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來荒宅的是六路七路,這哥兩見到了復又失明的熊渝,熊渝徹底的松了口氣。

六路七路本是梅棋交代來碰老奎的,清水庵被胡八的人衝散,老奎和明正中元還沒有碰頭,當然他哥兩也不知道夏芸脫離了明正中元。

碰見熊渝,六路七路除了意外就是詫異,因為一個瞎子能摸到他們秘密碰頭的荒宅是很難理解的。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期間熊渝發生了什麼!

當然熊渝也沒心思也沒必要跟他們解釋發生了什麼!

“你沒事吧!”黑咕隆咚的看不清熊渝狀況,六路嗅到了熊渝身上的血腥味,內心疑惑,熊渝是和梅棋一起的,梅棋好好地剛跟他們早上碰過頭,怎麼熊渝反是這副摸樣?

“沒事!”熊渝反手抓住了六路的胳膊:“六路!明正夏芸她們呢?你們不是在一起嗎?”

“我們突圍的時候是在一起,後來落腳清水庵,被胡八的人衝散了,明正他們和老奎在一起!”六路看著熊渝因為焦急而深入抓扣自己胳膊的手指,他吃疼的呲呲牙但沒有掙脫:“你放心,跟老奎一起沒事的!”

老奎很有對敵經驗,帶著明正中元脫逃不成問題,這是六路表達的意思。

熊渝心裡忽悠一下,他松了手,七路卻咦的一聲一把攥住了熊渝做拐的櫻槍:“哥!哥!你來看,這不是五步蛇嗎?”

熊渝松了緊握櫻槍槍桿的手,六路七路四隻手接過去都湊上眼睛,七路肯定的說:“是五步蛇!哎!熊大哥!黑瞎子的五步蛇怎麼在你手裡?”

熊渝這才知道,這杆櫻槍還有個陰毒的名字,它的主人就是那個死於非命的絡腮鬍叫黑瞎子。

“在白鳳樓附近,我就是被黑瞎子困在小酒館,殺人奪槍我摸到了這裡!”熊渝雲淡風輕的一語帶過小酒館的突圍,六路七路愕然張大了嘴巴。

熊渝看不見兩人的表情,反而有些忐忑,他怕自己殺死的這個黑瞎子別是跟六路七路熟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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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認識?”熊渝繃緊了神經。

“認識!這個人在關外殺了我們很多兄弟,沒想到……”七路乾嚥了口唾沫看看哥哥六路,一個瞎子殺了黑瞎子,這是他們認為最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呃!

這讓熊渝松了口氣,六路七路也沒有再說話,六路把櫻槍再次遞給熊渝,熊渝接過有些順手的櫻槍說:“怎麼能儘快的找到老奎他們呢?”

“那就要問問梅棋姑娘,我哥兩隻知道南城還有個聯絡點,但是具體的不清楚。”七路說話,因為五步蛇櫻槍,他對熊渝開始崇拜。

熊渝沉默了,繞了一大圈兒又要跟梅棋碰頭,這樣會不會重新被張生笑盯上,熊渝不是逃避對付胡八,熊渝就是不想被張生笑牽著鼻子走。

“熊大哥!你看……”六路黑暗中看熊渝低了頭,他覺得熊渝有難言之隱,他猜到一二,他徵求熊渝的意見。

“好吧!”熊渝猶豫了片刻就下定了決心,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總要再次面對梅棋,梅棋也會從張生笑哪裡知道自己失去聯絡的訊息,以她的冰雪聰明她會知道自己的用意,梅棋不會把自己的行蹤再次透露給張生笑的。

至於梅棋會不會把自己的訊息透露給陸乾雨,那就賭一把了。

一輛平板車,一隻小毛驢,熊渝躺在鋪滿草蓆的平板驢車上搖搖晃晃的跟著六路七路上路了。

聽著車軲轆細微的吱嘎聲,徹底沒有方向感的熊渝陷入了黑夜中的絕對黑暗。

車前是六路,車尾是七路,哥兩都沒有說話,精疲力盡的熊渝在驢車的搖晃中竟然昏沉的打了個盹兒。

居然做了個夢,陽光下人山人海,熊渝--孤獨一人!

熊渝走不出人山人海,走不出孤獨!

驢車停了,一片樹葉落在了熊渝臉上,黑洞洞的上方夜風清冷的吹拂樹葉沙沙作響,夢裡夢外都是淒涼。

六路下了驢車,穩穩地停住驢車,熊渝聽見七路下車,熊渝坐起來想摸索著跟著下車,七路在一旁摁住了他的肩膀,熊渝打消了念頭側耳等著,然後他聽見門軸輕響,六路控制著驢車進了門洞。

想必這是後門,門洞裡的雜物摩擦聲讓熊渝辨別出旁邊除了六路七路之外還有人,這個人再用手勢指揮六路七路行動。

除了在明正夏芸身邊,即使在梅棋身邊,熊渝也沒有絕對的安全感,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讓他警惕的因素,所以殺手永遠都不能完全信賴一個人。

細碎的腳步都放得很輕,驢車停了,小毛驢被卸下來,驢息熱烘烘的噴到熊渝臉上,熊渝別過頭,聞到了熟悉的脂粉香。

梅棋就在旁邊!

梅棋扶著熊渝,熊渝用槍拐避開梅棋的攙扶自己抬腿下車。

梅棋沒有再伸手攙扶熊渝,六路過來熊渝搭扶著他的肩膀跟著走,熊渝有些負氣情緒,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梅棋面前表現出任性。

梅棋一笑搖頭。

屋內想必也是昏暗的,熊渝聽見六路腿碰椅子的聲響,這個聲響讓熊渝準確的坐到了椅子上,他鏗鏘的拄著櫻槍,面色不鬱,看不出情緒,像個鐵面門神。

熊渝不想先開口!

“明正他們在白鳳樓附近斷了聯絡,你別擔心,很快就會聯絡上他們!”梅棋遞過溼溼的汗巾碰熊渝的手,熊渝緊繃的神色一下子繃不住了,熊渝接過來,一隻手匆忙的擦臉,眼睛沒有任何感覺,熊渝心焦但沒表現出來。

“你不該再用白骨禪!”梅棋說了這句微微責怪的話便欲言又止,小飯館的事她第一時間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說這話毫無意義,不但萬不得已不到性命攸關,熊渝怎麼會再動白骨禪?

“你的眼睛怎麼樣?”梅棋有些憂慮,因為今夜烏雲遮月,明天可能不是個有利於熊渝曬太陽的大晴天,自打熊渝眼睛有疾,梅棋不自覺的關心起天氣來了,她看著端著架子坐姿鏗鏘的熊渝,把嘆息咽了回去。

“還好!”熊渝在想著明正夏芸他們也在白鳳樓附近,那麼自己在小飯館搞出的動靜怎麼就沒把他們引出來?

那麼就是一種可能,他們在自己被黑瞎子圍殺之前離開了白鳳樓,那麼胡八一直在白鳳樓,這就說明明正夏芸中元是安全的。

想到這裡,熊渝懸著的心稍稍放鬆了些。

被追殺的境況對於明正夏芸來說稀鬆平常,他們都懂得在危險的邊緣遊走且自我保護。

“胡八很狡猾!”梅棋坐下來,把六路遞過來的茶水推到熊渝跟前,茶碗在桌面摩擦的聲音讓熊渝準確的端起茶碗,熊渝乾渴了。

梅棋一舉一動都跟熊渝有種默契!

“別擔心!我不是逃避殺胡八,而是我不想跟張生笑合作,這讓我很不舒服,也沒有安全感!”熊渝放下茶碗,六路續茶。

梅棋知道熊渝害怕張生笑加以利用他之後的後患,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後患。

“你放心!你的行蹤張生笑不知道,……”梅棋沉吟片刻:“任何人都不會知道!”

梅棋強調的是陸乾雨,梅棋總能一眼看透熊渝的內心。

熊渝埋頭喝茶,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但是,藍道行也出現在白鳳樓!”梅棋也端起茶碗,她切入正題,這才是她最關心的事!

“藍道行?”熊渝恨得牙癢癢的藍道行痞子形象浮現眼前,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廝就不能不跟著添亂?

熊渝這才覺得梅棋的核心目的在於藍道行的安全,在保證藍道行的安全的前提下其他的她都是捎帶腳,自己或者陸乾雨?

梅棋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女孩子,這是很吸引熊渝的地方,這個貌似柔弱實則堅韌的女孩子有著比他更堅定的立場,她的根不在陸乾雨的感情上,也不在復仇上,而是在徐階的立場上。男人經天緯地的抱負體現在一個柔弱女子的身上,這很讓熊渝震撼。

不知不覺的熊渝總是在下意識裡在研究梅棋,想深度挖掘梅棋的內心,那個他不完全瞭解的內心讓他充滿了好奇,他想清楚梅棋內心的原動力,越是哪以捉摸越想要琢磨,這無關異性相吸!

熊渝想得出了神。

“後來他不見了!”梅棋看熊渝沉默她接著說,這是她最大的煩惱,小飯館裡熊渝差點被胡八算計,藍道行忽然出現在那裡,這樣讓她揪心的巧合忽然不歡而散,胡八斷了線,藍道行潛了,梅棋有種局勢難以把握的無力感,她想跟熊渝唸叨一下,緩解心理的壓力。

“他活膩歪了要去白鳳樓?”熊渝心裡煩亂起來,他扭臉衝著梅棋的方向,他看不見的眼睛瞪得很大:“去尋歡作樂?”

熊渝說完忽然覺得跟一個女孩子說這些有些不妥,熊渝趕緊轉過頭,儘管看不見還是有些尷尬。

“也不是,他有個青梅竹馬的女子在白鳳樓操琴賣笑!他以前也斷不了去!”旁邊的六路接話說。

“還有這等事!”熊渝蹙眉想了想,似乎自己的耳朵曾經撿了幾句藍道行敘說經年往事的話,當時他渾沒在意。

“有這條線還不好說,只要……”七路話說一半就被梅棋打斷:“那個女子倒是一嚇唬就說了實話,她說一個女匪徒劫持了藍道行!”

“女匪徒?”六路摸著後腦勺大惑不解的看著梅棋,梅棋無奈的說:“那個女子反覆就是這麼說的,而且,藍道行居然打算入夥不當道士了。”

“什麼?”熊渝重重的一拄櫻槍,地上鏗鏘一聲青磚碎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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