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習之,非吾所傳,哼,虧他說得出口,墜崖受傷,內力盡失,卻又沒死,線頭掉進針眼裡,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求啊。”老爺子一聲長嘆,卻見莊蘭莊珂神情有異,眼睛微紅,換了語氣道:“好,好,好,你們先聊一下,我去轉一會回來。”徑自起身離去。

待父親走後,莊蘭起身斂衽施了一禮道:“謝謝公子代為行孝,珂兒,快謝過公子。”

賓遜忙起身,莊珂施了一禮,賓遜不敢伸手阻止,只得雙手亂搖道:“不敢當,不敢當,在下受之不起。”不知她們為何向自己行禮,還是一頭霧水。

莊蘭道:“公子請坐,無須客氣,忽孫乃莊瑕的爺爺,尷尬人是莊瑕的父親,公子受這一禮原是應該的,想不到白猿還活在世上,它的年齡算起來比我還大了,它只願接納公子,也是公子的緣分,家門變故,期間曲折,不足與人道,請公子見諒,金槐山莊那一晚持劍擊退修羅雙煞的一定也是公子,剛才公子的身法之快,正是那一晚的身法,已是舉世無雙。”

賓遜被一誇一感恩,手足無措,原來尷尬人是莊蘭的丈夫,而且之前也猜到一定有一個複雜的事情在其中,否則也不會自稱尷尬人了,莊蘭不方便說,自己就不方便問,想不到這身功夫終究是莊家所給,賓遜退後一步,跪倒在地,倒頭便拜道:“原來是伯父留的冊子,伯父對我之恩才是再造父母,莊家對我恩重如山,夫人請受我一拜。”

“起來起來,若你不是墜崖受傷,也練不成化蝶神功,起來吧。”

莊珂把賓遜攙了起來,落座。

賓遜道:“金槐山莊那是小事,當時我看情況危急,有點急了,夫人剛才說是修羅雙煞,修羅雙煞不是早就死了嗎?”

“公子古道俠義,俠義為本,武林之幸,但這確非小事,雙煞不除,武林永無寧日,公子在禮山關和陰陽二老交過手,聽說還受了傷,可否細說受傷詳情,是怎樣療傷的。”

“噢,當時我被二老合擊,中了兩道真氣,一冷一熱,冷的凍死,熱的燙死,幸虧鳳凰神功嗯化蝶神功順轉純陽逆轉純陰,我用純陽之功化了陰氣,純陰之功化了陽氣,這才逃過一劫,這修羅雙煞這麼厲害,究竟什麼來頭?”

莊蘭嘆道:“化蝶神功果真神奇,可惜啊可惜。”

不知道是可惜什麼。

莊蘭接著道:“這修羅雙煞既是一門功夫的名稱,也是一對夫妻的名頭,修羅雙煞原本叫修羅玄功,相傳出自鬼谷先生道藏,這傳言想來有誤,因為修羅是佛家的說法,鬼谷先生卻是道教真人,總是後世之人託鬼谷先生之名,後此功法被一廚子所得,傷了人命,廚子為避開仇敵,出家成了僧人,卻又找了個比丘尼共習此功,此功傳人常男女同修,稱修羅陰煞和修羅陽煞,合稱修羅雙煞,修羅玄功甚為邪毒,男練此功慢慢會變成女性,女的習之又會慢慢變成男性,最後男的練成陰煞,女的練成陽煞,合稱修羅雙煞,人被修羅玄功所傷後,若不治癒,也會逐漸經脈反轉,陰陽顛倒,煎熬而死,如同入了修羅場,後人故稱之為修羅玄功,此功有違天和人倫,故不容於正道,武林正道人士嚴禁門人練習,修羅玄功練功心法盡毀,但總有遺漏傳世,如今之修羅雙煞即是此例。”

“說來也是孽緣,修羅雙煞原本是一對武林正道夫婦,是同門師姐弟,因為他們獨子,因為……因為我而為情所困,最後走困於心魔,發了瘋症,無端殺了好多人,被武林正道圍攻而死,那夫婦愛子如命,報仇心切,不知如何,得了修羅玄功心法,苦修了五年,便按捺不住報仇之心,在武林掀起了一番腥風血雨,最後雙雙伏誅,有幾場搏殺極其慘烈,正道人士損失慘重,尤其是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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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伏誅,那夫人懷疑陰陽二老是新的修羅雙煞,或者是他們的傳人。”

“不是新的,也不是傳人,只怕就是他們本人。”說到這裡,莊蘭輕輕嘆了口氣。

“啊?”不僅賓遜,連莊珂也啊了一聲。

“如果那對夫婦還活著,年齡會比陰陽二老略輕些,但修羅玄功有違天道,陰陽失倫,涸澤而漁,練的人會老得快,金槐山莊之時他們原本只想救鬼手,當知道是我時,就起了殺心,當年那對夫婦恨我入骨,幾次欲殺我為快,總以為他們兒子的死,我是罪魁禍首,戚幫主已找過我們來親自訴說此事,說陰陽二老眉宇間仍有當年雙煞的影子,雖然男女性別變換,但總有端倪留下,金槐山莊是武家暗中的產業,救鬼手是陰陽二老的分內事,那天二人擊傷公輸大俠和我的正是修羅玄功,不管陰陽二老是否是原本那一對夫婦,只要他們用修羅玄功對付武林同道,我們就必須除惡衛道。”

賓遜道:“那當時修羅雙煞不是被圍攻而死了嗎,難道當時你們殺的不是他們兩個?”

莊蘭道:“公子涉世未深,武林中鬼蜮伎倆見得不多,很多手法匪夷所思,令人防不勝防,就拿裝死假死逃避仇敵來說,可以用易容、人皮面具做出一個體貌相似的人來當替死鬼,或者找一個體貌相似的人做替身,李代桃僵,還有一種茉莉花根,食之可以讓人假死,還可以埋掉,只要五日之內挖出,人仍會甦醒。”

賓遜瞪大了眼睛,聽得很新奇。

這麼說來,陽公是女的,陰婆卻是男的,怪不得兩個人的聲音像閹了的公雞打鳴,哦呦,感覺身上爬滿了毛毛蟲,下次見到兩人還不像見到兩條毒蛇一樣,令人惡心又害怕,武雙還整天和他們在一起,笑眯眯的有滋有味,心得多大啊,活的好堅強啊!

武雙應該知道陰陽二老就是雙煞吧,那莊蘭他們要誅殺雙煞,老爸的影子門也要誅殺二老,這雙煞的命怎麼這麼苦,又成為武林公敵,賓遜不禁為武雙擔心起來,怕她受池魚之殃,不過莊蘭她們的目標是雙煞,老爸的目標卻是武家,嗨,還是先為武雙說個好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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