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壓抑的的心情,這和武雙在一起的那種朦朧曖昧的感覺完全不同,感覺是如此的清晰強烈,就像晴天和月夜的差別。難以壓抑歸難以壓抑,還是要壓住啊,很難壓是吧,不是有武林第一神功化蝶嗎,用化蝶把心情壓住,把心情凝成琥珀,在心裡找個小旮沓放起來。

兩人繞了一圈,找到溪流,逆溪而上,原來莊珂每次也是這樣來的,兩人首先祭拜了忽孫墓,然後去白猿洞,到了洞外,沒有看到白猿和白猿群,洞內依舊保留著賓遜離去時的模樣,漁網和牆上字仍在,上面的盒子不見了,繞到後面去看肉靈芝,忽然大驚,石縫內壁上滲流的水不見了,乾涸的只留下痕跡,下面的肉靈芝也不見,只留下了痕跡。

難道被莊蘭莊重莊諧吃完了,卻又不肯說?

不對,石壁滲水的乾涸非人力能為,肉靈芝是因為沒了滲水而自然枯死的,死後餘下的有沒有被吃掉就難以得知。

賓遜的心情異常沉重,不是因為自己沒得吃了,也不是因為沒法用肉靈芝向莊珂獻殷勤,而是因為白猿,賓遜一直有個想法,認為白猿異乎尋常的長壽,一定和它採食肉靈芝有關,現在肉靈芝沒了,白猿會不會已經追隨忽孫而去?

賓遜把肉靈芝的事情和擔憂告訴莊珂,莊珂說,石縫滲水這種天然使就之事,不會輕易變化,會不會和之前母親說的那場地震有關,地震引發山體變化,水流改向,導致石縫滲水乾涸。

有道理,好像是那麼回事。

賓遜怏怏出得洞來,打算去找白猿,豁然看見白猿站在溪邊盯著洞口,盯著他們。

呀,小白師父,老夥計,賓遜快速衝過去,一把抱住了白猿,一人一猿在草地上打起滾來,哪還有什麼武林第一和猴王的風範,搞得莊珂只好笑眯眯的看著,像看著兩個在淘氣打鬧的兒子。

鬧夠了,頂著滿頭草,人和猿坐在草地上,相互傻傻的看了一會,白猿伸出爪子,輕輕擦去賓遜眼角上的淚,又慈祥的摩挲起賓遜的腦袋,像是摩挲自己家的小猿猴,賓遜拿出胸前的狼牙給白猿看,白猿專注而深情的看著狼牙,賓遜把狼牙掛在白猿脖子上,拉著白猿到莊珂跟前,白猿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莊珂,莊珂也把狼牙取下來給白猿掛上,白猿盯著狼牙上的蘭花圖案和猿臉圖案,又把狼牙在臉上摩挲了很久,最後把狼牙取下來,分別掛在兩人胸前,神情肅穆又開心,像是在為一對新人祝福的長者。

猿群又在遠處的山林中出現。

兩人在山中又逗留好幾天,採野果,釣青蛙,捕魚,燒烤,祭拜,清除墳邊雜草,追黃羊,和白猿練劍,兩人相互拆解相思一劍,賓遜的相思一劍威力越來越大,劍芒所至,所向披靡,而且越是思念情重,越是威力巨大。

所以這相思一劍也真奇特之極,若要讓人在臨敵打鬥之際,還要起相思之意、憐念之情,不能專心於敵,豈不為難於人,若生死搏鬥之間忽然嘴角含笑,眉角含春,一付戰地黃花分外鮮的模樣,讓對手情何以堪,還不以為是遇上了花痴。

現在賓遜明白了,若是與意中人共同禦敵,施展相思一劍,這就合理了,相思一劍的最終目的,根本不是為了殺人,卻是為了保護生命中摯愛的人兒。

難道愛才是最厲害的武功?

平等博愛的黑白墨玉功,充滿怨念的修羅玄功,至強至剛的降龍掌,自由自在的逍遙功,悲天憫人的大慈悲手,鳳凰涅槃的化蝶,相思愛憐的相思一劍,孰強孰弱,子曰:不好說,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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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樣的刻骨相思,才會讓莊珂的生父把相思凝而為劍招,想象著與莊蘭琴瑟和諧郎情妾意而不得,此情可謂悲壯堪嘆,海枯石爛總有悲壯之意,何若:相思一劍,兩情相悅。可惜造化弄人,盧舜瑚得不到兩情相悅,而自己何時能真正兩情相悅呢?

賓遜偷偷瞄向莊珂,莊珂突然問道:“師哥,你的相思一劍,威力這麼大,不僅僅是化蝶神功的緣故吧?”

賓遜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因為我心中想著一個人。”

“哦,武雙姐該平安回到家了。”

賓遜搖搖頭,挪開視線道:“我想的不是她,一年多前的清明,我看到一個女孩子揭開面紗的那一剎那,我就發誓一定要找到她,一輩子守護她。”

“一年前的清明?”

“嗯”

天地忽然一片寂靜,緋紅的晚霞飛上了西天,無比絢麗燦爛。

……

有一次,賓遜問莊珂:“師妹每年都來祭墓,為啥白猿不現身見你?”

“我都是來去匆匆,師兄是長期逗留,所以不一樣吧。”

“哦,原來是白猿以為我賴著不走,只好請我住到它窩裡去了。”

“呵呵,也許還有一種可能,白猿從我身上聞到了姥爺的味道,把我也認成了仇人了呢?”

………………

帶莊珂去了遇上豹鼬的山坡兩次,都沒看見豹鼬,兩人決定啟程去青餘堂。

再一次和白猿依依作別。

出了山,馬上得到一個訊息,徐敬業已經起兵,而駱賓王的《討武曌檄》已經傳遍天下,沒辦法,不能去明州了,只是覺得對不起傅紅玉,把她的郎君給弄丟了,希望能再找到一個如意的,託人捎了信給青餘堂,兩人即刻啟程返回逍遙山莊。

莊南的傷在恢復中,沒有了莊重莊諧,山莊冷清許多,雷小鵬服瞭解藥已經回去。

賓遜來不及學逍遙劍法和鯤鵬掌法,即速趕往高郵,莊蘭要讓莊珂同去,賓遜死活不同意,兵荒馬亂,怕反而分心照顧,就獨自上路,其實是不捨得,傷了莊珂一根毫毛都心疼。

走到半程,聽到徐敬業在高郵敗了一仗,現在朝廷軍隊已經開始圍攻徐敬業的最後據點揚州,果如黑白門諸人所料,徐敬業起兵後,天下沒有任何響應者,李家王孫個個噤若寒蟬,唯恐和徐敬業扯上關係而身遭不測。

求仁得仁者,往往只能得到私下裡道義上的同情和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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