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熊渝不想進入燈籠鎮,殺手的黑夜比白天多,黑夜雖然讓他憎恨,但是不能否認,身處黑暗,殺手的靈魂才會自由伸展任意隱形,人性中的暴力會被黑夜挑撥出來。

對殺手而言,黑夜遍佈殺機!

無數個黑夜都沒有今晚讓熊渝惴惴不安,黑夜的後面有一張羅網或者黑洞在吸引著熊渝撲過來。

不能說是身不由己,也不是別無選擇,熊渝就是覺得不能止步,刀山火海也不能止步。

這是年輕人最容易犯得錯誤,總以為竭盡全力便可以改天逆命。

換了布衣粗服,收拾臉面,黑夜也不能馬虎,這點夏芸很敬業。

熊渝的八字鬍倒不特別難看,夏芸就對自己狠了點,一邊歪的大抓髻要多俗有多俗,唇角眼角鼻翅星星亂點的黑痦子都有黃豆這麼大,活像個小媒婆。

兩人把馬拴在燈籠鎮後面的樹林裡,收拾利索奔燈火闌珊的燈籠鎮。

熊渝平息心理從容的如同趕赴一場殺機重重的生死盛宴。

夏芸胳膊上挽了一個藍布包袱,跟熊渝如同走親戚一般從燈籠鎮西頭沿北街往東走,他們的目標是西頭的雅樂齋。

熊渝希望最後一站也是人去屋空,心理有點複雜。

燈籠鎮祖祖輩輩做燈籠,遠近聞名不說,好幾家燈籠世家都承做皇宮裡的御用燈籠,所以,燈籠鎮這條主街多半是燈籠商鋪,兩廂燈籠華光竟豔堪稱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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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點關門打烊的商鋪正有夥計往門裡收拾燈籠樣品,各色宮燈林林總總都非常好看,而雅樂齋不是本地人,所以不做燈籠,所以雅樂齋在東頭的門面與整條街顯得格格不入。

所以不管是誰滿眼花燈之後看到這家雅樂齋都覺得大雅大俗在此混搭。

雅樂齋大紅燈籠高高掛,門兩廂兩個半人高的青花瓷長頸雙耳花瓶透著文化氣息,有兩個夥計正小心翼翼的往店裡搬這兩個裝門面的大花瓶。

裡面有人大聲指手畫腳!

熊渝和夏芸瀏覽而過,店裡一個瀾衫秀士搖著摺扇正與人對著一幅畫評頭論足。

僅僅一個背影夏芸就斷定他是笑面狼諸葛羽!

任誰也感覺雅樂齋是個陷阱,知道了反而好奇好勝心更不可抑制了。

既然已經箭在弦上了就不用再猶豫。

熊渝和夏芸潛伏在雅樂齋房頂的時候,笑面狼諸葛羽與人推杯換盞的光影映在後窗上,只是對面共飲的那位沒有映在窗戶上。

熊渝夏芸落到院中,順著東牆一架葡萄藤潛到後窗,一隻舉杯的蘭花指震驚了熊渝,不用看臉,他就知道那是誰,他沒想到這個人會在這裡。

而這個人跟笑面狼諸葛羽推杯換盞只是在殺時間等自己。

夏芸挨著熊渝明顯感覺熊渝手指抽搐一下。

夏芸探過頭,她看見了右耳。

想撤已來不及了,隨著一聲拍手輕響,寬敞的院子裡燈火通明。

後房遊廊下站著拍手的左耳,她陰狠的眼神看著熊渝也看著夏芸。

房上,牆頭,遊廊四周都有人影綽綽。

再好的易容術右耳也能一眼識破,同行知底。

熊渝和夏芸背對背退到院中的甬道上,眼見右耳和笑面狼諸葛羽轉出來。

不見張伯棟。

“八號!”右耳陰冷的背手緩步,他打量著從外形到內心都煥然一新的熊渝,這個小子竟然讓自己看走了眼,這種侮辱甚於殺身:“夠膽!就因為這麼個丫頭你竟然敢背叛張伯棟,背叛暗河,你以為逍遙子是個成功的範例嗎?”

熊渝不想解釋,這毫無意義,他不是因為夏芸才斷然離開張伯棟的,他從不覺的這是背叛,因為他從不屬於暗河,暗河早晚會離開的,結識夏芸只是個巧合而已。

“右耳!不需要廢話,我不屬於暗河。”熊渝警惕的感知四周殺機蠕動,左耳緩步臺階,惡狠狠的盯著夏芸一聲不吭。

“原來你覺得在暗河做殺手沒有前途,所以你選擇跟逍遙子,小子!你把命賠上了。”右耳挑起眉梢,熊渝盡在眼前,她反而不急不躁了,寶石藍的湖綢輕袍在腳下生出漣漪,她在退,她喜歡她的新袍,她格外愛惜。

“你把牛吹的滿天飛啊!你嚇誰啊!憑著人多嗎?”夏芸咕嚕著眼睛袖口裡落下短劍,她從不膽怯,她不恐懼,倒是左耳讓她警惕,這個細眉細眼瘦伶仃的女子好像對自己的敵意格外大,女人對女人的敵意大多來自男人,夏芸機靈的很,也明白的很,就憑這一點她就傲嬌。

“我會先割下你的舌頭,臭丫頭!”左耳猩紅的指甲暴露在袖口,她恨熊渝,但是更恨熊渝身邊的夏芸,她要獨自收拾夏芸,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懲罰熊渝:“我會讓你代八號體驗背叛的各種滋味,你會恨你爹孃把你帶到這世上,恨你自己認識八號!”

“呸!變態!”夏芸剛想衝口罵幾句,背後熊渝捏了她一下,夏芸側耳對著熊渝洩了怒氣莞爾說:“小熊相公!這種女人果然讓男人嘔吐,讓女人減肥!”

“娘子聽話……”熊渝的話剛出口,左耳呼嘯一聲,領先夠奔夏芸。

火把撲朔,五指猩紅鍍上了鋒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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