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練武完畢,時辰尚早,白猿並未離去,靠在墓邊假寐,賓遜就在林中盤地而坐,五心向上,舌抵上顎,收心入定,意沉丹田,嘗試凝聚內息,良久,仍提不起內力,焦急間,丹田突突跳動兩下,一陣疼痛襲來,劇烈難忍,好久才逐漸平息下來,已是滿身冷汗,睜開眼來,看到白猿在一旁緊張的盯著,看它如此關心,心中感動,低聲說道:“猿兄,真是謝謝你,讓你擔心了,放心,我一定福大命大,死不了。”卻想到自己內力全失,不知以往,不知所在,孤苦伶仃,不由一陣黯然,雙眼一閉,淚珠滾落,感覺有爪子輕輕觸控自己的臉,哭了一會,睜開眼,白猿已經走了。

第二天,白猿來得很早,賓遜趕緊做完事,走到場地,準備和白猿練劍,白猿走到賓遜身前,用爪碰了下賓遜,轉身就走,賓遜看白猿不像要比試的樣子,滿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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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猿走了幾步,看賓遜傻愣著,又回過身走過來碰了下賓遜,吱了一聲,繼續往前走,並轉頭看著賓遜。

“猿兄,是讓我跟你走?”賓遜試著跟了兩步。

白猿又吱了一聲,貌似肯定,繼續往前走。

“呵呵,猿兄,真讓我蒙對了。”

白猿走得很快,到了山腳一處樹林,噌的上了樹,在樹枝上跳著前行,賓遜在樹下緊緊跟著,樹林盡頭,白猿又回到了地面,開始爬坡。

山上沒有路,偶爾有獸道,獸道有陡有緩,山勢越來越高,越來越難走,賓遜扔掉樹枝,手腳並用,白猿時不時的停下來等賓遜。路過一處山坡,山坡下有處密林,白猿神情變得緊張,只在賓遜身前貼身領著走,看白猿這般緊張,賓遜猜測此處可能常有猛獸出沒。

又走了甚久,看看日頭,約莫已走了一個時辰,忽見前有虹霓出現,一虹一霓,徇爛奪目,令人目眩,賓遜不由嘆道:“猿兄,這個地方真是寶地啊。”

到了一個埡口,有兩隻猿猴在叢林中現身,吱了兩聲,盯著賓遜看了兩眼,復又消失,那兩隻猿猴毛色卻是常見的褐色。

轉過埡口,眼前豁然開朗,一大片平緩的坡地,綠草茂盛,樹木疏密有致,一條溪流從山上流下,在緩坡內匯成一個潭子,又順坡而下,有幾隻母猿猴帶著小猿猴在樹上玩耍,邊上樹林中還有一群猿猴在活動,卻沒有一隻是白色的。

群猿見白猿回來,身後跟著一人,動作俱是一緩,吱吱喳喳,白猿吱了幾聲,眾猿便不再作聲。賓遜緊張又驚奇的跟在白猿身後,白猿昂首穿過草地,草地盡頭一人高茅草叢生,茅草後竟然是個洞口低矮的山洞,白猿徑直走入洞內,賓遜好奇的跟隨而入。

洞內光線陰暗,白猿行走自如,賓遜停了一會才適應,發現洞內別有洞天,裡頭可不小,向前走了幾步,發現洞壁上有個斜槽插著一個半截的火把,遽然一驚,難道山洞裡有人?不由大叫:“有人嗎?有沒有人?”側耳傾聽,只聽得回聲陣陣,無人回應。

賓遜把火把點著拿在手上,忽見腳下靠洞璧處堆著一堆火把,這些火把松枝制燻就,年代久遠,再往裡走,又見壁上有半截火把,地上還堆著一堆,此時洞內已是一目瞭然,這山洞和山下自己棲身的山洞很像,深處不見盡頭,大約這山中有很多山洞,這個山洞沒有溪流,洞內乾燥,從洞口進來的十餘丈範圍內的地面,是被運了土進來摻上草木灰或石灰平整過的,離洞口六七丈處有一個高出地面的石臺,上面有幾張獸皮的殘跡,已是破爛不堪,碎成一地,這石臺應是睡床,床上鋪獸皮一定不是白猿所為,而是人類。這山洞除了白猿,其他猿猴顯然沒有進來過,否則早就一團糟了。

白猿繼續朝洞內走,洞深處更為黑暗,賓遜手持火把跟著,裡面已無泥土鋪就,露出天然山洞的原始面貌,白猿到一轉彎處停下注視著什麼,賓遜走近一看,見洞璧有一石縫,隱約有水滲流,石縫深處長有一物,黑乎乎的,把火把湊近照亮,卻是一小坨肉呼呼半透明的物事,半透明的像春天池塘的蝌蚪卵,但蝌蚪卵是一條條圈在一起,現在這個看上去是一整坨,只見白猿伸爪在那物事上摳啊摳,摳下一小塊來,在賓遜眼前舉了舉,然後放進嘴裡嚼了幾下,咽了。

“咦,猿兄,啥東西啊,說不定是山神菩薩屙的粑粑,你吧唧吧唧就吃啦?”

白猿又伸爪去摳,那物事在石縫裡只露出一點,所以並不好摳,白猿又摳下一小塊,舉到賓遜嘴邊,賓遜指著自己的嘴說:“猿兄,讓我吃嗎?”一邊用嘴做嚼了幾下空氣,白猿照舊吱了一聲。

“行吧,讓我吃就吃,大老遠把我帶來,總有你的意思。”賓遜接過來慢慢咀嚼起來,居然沒有活物的腥羶味,也沒有水果的甜味,根本就是無滋無味,賓遜忽然想起曾經聽說過的一個滋補聖品,叫肉靈芝,說的好像就是這個樣子和味道,但傳說是長在地下,沒聽說長在石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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