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與夫人的房間佈置的很是清新,溫和的風透過白色的紗簾緩緩蕩在屋內,花瓶裡插著的百合更是沁人,伊扶上前看了看,發現那花是假的。

書架上擺放著一些花藝與茶藝的書籍,下面有幾個抽屜,她拉開,發現裡面放的東西雖然種類繁雜,卻井井有條。

首飾、衣物、美麗的繪本,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翻到最下面的抽屜,裡面都是一些較為古舊的東西,有布娃娃,舞鞋,花草編織的戒指花環,還有些老課本。

最裡面有一隻用報紙摺疊的小船,伊扶將其拆開,報紙已經泛黃,但那觸目驚心的幾個字仍然映在她的眼裡:「酒館知名舞女上吊自盡,法醫稱其生前曾遭受姦汙」。

看著這樣的山莊,裡面任何一件物品都不會讓人將這報紙上的內容與其聯絡起來。

如今已經獲得了八條線索,裡面有真實的東西,也有迷惑性的東西。

她明白。

接下來她去了三樓,水族箱處正上方的房間之中,裡面有一個巨大的、類似水泵一樣的東西,應該是用於水族箱的換水工作。

而腳下有一個按鈕,用來開啟頂蓋,但需要長期按壓,旁邊有一個裝著些藍色液體的鐵桶,伊扶猜測僕人清潔時會將鐵桶放置在按鈕上,從底部游上來時也正好可以觸碰到它,工作上很是方便,將來回下水的頻率降到了最低。

霧的死亡是意外,還是他殺?

她是否是被淹死的,還是在這之前就被人殺害,投入了水中。

伊扶一邊思索著剛才獲得的線索,一邊走著樓梯,欲回到二樓。

在拐角處,她看見地毯上有一塊小面積的雜亂,蹲下檢視卻並未有什麼異樣,她來回撥弄了幾下,指尖撥到一小塊殘渣,抬起手一看,似乎是「殘留的滴蠟痕跡,周圍已被仔細清理過」。

是昨晚僕人無意間弄到的嗎?她看了看旁邊的扶手,發現下面有幾處「細小的刮痕」。

在看到刮痕之後,周圍又響起了提示聲。

“第一輪證據已集齊十個,請回到其他賓客的身邊,接下來你將有一次向其他人詢問的機會,但請注意,對方或許會撒謊,在詢問機會用掉後,將會開始第二輪蒐證。”

只有一次機會啊…想了想自己在意的問題,比如意的安眠藥,耳的傷勢,耳昨天和霧談了些什麼,還有少女和霧的事情,那時候耳去做了些什麼,以及傘的興奮劑等等。

待回到賓客身邊時,時間又開始流轉。

“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司似乎很怕聽到那位好友的死因,他臉色煞白,眉頭微蹙。

“在場的我們都不懂醫,也不知道霧是怎麼死的,在守衛軍趕來前,我們先將晚餐後做了些什麼都寫下來吧。”傘看上去還算冷靜,提議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之間有人殺了那女人?別開玩笑了!”耳上去就要抓傘的衣領。

“我也只是懷疑,你這麼激動,是不是心裡有鬼?”傘一把推開耳,質問道。

“傘先生的提議是對的,各位都照做吧,我和先生也來寫,這也是為了我們大家的清白。”夫人因受到了驚嚇,眼角處還留有淡淡的淚痕,聽到她這樣說,先生也沒有反對,而是命僕人準備好了紙筆,並為霧的屍體蓋上一層白布,將其抬了出去。

“我無可奉告,即使是守衛軍來了,也別想在我嘴裡撬開什麼。”耳很不配合的回了房間,司看著他的背影,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伊扶將昨晚記下的時間寫下,而男孩和少女雖然沒有被列入懷疑對象,但他們也不肯上樓,只是神情低落的坐在一旁沙發上。

幾人寫好後便遞交給了先生,先生便一張一張的看著,然後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十一點二十分後,大家都在房間裡呢,好了…發生了這種事情,想必你們也很難過,先回去休息吧。”

幾人陸陸續續的離開,男孩喚了幾聲,但看少女還是一動不動,也沒有再勸慰,踩著樓梯上了二樓。

很快,休息區便只剩下了伊扶和少女二人。

“大小姐。”

伊扶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向少女的方向靠了靠,問道:“昨晚您和霧小姐是一同回臥房的嗎?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說些什麼…”

少女低著頭,雙手十指相扣,聽見伊扶向她提問後,她深吸幾口氣,點了點頭。

“昨晚我看見霧小姐和耳先生似乎起了些爭執,便想上去勸解,但耳先生看見我後便一言不發的離開了,這時霧小姐說她心情不好,想喝酒,她的臉色看起來很差,其他客人也是…我有些擔心,便命僕人在送酒時再準備一些牛奶,希望大家都能好受一些。”

“原來牛奶是您送的,萬分感謝。”

伊扶道了謝,而少女只搖了搖頭:“沒事的,我好累呀,要先失陪了。”

說完,她便緩慢的從樓梯上去,回到了房間。

這樣小的年紀就看到了那樣的畫面,對她內心的打擊肯定也很大吧。

伊扶也回到了房間之中,門剛關上,她就聽見了下一輪蒐證的到來通知。

“第二輪蒐證階段,你可以在山莊內隨意調查走動,在本次蒐證中,所有人都會重複前十秒的動作,並不會注意到你。”

她站在走廊裡,看見外面的僕人來回重複著剛才的動作,以及卡其之前說過的話。

他想讓她知道些什麼呢?這一場案件是早已發生過的事情,不管是兇手或其他,都已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又或許他的目的並不是兇手?而是別的什麼東西?

她推開了意的門,看見意正躺在床上,額頭上覆蓋著一個毛巾,桌上放著安眠藥,還有喝了半杯的水,看起來他是睡著了。

這裡沒有什麼線索了,她便去了下一個地點。

耳在房間內來回踱著步,看上去很是憤怒,口中還唸唸有詞的咒罵著什麼人:“不要臉的臭「小三」,還玩起殉情來了,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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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篇還未寫完的稿件,還有先前他在餐桌上說的話。

不僅嚴詞抨擊友人的作品,甚至在他們死後,還要因沒有被他吸了血而得到埋怨。

真想打他一頓。

雖然很惹人厭惡,但這樣看來,耳似乎並不是兇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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