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安不知想到什麼停頓了,趙禿子張伯棟各懷鬼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兩人誰也不敢抬頭,就感覺沈萬安的眼神如飛刀嗖嗖從頭皮開始旋切。

各有消息來源,最終定奪兩人真怕沈萬安說出來與自己想的南轅北轍,這種即期待謎底揭曉又害怕謎底揭曉的煎熬讓兩人額頭都見了細密的汗珠。

“這兩件事同步進行,各掃門前雪!”沈萬安語調很慢,但是每字千金,一聽各掃門前雪,趙禿子和張伯棟就明白了,逍遙子是張伯棟的麻煩他解決,宣府暗殺趙禿子辦事不利他善後。

重點呢!

“爺不多說,只告訴你們後果,”沈萬安陰雲密布的走到張伯棟身邊,張伯棟汗如雨下,而後沈萬安又踱步趙禿子眼前,趙禿子的腰更彎了,後背汗漬畫圖溼噠噠了一片。

“即使你們都失手,居庸關外該死的那個人還是會死,逍遙子也會死,明白嗎?”

不明白!

熊渝看見張伯棟僵了一下脊椎,直身抬頭,當然他看得是趙禿子,趙禿子也疑惑的看向他。

為了萬無一失,沈萬安會分別派了第二梯隊?

不可能?

兩人一起看向沈萬安時,沈萬安擰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撩袍呼啦坐了下來,臉色真真不好看。

“沈爺!”趙禿子沒張伯棟沉得住氣,他蹭了一步探尋的支支吾吾:“屬下愚鈍……”

沈萬安抹搭了一下眼皮,一股狠辣充盈眼神:“在我手底下可以愚鈍,如果這次你們功敗垂成,那你們就真愚鈍了,不但你們死無葬身之地,暗河易手,爺的生死都未卜啊!”

啊!

這句話真驚著了張伯棟和趙禿子,後面的葛四竹五紅七也都晃動起來,殺手失手許三次機會,一般情況下危及趙禿子張伯棟的很少,更別說掌控暗河的沈萬安了,沈萬安此話預示著暗河天翻地覆的危機,要知道沈萬安執掌暗河二十多年,地位在下面的心中幾乎牢不可破,何種狀況連沈萬安都自身難保?

“沈爺!如若失手屬下自當引疚自裁,但是,沈爺……”張伯棟也沉不住氣了,他挺腰進前幾步。

沈萬安冷歷歷的猙獰一笑:“結果已不是爺能掌控的了,我們一腳在江湖,江湖這只腳好說,暗河是劍匣還不缺好劍,但是好劍不能解決的時候非江湖手段也能殺人,如果用另一種手段我們存在何用?”沈萬安調息,面對張伯棟趙禿子兩個心腹有些話也不能明著說:“這是說宣府,再說逍遙子,他的存在已不單純是暗河的恥辱必殺了,他要不死在我們手裡就會死在別人手裡,別懷疑這個結果,殺掉逍遙子的人就是取而代之我的人!”

張伯棟趙禿子直愣愣的看著沈萬安陰霾密佈的臉,那條斷眉在突突直跳。

“我們還有吳大……”趙禿子渾然說道,沈萬安一個眼神就斬斷了他的話。

暗河第一殺手沒出動怎麼就長他人威風!

張伯棟明白其中的厲害了,心沉下去。

“天外有天!暗河在江湖還不是為我獨大,別的別問,關乎自己的生死從這次行動上下功夫吧!”沈萬安很煩躁:“一月為期!”

張伯棟已經在心裡緊鑼密鼓的想著追殺逍遙子的切入點了。

“張伯棟,張記酒莊你不必回了,全盤撤離,南北線上的釘子那個留那個撤,自有右耳詳細告知,京裡其餘三個堂口我已然撤了,只有這個四堂口有要事才可來!”

趙禿子沒明白,張伯棟明白了,逍遙子不但沒死而且殺回來了,所有逍遙子知道的老堂口沈萬安都撤了,這個四堂口是去年才按的,忽然張伯棟想到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正心驚肉跳間,銅鈴驟響,而且不間斷的急響。

這是特殊警鈴,張伯棟也是第一次聽到。

沈萬安臉色大變:“右耳!帶他們後門走。”

警鈴還在響,些微慌亂的張伯棟和趙禿子應聲跟著右耳轉向屏風,沈萬安身後的保鏢一個箭步竄出來,熊渝和紅七在後面急躲。

熊渝進密道的時候回眸一撇看見沈萬安帶著兩個保鏢進了西廂房。

出口竟是壽材店!

出了壽材店,張伯棟趙禿子倒沒有一拍兩散,在右耳的引領下進了好再來茶樓,正是半晌午茶客稀少的時段,右耳跟一個夥計打著招呼直上二樓,進入臨南窗的一間,剛打發了夥計,趙禿子張伯棟肩挨肩大步奔視窗,隱在簾後向蘇州會館方向張望。

蘇州會館就在好再來的南面,園子裡並無半點異樣。

右耳閒噠噠的圍著熊渝轉了半圈:“甭緊張,沈爺沒事,園子也沒事!”

“那警鈴?”趙禿子沒公事向來不和右耳搭腔,今天破例了。

“那警鈴不是我們暗河示警的!”右耳彈了一下熊渝懷裡的劍,看熊渝紋絲不動,眼皮也懶得抬,意興闌珊放棄了逗弄熊渝。

趙禿子和張伯棟離開視窗,趙禿子先說:“出什麼大事了?”

“沈爺不想讓咱們知道的咱們最好不知道!”

右耳陰陽怪氣的看了眼張伯棟,張伯棟正自己給自己斟茶,並給趙禿子倒了一杯。

一看張伯棟也沉得住氣,趙禿子忽然憋住了好奇,撩袍坐在張伯棟對面。

“五年時間逍遙子能厲害到哪裡去?”趙禿子自我感覺親自出馬居庸關一行沒什麼懸念,倒是逍遙子他怕張伯棟搞不定,這時候他倒沒有了幸災樂禍的心。

“這次絕不失手!”張伯棟咬牙切齒,茶杯一飲而盡時橫了趙禿子一眼:“倒是你不可輕敵!”

夥計上來兩人終止說話,竹五問夥計茅廁,熊渝跟張伯棟請示一句前後腳跟著竹五下樓。

下面三五茶客偶偶閒話,一個花白頭髮的琴師正跟在一個翠裙小妞後面進門來,低聲下氣的跟夥計央求見掌櫃的一面。

門外有大嗓門吵吵嚷嚷的近了。

“也不知誰吃了豹子膽,竟敢刺殺小閣老?奶奶的,肋生雙翅般的幾百名護衛竟然抓他不住!”

“羅爺!知道了吧!就咱,還的練啊!”

一個身穿淡綠團圓福直綴的漢子袒露著肉胸揮舞打扇大步進門來,搖頭晃膀連比劃帶唾沫橫飛的差點把夥計撞一個跟頭,後面一個蟈蟈肚子的笑面虎跟著。

“羅爺!你悠著點兒!”

夥計打躬作揖請讓,熊渝和竹五看了一眼莽撞漢扭臉奔了後堂。

熊渝心頭劇跳,整個嘉靖朝就一個閣老,人盡皆知的嚴閣老嚴嵩,小閣老當然就是他的獨眼兒子官拜工部侍郎的嚴世藩了。

“小子!害怕了嗎?”竹五現在的態度與剛進議事廳時的態度判若兩人,敵意排斥沒了,但是熊渝還是看他不順眼。

“怕什麼怕?”熊渝撩袍解褲子。

“逍遙子可很難對付,他的劍很快!”竹五和熊渝一起解褲子譁啦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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