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透徹了,張三畝把夏芸背回了柳樹胡同口的旅順小客棧,柳樹衚衕很偏僻,這個小客棧很不起眼。

客棧的老闆娘五十來歲兩眼玻璃花,大白天看東西都不清楚,一到晚上更是白搭,客棧小,只僱了一個老廚師沒有僱傭夥計,她的兩個兒子前後忙活。

張三畝要了熱水就揹著夏芸往後面走,多嘴的老闆娘沒看清夏芸還一個勁兒的問,人是不是病了?看過大夫沒?

“只是摔了一下!”張三畝很討厭這個老闆娘扔下一句就奔後院。

東廂房裡沒有掌燈,張三畝在門口喊了一聲師父才推門,屋裡的燈一下亮了。

夏芸忍不住抽搭著出溜下張三畝的背,一隻腳跳著挑開了門簾,裡面躺著掙扎著坐起來的逍遙子。

面容脫相的逍遙子看著雙腳赤足肥袍子呼搭眼睛紅腫的夏芸,而夏芸的眼睛模糊了,怎麼也看不清師父。

“芸兒!”從不落淚鐵石心腸的逍遙子呼喚了一聲,夏芸哇的大哭出聲,撲倒床前嗚嗚哭起來。

如同年邁的爹孃看到受盡委屈的兒女,逍遙子用手撫摸著夏芸的頭髮輕輕的說:“芸兒不哭!你沒事就好!”

“師父!你怎麼傷的這麼厲害!芸兒好害怕!”夏芸抹著眼淚哭的傷心欲絕。

張三畝默默地給逍遙子倒了一杯水:“師父!喝口水再說,夏芸!別哭了,陪師父說說話,我去給你們熬藥!”

張三畝邁過門檻,站在黑暗裡抬頭望天,老闆娘的大兒子來送熱水,他迎了上去。

張三畝一邊熬藥一邊側耳聽著屋裡夏芸哭哭啼啼說熊渝出事了,師父逍遙子半晌無言,只有夏芸的哭泣聲時斷時續。

一切都會過去的!

離開京城遠走天涯,一切都會過去的!

張三畝咬著後槽牙這麼想著心堅定了起來。

這一夜師徒三個都沒有睡好,張三畝天不亮就藉口買吃的溜了出來。

張三畝心裡著實不踏實,他信不過趙無良和嚴白鴿,才冒險救出了夏芸,果不其然,嚴白鴿和趙無良只是利用他想把熊渝身邊的人一網打盡,而趙無良的用意顯然更毒,他還想利用張三畝除掉熊渝讓嚴白鴿死心。

張三畝只是痛恨熊渝,他萬萬不會殘害師傅,所以張三畝將可嵐誘騙出菊園他就立刻轉移了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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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渝要是沒死到底與他是個禍患,要想讓夏芸死心,熊渝必須死,這樣他也能說服師父逍遙子跟著他遠離京師養傷。

張三畝先是溜回了菊園,菊園人去屋空。

張三畝接著折返小院,小院已經斷壁殘垣一把大火燒燬的不成個樣子。

偌大的京城熊渝和明正會落腳何處?

張三畝不得而知,他猶豫糾結,是再觀察幾天看看形勢?還是今天就帶著師父和夏芸出城?

張三畝心裡衡量再三,待下去太危險了,現在的危險不光是翻了臉的嚴白鴿和趙無良,還有熊渝,萬萬不能讓熊渝找到夏芸,更不能讓夏芸知道熊渝在找她。

出城遠走再說!

打定了主意張三畝買了吃的用的,還買了一輛破舊不堪的平板車。

張三畝回來的時候看見逍遙子躺著調養氣息,這是張三畝最不踏實的,必須在師父康復之前出城。

“師父!現在全城戒嚴,這個地方也不安全了,我們出城吧!這樣更有利於您和夏芸養傷!”張三畝輕聲說:“現在!找個安全的地方最重要,我發現老闆娘老是探頭探腦的往我們這邊窺視,我轉了一圈兒,本想找個更穩妥的地方,但是滿大街都是東廠和錦衣衛的探子……想想還是出城安全,也有利於我們隨時轉移。”

“三兒!你確定古松道長和熊渝都出事了嗎?”逍遙子出了一身虛汗,他被張三畝扶著躺好,張三畝肯定的說:“我救夏芸的時候,他們拖住趙無良和呂不同,等我救出夏芸折返回去的時候,他們被呂不同亂箭射死……慘不忍睹!”

張三畝不善撒謊,他心慌氣短的說完就在逍遙子的頭上摸索梳理頭髮,這樣逍遙子無法看到他的表情。

逍遙子驟然閉上了眼睛!

張三畝忐忑不安的觀察著師父的表情變化,半晌,逍遙子微微張開眼睛:“三兒!把芸兒叫起來!我們出城!”

逍遙子沒想到這一趟京城紮根竟然全軍覆沒,自己身負重傷短時間難以復原,眼見拖累了張三畝和夏芸,京城之地處處危急,逍遙子不能做任何求援,至於形勢糟到什麼程度不得而知,現在也只有先出城再說。

他做好了打算,他不想張三畝和夏芸出事,等傷勢好轉,他會獨自一人返京再作打算,自己義無反顧的這條路是條不歸路,他不能拖著張三畝和夏芸,這兩個孩子要活著!

夏芸睡覺的西屋靜悄悄的,張三畝輕輕地叫:“夏芸!夏芸!醒醒!看我給你買什麼好吃的了。”

沒人應答,張三畝頓時心裡一哆嗦,張三畝一挑簾,裡面沒人。

張三畝頭嗡的一聲,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抹頭就走。

“師父!夏芸不在!”張三畝慌慌張張的說完,逍遙子就急了:“三兒!趕緊找她回來!她會做傻事的!”

夏芸的性格逍遙子深知,熊渝如果死了她會不計後果的找呂不同和嚴白鴿拼命的。

逍遙子和張三畝一直以為夏芸現在有傷不會行動,沒想到這個丫頭比他們想的還要倔強,竟然不聲不響的就溜了。

張三畝嗯著就往外跑,他不知道夏芸什麼時候溜出去的,要是半夜出去的可就麻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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