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宋湘只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一雙通紅的眸子看向皇上,待瞧見她並不是在開玩笑時,才癱軟在地上,那雙本還滿漢委屈的眸子慢慢變得無神起來,他知道自己這一生怕是要完了!

李貴君聽到此處才覺得怕了,皇上這次是來真的了!

她竟要將他們的兒子送去南國和親?一南一北,相隔千里,這便是要生生地斷了他們的父子之情啊!

“皇上,不可以啊,皇上!湘兒是您的親生兒子啊!您怎麼捨得他孤身一人,遠嫁異國?”

李貴君撲到皇上腳邊,哭喊著跪求皇上收回成命。

“你若是好好教導於他,又何至於會有今日之事?錦瑟自幼身子便不好,他這條命是怎麼撿回來的,你心中比誰都清楚。難道還要朕再去徹查當年之事嗎?君後仁善,不與你計較,朕也不過念在錦瑟年幼的份兒上,多寵他幾分,卻又何曾虧待過他們?可你們又是如何做的?朕——對你,失望極了!”

皇上伸手捏著李貴君的下巴,眼中的失望刺痛了李貴君的心,皇上她這次是真的惱了他了!

皇上所說的當年之事,宋錦瑟和宋湘不清楚,李貴君卻是心知肚明。

當年李貴君設計下毒謀害有孕的君後,皇上雖知實情,卻因登基不久,朝堂不穩,尚要倚仗李家,再加上李貴君恰好查出有孕,皇上才藉口饒了他一命。

為此一事,心中自覺虧欠於君後和杜家,皇上才對剛出生的宋錦瑟極其偏愛,以至於,讓宋錦瑟的童年都是在幾個皇兄的妒忌中度過的。

如今皇上親眼瞧見宋湘帶人上門欺負宋錦瑟,便又想起了當年李貴君毒害君後的事情來,這麼數罪併罰,將宋湘遠嫁異國便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十三年來,皇上第一次在李貴君面前提起當年之事,他的臉立時就變得蒼白無比,嘴唇顫了顫,卻是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看著自己的父君癱坐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兒,宋湘也顧不得哭了,急忙爬過去將李貴君扶了起來。

皇上看著宋湘父子,只覺得自己也是身心俱疲,一手扶額道:“先帶你父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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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緩過神來的宋湘知道此時時機對自己不利,說的越多反而會越惹皇上不快,便也不敢再多言,只扶著李貴君起身,朝皇上福了福身子便相攜離去。

一旁的宋錦瑟見皇上似乎心情不好,便起身來到皇上身後,伸出小手給她按起太陽穴來。

皇上將宋錦瑟冰涼的小手裹在手中,滿含歉意地說道:“錦瑟,委屈你了!”

“有母皇疼愛錦瑟,錦瑟不覺得委屈。”宋錦瑟將小腦袋搭在皇上肩頭,憋了許久才不情不願地說了一句,“母皇若是不捨得,就別讓宋湘去和親了,他雖不喜錦瑟,可日後也是要嫁人的。而錦瑟嫁給了子夜姐姐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他便再也不能欺負錦瑟了。”

宋錦瑟並不想替宋湘說話,他只是不捨看素來疼愛他的母皇難過罷了!

“朕的錦瑟單純善良,他若有你一半也好啊!”

皇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再如何,宋湘也是她的兒子啊!將親生兒子遠嫁異國,她的確有些不捨。

只是,宋錦瑟越懂事,她就越覺得李貴君父子虧欠他的,也更加堅定了她要送宋湘去和親的決心。

“錦瑟只是不願看母皇難過……”宋錦瑟小聲喃喃了一句,他沒那麼多的心思,只是心中想什麼便說什麼。

皇上自肩頭輕輕拍了拍宋錦瑟的小腦袋,長吁一口氣後才站起了身,吩咐景兒好生照顧錦瑟皇子,讓他早些歇著後,便帶人離去。

看著皇上遠去的背影,宋錦瑟有一瞬間的失神,他心中那個英明神武、無所不能的母皇,什麼時候竟也老了?

“殿下,歇了吧!”景兒自身後朝小皇子福了福身子道。

宋錦瑟收回放在皇上身上的目光,點了點頭便進了內殿,景兒關了殿門緊隨其後,待服侍宋錦瑟脫衣洗漱之後,才又剪下半根燭心退了出去。

宋錦瑟睜著一雙水漉漉的大眼睛盯著床頂的紗帳,怎麼都睡不著,小人兒忽然委屈地撅起了嘴巴,他明明只想和子夜姐姐好好地在一起,可為什麼總有人來打擾他的幸福?

揉了揉小鼻子,小皇子朝外面翻了個身,卻正好瞧見有人掀開了他的床幔。

本以為是景兒過來給他蓋被子的宋錦瑟急忙閉上了眼睛,他可不想大晚上的再被景兒嘮叨,還是裝睡的好。

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地掛在那張精緻的小臉兒上,一雙白皙的手撫上了小人兒微蹙的額頭,宋錦瑟呼吸一窒,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正是自己思念入骨的人兒。

她還未來得及與他告別就匆匆離去,這讓小皇子一直耿耿於懷,而此時,那個自己想著的人正在眼前,宋錦瑟又覺得不太真實,好似在做夢一般。

“錦瑟,他可有傷到你嗎?”

見小人兒睜開了眼睛,白子夜才開口問道。

聽到熟悉的聲音,小皇子才相信那人是真的在自己眼前,猛地撲進熟悉的懷裡,聞著熟悉的味道,宋錦瑟竟有些想要落淚,他好想告訴她,他剛剛被人欺負了!可是……

小皇子悶悶地搖搖頭說道:“他沒有打到我,我又揍他了!”

有些哽咽的聲音加上這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讓白子夜忍不住笑出了聲兒。

“既是你打了別人,你為何還要委屈呢?”

“他打擾了我們的生活,還想派人來捉你,我氣不過……我……”宋錦瑟埋頭揪著自己的手指頭,吭哧了半天才說到正題上,“子夜姐姐還沒來得及跟錦瑟道別,還沒有給錦瑟睡前吻,我以為……你就那樣走了……”

原來,小皇子真正難過的不是與宋湘打了一架,而是沒有白子夜哄他入睡。

這小半個月以來,都是白子夜哄著他睡熟了才離去的,如今猛地只剩他一個人,他自是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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