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遜聽了此話,心想,這倒好,這話說的答應等於沒答應,滴水不漏,忙道:“那就多謝公子,只是今天好像一直沒有聽到王公子大名,是不是沒來。”滕王閣中都唱完名了,沒聽到王勃的名字。

“無妨無妨,先喝茶再說。”

那邊廂唱名完畢,閻都督正在致辭:“諸位賢達,諸位俊彥,當今上聖而國盛,宇內鹹服,海內昇平,天下大治而詩文齊盛,今洪都福地,潘陽澤國,襟長江擔吳楚,自古文教昌而英才儕出,昔滕王建此閣以攬諸勝,長文化而行古風,今日重光,廣邀群賢,成此盛會,揚文舞墨,不吝其才,詩文美名,流傳於世,豈不美哉乎壯哉乎,祝各位筆走龍蛇,但有神助,千古詩文,傳諸美名,此謂幸事,請同浮一大白以壯文思。”

眾人慨然稱好,同幹了杯中酒,賓客們有的開始凝思,有的已把筆拿在手中,座上人等,自有早已做好準備的,故作斟酌便落筆成文,有些則現場構思作詩,這些詩文同步傳抄到了外面白帛上,不乏俊美之作,更多則是應景之作,因為還有很多人知道,今天不能專美於前,因有閻都督女婿吳學士在,這才是今天要唱主角的人,眾人不過是配角,怎敢搶戲,所以也確實為難了這幫人,既想沾光傳名,不能寫的太差,又不能蓋過都督嬌客風頭,果真需要煞費苦心,有個別人乾脆推筆不作,閻都督看在眼裡喜在心裡:算你們識相,今日文魁非我女婿莫屬。

那吳學士早已準備了一篇花團錦秀般的詩文,只等壓軸亮相,假意在那裡慎重思索,緩慢落筆。

忽見座上一位落拓樣青年文人,筆走龍蛇,似是神思飛揚,洋洋灑灑已經寫了一大堆,卻是那個自稱去南方省親,恰好路過自薦與會的京兆王子寧。

閻都督心道一個無名小輩,賣弄什麼文采,便看那王子寧寫的詩文已經傳上來了,開篇道:豫章故都,洪都新府。心想套路一般麼,不值一提,又傳上來幾句:星分翼軫,地接衡廬。嗯,有點意思,此等文采,值得自薦,再傳上來幾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不由一振,又道糟了糟了,如此文章,珠玉在前,女婿的文章已經被比下去,拿不出手了,咋辦辦,咋辦辦呢,開始像熱鍋上的螞蟻,又傳上幾句:時運不齊,命運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呀,傳世之文啊,好好好,也罷,不管女婿了,這等文章我閻伯嶼也能隨之青史留名了,今天還是撿到個寶啊,哈哈哈,女婿易得,閣樓易修,而傳世之名不可得啊,京兆王子寧?沒聽說過啊,轉頭問左右,左右也說都沒聽說過,這種文才卻岌岌無名,不可能啊。

全場人都被這文章震住了,寫好的,沒寫好的,都跑到白帛處觀看,爭相問王子寧是誰。

待寫到: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自流。剩一字未寫,王子寧擱筆,對邊上侍立的書童耳語兩句,遂抱拳對邊上等傳抄文章的人說:“在下有點小急事,去去就回。”留下童子一人在原地,王子寧悄然出閣而去。

眾人紛紛議論這留白一字為何字:獨自流,枉自流,古自流?議論不一,只等王公子回來揭開謎底,等了半炷香工夫,還沒來,坐不住了,閻都督親自過來問童子怎麼回事,童子躬身施禮道:“回都督,公子說,留白一字是空字,公子已經走了,留話說,感激都督款待,公子自稱京兆王子安。

而童子則是昨天在本地新僱的。

原來是四大天王之一的王勃,居然見面不相識,失之交臂,都督偕眾人惆悵不已。

王勃悄悄溜出滕王閣時,文雙忽對賓遜說:“袁兄,看到滕王閣門口那位青衫書生了嗎,此人就是這篇大手筆詩文的作者王子寧,他和王勃有莫大的干係,欲找王勃你可以去找他,代我向王公子帶個話,就說京兆文雙向他問安,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去了,茶錢我來結。”

“啊,真的?好,我這就去找王公子,茶錢還是我來結,真心謝謝公子,那我就告退了。”賓遜騰地站了起來,文雙有意無意腳尖一勾,賓遜走得匆忙,貌似沒提防,撲通跌倒,慌忙站爬來,拍著手尷尬的說道:“看我笨手笨腳,惹笑話了,惹笑話了,那我走了,兩位慢用茶,文公子,我們後會有期。”

兩人笑臉作別,賓遜重手重腳的到了樓下,踩得樓梯咚咚響,付了帳,急速追尋王子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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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雙盯著窗外賓遜背影,輕輕問文忠:“你看此人武功怎樣?”

“回公子,跌倒時的身法,看不出有武功。”

“嗯,好像是一個傻蛋而已,那我們就繼續盯著這邊,看看滕王府有何動靜。”

賓遜遠遠盯著青衫書生背影,加快了步伐,那書生步速也不慢,忽地拐進了一家路邊客棧,等賓遜趕到,那書生已然騎著一匹馬,腰挎寶劍,身後搭著行囊,出了客棧門口,一催坐騎,小跑起來。

唐時文人尚武,斗酒百詩,劍行天下,武人也文武兼修。

賓遜忙喊:“王公子,王公子”。

王子寧彷佛沒聽到,反倒跑的更快起來,賓遜只好先緊緊跟著,路上行人時多時少,賓遜瞅準無人處忙施展輕功,到了一片樹林,見那馬兒一拐,不見了蹤影,賓遜心中著急,全力狂奔,轉過樹林,見一面酒旗挑出,竟是一家小酒館,那馬兒正系在馬槽前,心中大喜,大步推簾而入,現在不是飯時,店內沒有其他客人,那書生靠牆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前,劍擱於桌上,桌子上已經放了簡單的酒菜,對面也放了一副杯筷,卻不曾有人,那書生獨自拿著酒杯悠悠的喝著。

賓遜心道原來王公子還有朋友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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