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四十多歲書生模樣的人完全陌生。

雨下的很斯文,一如滴水簷下的那名男子,待熊渝走進,竟然看見兩道小鬍子在微微然笑意。

“先生!”女子舉步臺階恭謹喊了一聲,一側身引薦似得回頭看熊渝。

這是第一次藉著微弱的燈光看清救命恩人的臉,頭套下面巾脫落,一張好看的臉眉清目秀,一臉清冷乾淨的笑容很有距離感的看著熊渝,這個跟自己適齡的女子氣質迥然於夏芸和可嵐,比夏芸更優雅更有書卷氣,比可嵐更堅定更疏離,但是又同時讓你感覺到安全和可信賴。

“先生!喏!”這個女子淺淺淡淡的語笑間將秋水伊人劍橫在中年男人的眼前。

熊渝一路上竟然沒發現自己的秋水伊人劍竟然在這女子手上。

熊渝汗顏!

被女子尊稱先生的男人接過秋水伊人劍饒有興趣的反正翻看,並且用更加厚重慈善的笑容看著熊渝。

熊渝臉皮夠厚但也不能再裝傻了,熊渝拱手深施一禮,半是江湖半是書生的朗聲道:“在下熊渝見過先生,並感謝姑娘救命之恩!”

“熊淮渭不必拘禮!”小鬍子先生將秋水伊人劍交與女子,虛空扶了熊渝一下,略有調侃的語氣彰顯親近。

熊渝聽他念出自己的表字,怔仲當地。

熊渝字淮渭沒幾個人知道啊!

先生好像看透熊渝的疑惑,但是又不急於解釋,儒雅的轉身進房。

“梅棋!準備點熱茶,這位熊兄弟需要暖暖心。”

梅棋?好聽!人如其名!

“是!先生!”女子去了頭套,烏發洩了一肩,她衝著熊渝做了個請的手勢,熊渝頻頻點頭頭重腳輕騰雲駕霧一般進了房。

進門就聞到筆墨的味道,老榆木的厚重卷耳長案上,書籍堆了一桌,後面靠牆的一整面書架卷宗浩繁,真是名副其實的書房。

“敢問先生高姓大名,何以知道……”熊渝在先生身旁頓住腳,滿心惶恐。

“呵呵!我是先認出秋水伊人劍因而認識你的,逍遙子可是提過芸丫頭有了可心的人,沒想到這麼快見到。”

“師父?”熊渝明白了,秋水伊人劍是師父之物,這把劍說明了自己的身份,看來這一對年齡不相稱的男女都和師父逍遙子熟稔。

也是這把劍讓梅棋冒險出手相救。

“我就奇怪了,你師父怎麼會讓你獨自出現在瀟湘琴館?”

關乎逍遙子行蹤,儘管熊渝感覺對方沒有惡意,但是也不能隨便禿嚕。

正自為難,門外腳步輕輕,人未到一把拂塵悠盪進門。

熊渝心裡一熱,喊了一聲:“古松道長!”

古松道長看見熊渝也甚為詫異:“熊渝!你不是去了瀟湘琴館的嗎?”

“道長!熊渝中了左右耳埋伏,多虧這位姑娘救了熊渝。”熊渝再次感激的衝梅棋拱手。

梅棋微微然搖頭不以為意:“碰巧而已!”

熊渝把經過簡單的跟古松道長說了一遍,聽說王閻王在,古松道長有些後怕,要不是梅棋在,熊渝就完了。

熊渝終於猜到面前的先生就是蔡秀才了,但是對於梅棋熊渝卻很是好奇,揣測梅棋與蔡秀才的關係,不是親屬,不是師徒,當然更不是兒女之間。

當熊渝從古松道長口中得知眼前這個斯文女子竟然是被貶居庸關外的錦衣衛七品經歷沈辣之女,沈辣三子一女,因為表妹沒有兒女梅棋幼年就被過繼給姑母了,所以跟著姑父成了外人不為人知的梅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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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辣因為觸怒嚴氏父子而被貶居庸關外,接連遭受暗殺未果,熊渝是知道的,沈萬安派遣趙禿子二次趕赴關外暗殺沈辣,那麼,沈辣……

熊渝不敢問也不敢想了。

梅棋沉眉緩緩說道:“父親僥倖平安,但是他的結拜兄弟王大叔卻被殺了,父親心痛不已,便修書給我來京辦一件事。”

熊渝以為對抗暗河的力量又增加了梅棋,那知梅棋卻從桌上展開了一幅畫軸:“父親要我將此畫交給一個人。”

熊渝感覺被忽悠了一下,這般血海深仇一幅畫怎能解決,怎麼這個沈辣這麼書生意氣。

蔡秀才起身,古松道長掃一眼熊渝之後也湊上去,熊渝惶惑的湊頭。

一紙白,幾點勾勒的梅花枝幾朵肆意開放的梅花,卻是一副沒有裝裱的梅圖,枝椏鏗鏘伸展劍姿,梅花如吹血點點數疏的驚豔。

對於書畫熊渝早年跟父親略有涉獵,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在看到這些東西,熊渝有很大的陌生感,但是,這劍梅圖熊渝還是能看出其中剛正不阿的意境的。

沈辣善劍善梅圖,熊渝有所耳聞,這麼貌似簡單的數枝梅別有韻味,特別是梅枝肆意延展陡峭如一把快劍劍拔弩張疊發的幻影。

“數年不見,純甫兄這劍梅已經相當造詣了,意氣風發一如當年。”蔡秀才想起往事有些感傷:“嘉靖十七年我名落孫山,純甫兄進士及第,文武雙全一腔抱負……”

“你這是隱士,你若要功名那也是垂手可得!”古松道長呵呵笑道:“蔡秀才!先別酸溜溜的緬懷,我倒想問問你,沈兄這梅圖會不會被付之一炬,如若那樣,還不如貧道收了。”

“若果一把火能照亮人心,也不枉純甫兄一番赤膽忠心,純甫兄想的比我們深啊!”

梅棋的臉色鬱郁,看著劍梅圖呆呆出神。

熊渝如墜雲裡霧裡,說過了這般熱鬧,他還不知道這幅畫被梅棋千里迢迢帶到京城這是要送給誰啊!

而且,貌似意義重大到也許能九轉乾坤!

熊渝眼睛溜溜蔡秀才在溜溜古松道長,古松道長的直爽倒顯得蔡秀才文人的磨磨唧唧,古松道長一屁股落座:“蔡秀才!誰送這幅畫去?”

蔡秀才也坐回到跟古松道長隔茶几的椅子上:“梅棋想親自去,我覺得不妥,很少有人知道梅棋是純甫兄的小女。”

“需要證明什麼嗎?這幅劍梅圖還需要送畫人證明嗎?他如若連劍梅圖出自何人之手都看不出,那麼沈兄就白費心了。”

古松道長心直口快,蔡秀才想想也是:“何許人證明,他比任何人都熟悉純甫兄的手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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