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凌澎聽到殷年所言之後,這殷兄弟看來是要為府上找尋些僕人:

“殷兄弟所說的僕人在西市牙行有,但這牙行是皇家產業,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將我府上的下人送幾個給你便是!”

“那小弟在此先謝過凌兄,可是你凌兄府上的還是算了,凌兄府上培養這些下人也不是件容易之事!凌兄還是告知小弟牙行在西市何處吧?”

殷年笑著拒絕凌澎的好意,有些事還是自己去做靠譜些。

“殷兄弟,你這是不相信為兄?既然如此為兄便帶你過去!”

凌澎對於殷年這樣的反應雖說有些氣憤,但轉念一想,如果他像殷兄弟那般才如京城,這樣的好事他也會拒絕,因為聰明人都知道:這樣的好事一般都是有目的的。

兩人出了兵部官署,對於凌澎來說,他在這兵部中也是很無聊,還不如出去陪這殷兄弟到西市牙行看看。畢竟他這殷兄弟可算是在陛下欣賞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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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兄弟,等為兄將馬騎來!”

這裡離衡國公府不遠。

“凌兄去吧,小弟還得去吃些早點,今日出門有些早!”

殷年苦笑的向凌澎說著。

兩人暫時分別,殷年與肖伯找了家麵館坐下。

“這位公子,您看要來些什麼?”

一個滿面鬍鬚的中年壯漢,用肩上的汗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殷年像是皺起眉頭,看到在這處吃麵的人很多便放下心。

“店家,兩碗羊湯麵吧!”

殷年看著那木板上歪歪扭扭的字說著。

“好勒,公子稍等,馬上就來!”

滿面鬍鬚的中年壯漢笑著將面挑起放進羊湯鍋中,用筷子打散開。他原本是在戰場之上下來的傷兵,這只右腿被涼軍砍了去,本來在軍中這樣的傷勢是活不過來的,最後不知是老天見他命不該絕,就給他留了一命。

回到京城之後拿朝廷所發的津貼。在這兵部外買下這處商鋪,做起了麵食,兵部上下時常來賞臉光顧這裡。

“公子還請讓讓,小心燙著!”

壯漢右手拄著柺杖,左手張開頂著一個木盤,盤中是兩碗冒著熱氣的羊湯麵!

殷年和肖伯側過身子,壯漢將這兩碗面放在殷年與肖伯的面前。

“公子,要是夏秋時節來這,會有青菜的!”

壯漢解釋著,這冬天就沒有新鮮的青菜,有也只有皇家有。

“沒事!您去忙吧!”

殷年攪拌這麵條,這攤主很是大方,上面的有兩片很厚的羊肉,這面也很好吃,入口順滑,湯汁濃郁,難怪這攤主長得如此兇惡,卻又這麼多人光顧。

“店家,多少文?”

肖伯見殷年吃完之後便對那壯漢店家說到。

“兩位二十文!”

肖伯從袖籠中取出錢袋,將銅錢遞給店家,壯漢雙手在身上的衣襟上擦了擦後接過銅錢。

“公子,這面可還合胃口!”

“很合胃口!”殷年淺笑的說著。

這時凌澎騎馬過來,下馬看到殷年與壯漢說話。

“少爺,怎麼有空來小人這店中!”

那壯漢看見凌澎之後行禮。

“本少爺不是來找你的,你去忙你的去吧!”

凌澎對這個原本是他父親的親兵的壯漢說到,當年他那條腿便是為了救父親丟掉的。

“殷兄弟,走吧!”

殷年坐上馬車,凌澎騎馬對車窗處的殷年說話。

“不是我說,殷兄弟你也是個武職了,下次出門還是騎馬吧!”

凌澎在京城中還沒看到哪個武職官員出門是坐馬車的,除非是那些年邁的老將們,上次在鄢城他也是迫不得已坐了一次。

“凌兄你有所不知,小弟還沒騎過馬!”

殷年見帷幔卷起來,與騎馬的凌澎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

西市不如東市繁華熱鬧,出入這裡的大都是京城中普通百姓,很少有外邦人與官員,街面沒有東市寬,也沒東市乾淨,那些路旁攤鋪見一輛馬車與一匹名駒上騎乘的將軍,都躲遠遠的。生怕這兩位給碰刮到。

這京城不僅有光鮮,也有這樣市井之處,殷年望著這些膽戰心驚的百姓,看來這些百姓應該被那些地痞流氓打壓得厲害。

凌澎帶著殷年進入牙行,一進牙行就聞到屍體腐爛的味道,看著那些關在如同牢房的人,殷年皺起眉頭。

牙行管事在得知有貴人前來,便迎了上來,便對凌澎殷年行禮。

“凌將軍什麼風把你吹到下官這牙行來的,上次凌府領回去那幾個奴僕可還聽話?這次凌將軍可要哪種奴僕?下官給你挑挑,剛好還有一批剛從明州來的貨,要不要看看!”

凌澎看著這嘀嘀不休的牙行管事,很是心煩,難怪家裡管家到這牙行來之後,那幾日人都有些恍惚了。

“這些還得多謝凌將軍的威猛之勢將那些流匪.......”

“好了!”凌澎實在受不了了:

“這次來牙行來賣奴僕的人是我這位兄弟,你有什麼就親自向他說,本將軍去那邊坐坐!”

說完就往院中的石桌走去。

“這位公子,下官好像沒見過呀!”

牙行管事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縫,這讓本就醜陋的臉更加噁心。能讓凌將軍親自陪同的人,定不是是凡人。

殷年剛才也受過這致命的語言攻擊,很是無奈,他也想向凌澎一樣遠離這嘈雜的牙行管事。

“我叫殷年!”

殷年只好強擠出些笑意。

“原來是殷公子,那殷公子可想要怎樣的奴僕,丫鬟,家僕等等應有盡有!”

“再看看吧!”

殷年輕捂口鼻,看著那些如牢房中人。

“公子,我......”

“公子,選我吧!老漢會養馬......”

頭髮斑白的老漢雙手就要觸到殷年時,那牙行管事用手中的木棒狠狠的打下去,木棒斷裂開來,那老頭雙手無力的垂下,十分痛苦的倒在地上。

“你們這些奴才,還想在本官眼皮子地下,傷害殷公子!”

那牙行管事臉上那諂媚瞬間消失,惡狠狠的盯著那些官奴。

剛才還嘈雜的院子,變得很靜,連那被打的老漢也沒有吭聲。

“殷公子,現在好了,您現在可以慢慢檢視!”

牙行管事又一副諂媚的看著殷年。這翻臉如同翻書。

“那就多謝管事了!就剛才那個會養馬的老漢吧!其他就不用看了,府上剛好差一個會養馬的馬伕!”

殷年面無表情的看著牙行管事。

“公子,真的不要了嗎?”牙行管事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不用了,還望管事開個價吧!”

“這個朱老頭,十二兩!”

“把他的身契拿來吧!”殷年也沒有還價。

“還是公子大方!在下這就去拿!”牙行管事笑著轉過頭,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半炷香的時間,牙行管事將朱老漢的身契交到殷公子手上。

殷年便將手中的白銀給到牙行管事的手上。

“來人,將朱老頭請出來!”牙行管事對兩個牙行夥計喊道。

很快兩個夥計就將朱老頭抬出來扔在地上。

“你真是運氣好,竟能如此幸運,以前像你這樣的都死在這裡面了!”

牙行管事蹲著朱老漢面前,陰陽怪氣的祝賀著他。

朱老漢向牙行管事吐了一口濃痰,牙行管事險險躲開。

“本官現在就告訴你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牙行管事臉色陰沉的奪過身邊夥計手中的木棒,就要打向朱老頭。

“他已經不是你手上的人了,還是交給我吧!”殷年出手阻止的這牙行管事,便對身邊的肖伯說道:“肖伯將他帶出吧!”

“今天就看在公子的面子上!”牙行管事將木棒丟給牙行夥計手中。

殷年叫上凌澎就出了牙行。

“今日你這可不像在鄢城時那般行事謹慎!”凌澎看著今日衝動的殷年,看來他這殷兄弟還沒練成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定力。

“人嘛!有感情才能稱作人!”

殷年覺得在這牙行實在是待不下去,這些官奴原本也是封國人,家中的男人成了流匪,那些流匪被剿滅後,卻將他們的妻兒老小捉拿,成為這所謂的官奴。

殷年還是做不到面不改色的看著人在他面前被如此折磨,那些人在這料峭的初春穿著單薄,大多還都是些孩子。

“的確,是人都有七情六慾!”

凌澎點頭同意,但他還是要再次告知他這殷兄弟:“殷兄弟,你知道這牙行是皇家產業!”

“凌兄,小弟也沒怎麼樣!算不了什麼吧!”

“這京城都知道這牙行是皇家產業,卻很少有知道這產業並非是陛下的,這是太后的產業!”

凌澎小聲在殷年的耳邊說出這秘辛。

“太后?”

殷年皺起眉頭,這怎麼又有太后了,自他已才來京城,也沒見過所謂的皇家。

“小點聲,太后雖已不再掌控權勢,但也不是毫無權勢!剛才那牙行管事便是太后泰和宮裡的太監!”

凌澎見四下無人便將這些事情告知殷年。

“還有這層關係!”

凌澎與殷年之後就相互告辭離去。

殷年上了馬車。

那朱老漢躺在馬車裡,見殷年上了馬車,奮力的爬起來,跪在馬車中。

“老奴給少爺惹麻煩了!”

“沒事,以後便是一家人了,你先躺下吧!”

殷年見朱老頭臉色痛苦的跪在,便扶他躺下。

“少爺,以後老奴這條命便是少爺的了!少爺.....”

朱老漢很是真誠的看著眼前這少年人,他想起他和少爺上下年紀的孫子,眼睛泛紅欲言又止,他已經給少爺帶來許多麻煩,不敢再奢求其他。

“怎麼不說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少爺,老奴有一個孫子前些日子被人買走了,老奴甚是擔心!”

朱老漢支支吾吾的說出他孫兒的事情。

“這個嘛!”

殷年覺得現在的他還沒那麼大能力在這偌大的京城中找一個奴僕。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找那牙行管事。

殷年衡量很久,還是等幾日後再來問吧!

春風樓,湯林很是感嘆昨夜春風,突然劉沛急沖沖的跑進來。

“什麼?你說那殷年跟凌澎在一起?”

湯林聽到這個訊息從位置上彈起來:“這殷年到底什麼來頭!給我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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