她打抱不平,傾桃不禁笑出了聲:“算了算了,說回今天的男爵大人塔桑,他似乎喝了很多酒,一直在和我說等這筆生意成了,他出的錢可以夠我一輩子的,一邊這樣說一邊又抱怨他的夫人最近頻頻外出,似乎是去私會什麼人了。”

“這一對真是奇怪,曾經塔桑大人前路一片大好,與夫人感情也很要好,所以男爵夫人下嫁給他時雙方家族也都表示祝福的,結果婚後不僅雙雙有了婚外情,塔桑大人的事業也是一路下滑的厲害,我不禁好奇這是怎樣一筆生意了…”

珩息很是認真的分析著,傾桃便盯著她的臉龐看,結果珩息直接向後一仰:“好熱啊——”

“確實!阿瑤要化了!”傾桃也躺在她的身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次日。

工作結束後,傾桃發現自己的紐扣脫了線,本來這些事情交給侍女去做便可,但因這件衣服是她閒來親手縫的,怕侍女針線粗糙弄壞了衣裳,卻發現先前的材料已經用完,便出門購置一些。

路過那家熟悉的珠寶店時,她站在門口,探頭看了看裡面的情景。

店內有幾位客人正挑選著樣式,其他的店員也在擦拭著準備新上的花樣,看來看去,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喂,你在幹嘛?”

“呼啾…”身後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傾桃嚇得打了個顫,她轉過身,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菸草味,傾桃對雷律道:“看看你在不在…”

面前的雷律嘆了口氣:“就算我在,也不會在前廳接待的,進來吧。”

雷律為傾桃推開了門,傾桃鞠了一躬,跟著他走進了工作間。

“這些是你新設計的嗎?”傾桃看著桌上的繪本,上面畫著嶄新樣式的珠寶,還有著模特佩戴上的樣子。

“嗯,不過這些不是面向市場的,是塔桑夫人特別下單定製。”雷律將桌上空了的菸草盒丟掉,再將角落的椅子踢到了傾桃的面前:“坐。”

“塔桑夫人?”昨日才提起這個名字,沒想到今日又聽到了,傾桃便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是啊,就是昨日要你陪他喝酒的,他的夫人。”

菸草味的房間中彷彿夾雜了一絲酸酸的感覺?

“說著不喜歡我,結果哪天誰買了我的時間,你倒是記得很清楚嘛。”傾桃翻著塔桑夫人定製的樣式,是厚厚的一整本。

“憑你的名氣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塔桑夫人平常也會定製這麼多嗎?這數量也太驚人了。”看著繪本上繁瑣精巧的樣式,以及旁邊不菲的報價,傾桃著實嚇了一跳。

“平常不會,就算是有母家支援,這樣的大單也不常見,上一次接這種單子還是兩年前一位侯爵為他夫人慶生時。”雷律掃了一眼繪本,又補充了一句:“對了,塔桑男爵家過幾日好像會有一場茶會,夫人請了我去講解珠寶。”

“去吧,這是好事。”傾桃將繪本放回原處,腦袋裡開始盤算著。

“你今天出門是有什麼事嗎?”雷律看到傾桃手邊的一隻小木箱,問道。

“對,我的紐扣脫了線,先前用的已經沒有了,就想著出來買點兒。”傾桃在木箱中拿出了那條裙子。

“我看看。”

雷律接過裙子檢視了一下,不禁眉頭輕皺:“你好歹也是遮月最重要的收入來源,他們就給你穿這種粗糙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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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自己做的。”她黑了臉,道。

雷律彷彿發現了巴特城報都未能發現的重磅新聞一般:“甚至還要自己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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