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渝在沒確定身後有沒有尾巴的情況下,他不能回蔡秀才處,熊渝還是信得過陸乾雨的,但是那個葛偉庭實在讓熊渝不怎麼放心,熊渝不會掉以輕心,在皮場廟他和梅棋都看出來了,呂不同跟葛偉庭有一腿,梅棋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只能回鴻臚寺,梅棋這步棋沒安排,但是除了鴻臚寺熊渝實在想不到哪裡能讓逍遙子或者古松道長能儘快的和自己匯合,至於鴻臚寺怕是已經在右耳的視線之內,熊渝顧不得了,反正他心裡有數,掛靠鴻臚寺,右耳還是有所忌諱的。

但是熊渝還沒到鴻臚寺他就發現了驚心的一幕,在甜水井胡同口他看見了身著葛絲直綴的葛偉庭,旁邊的三五人你裡竟然走著呂不同,這還不是讓熊渝最吃驚地,最吃驚地是這一行人綴尾的赫然是陸儒臣,陸儒臣臉上的傷疤新鮮的很。

陸儒臣不是死了嗎?

熊渝頭嗡嗡作響,他退回衚衕,不其然出了一腦門子汗。

葛偉庭一行人進了群英會大酒樓。

這一秒鐘熊渝又不理智了,仇恨已經根深蒂固,理智說時容易做時難,陸儒臣的出現讓他改變了最初的決定。

天色尚早,這幫人吃吃喝喝短時間內不會離開,熊渝穩了心神,摸摸自己粘了滿臉的絡腮鬍子,走出衚衕,他沒有跟上群英會大酒樓,錦衣衛僉事是不能跟的,班門弄斧的事熊渝不做。

他把重點放在了陸儒臣身上,他不相信陸儒臣沒有單飛的時候。

群英會大酒樓的斜對過就是山西麵館,熊渝坐在臨街的視窗要了一碗面。

還不到晌午,面館裡就只有兩個相貌粗獷的趟子手在眉飛色舞的吹牛皮,不時拍的桌子山響。

身處街南,看著街北的群英會大酒樓在陽光下蔚然氣派,鎏金的牌匾熠熠生輝,還不到吃飯的高峰期,門口拴馬樁就已經馬滿為患,幾頂涼轎曼姍而至,打著官腔邁著官步油光滿面的三五個便服男子相請而入,後面一窩蜂的馬屁聲高聲喧譁。

熊渝心裡很鬱悶,看剛才呂不同的張狂勁兒,昨晚被抓只是一場戲,就是不知道這是不是陸炳授意,還是葛偉庭瞞著陸炳在暗河發財。

這件事必須要讓梅棋知道,梅棋知道陸乾雨就會知道,陸乾雨知道陸炳就會知道,但願陸炳是最後一個知道,要不然梅棋白來了,沈辣的劍梅圖也白畫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陸炳安得什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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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削麵剛端上來,熊渝就看見呂不同和陸儒臣竟然從群英會大酒樓出來,巴巴的在陽光下站著,不消一會兒,沈萬安竟然出現在群英會大酒樓門口,呂不同和陸儒臣哈巴狗一樣湊上過去,沈萬安的背影有些不耐煩,腳步鏗鏘無視呂不同和陸儒臣的諂媚大步進了群英會大酒樓。

熊渝架著筷子心裡一個勁兒的狂跳,一般時候很難見到深潛的沈萬安,沈萬安急匆匆的趕來和葛偉庭碰面,絕不是只是喝喝酒吃吃飯的。

京城這麼大,偏偏這麼湊巧,熊渝心跳加速不說,渾身一個勁兒的冒汗,他緊張地不得了,這是他一個人摸到這麼大魚,還是一群魚,他都不知道打哪兒下手。

熊渝一碗面吃的慢條斯理,吃完又叫一碗,吃完又叫一碗,開店的不怕大肚子漢,跑堂的夥計乾脆笑眯眯的專門伺候熊渝。

三碗面吃了一個多時辰,那兩個人吹牛皮的趟子手也走了,熊渝付了飯錢只好出門。

熊渝又拐進了緊挨著麵館的茶樓,剛坐下,一瞥眼,群英會大酒樓走出了葛偉庭,後面一幫人前呼後擁,沈萬安滿臉笑紋送葛偉庭上馬離去。

熊渝糾結了,除了不能跟葛偉庭,跟沈萬安還是呂不同還是陸儒臣?

跟沈萬安能挖到暗河老巢,但是熊渝也就猶豫了一秒,理智被仇恨覆蓋,他選擇了跟陸儒臣,柿子要挑軟的捏。

陸儒臣是最後一個離開群英會大酒樓的,看呂不同對他指手畫腳的架勢,這個陸儒臣也不招呂不同待見,這個陸儒臣真是打錯了算盤,放著九道山莊的老大不幹,跑到京城來給呂不同當狗混名堂。

陸儒臣的親信昨晚死得差不多了,現在給他牽馬的是吳大狗,九道山莊的二管家,熊渝認識,昨晚這傢伙沒在皮場廟,不夠資格反而撿了一條命。

陸儒臣端坐在馬上無精打采,拐了一個衚衕又一個衚衕,往大柵欄方向拐過大牌坊熊渝才有點兒熟悉了,從城外到鴻臚寺經過這裡,熊渝對街道南面的商鋪有些印象。

一條僻靜的小衚衕,一個新裝修的四合院,陸儒臣甩鞍下馬扔了馬韁繩,門裡有人應聲開門,陸儒臣瘟神一樣閃了進去。

這大白天的跟進有難度,熊渝可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雖然玩命之下自己載不了,但是快速完勝也有難度。

想到這兒熊渝就不禁想把自己的頭髮揪光了,武功才是硬道理,過硬的武功才是王道。

白骨禪的霸道效果又讓他思之若渴。

抵抗不了心裡的牽引,熊渝在胡同口往陸儒臣進去的小院蹭,旁邊門一響一個老漢揹著褡褳出來,悶頭反身關門落鎖,花白的鬚髮滿是愁苦,急匆匆繞開熊渝走了,熊渝靈機一動,等老漢出衚衕一拐,他快速的扳牆翻進了小院。

小院沒人,雜七雜八氣放著簍筐和扁擔,東邊的柴房正挨著陸儒臣的西廂房,燒火做飯的煙火剛滅,淡淡的炊煙還從窗戶裡散出來。

一棵老棗樹橫枝在東牆頭,熊渝攀著棗樹上了牆頭,沒敢露頭,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關門開門竊竊私語的聲音混在西廂房,因為熊渝就在西廂房牆頭,他看不見多少人出出進進西廂房,聽動靜大概也有四五個。

吳大狗貓著腰尿急的奔西牆角的茅廁,這個角度熊渝把他看了個清楚,。

“你他娘的懶驢上磨屎尿多!”有公鴨嗓的漢子罵罵咧咧,這是九道山莊表少爺中元的聲音,中元是可嵐的哥哥,不學無術,簡直就是一隻癩皮狗。

他也來了京城?

陸儒臣這怎麼了投靠暗河居然連這麼個窩囊廢也帶來了?

吳大狗稀里嘩啦的尿個沒完,露出茅廁牆頭的歪唧唧的道士髻一個勁兒的打激靈。

門外想起了馬車停下的聲音,窄小的衚衕裡有人喊著吳大爺馬車準備好了。

陸儒臣這是要搬家還是覺得在暗河沒得混要打道回府九道山莊?

熊渝一頭霧水。

熊渝沿著牆頭往西廂房上蹭,大白天正晌午太陽照的那兒都曾明瓦亮,連陳年的舊瓦都反映著強光和溫度,熊渝趴在瓦面上跟趴在熱鍋裡差不多,好歹老棗樹的蔭涼管點用,要不然熊渝感覺時間長了自己要被一點點兒的烤熟了。

吳大狗哼哈著一溜兒小跑開門,這邊西廂房裡有人把大包袱小包袱的往院子外面搬,中元一身淡藍湖綢書生瀾衫,揮舞著袖子扇風,側臉上一顆黑痣皺到了顴骨上,樣子很焦躁,嘴裡不停的說:“大舅!這是往那兒送?我們不是剛落腳嗎?”

“少廢話!你不許跟著,回頭跟你說!”陸儒臣陰沉著臉,下巴一道血痕有兩寸長,這是熊渝昨晚上弄得,熊渝的後背也有他留下的傷痕,這會兒一出大汗,後背肩膀頭子的傷口生生的蟄的疼。

忽然西廂房裡一聲尖叫,女子的尖叫,這麼熟悉,針扎一樣就刺痛了熊渝的耳朵,熊渝驚得下巴戳到了滾燙的瓦楞上。

接著門扇咣噹,一隻大腳將一個瘦弱的身形給踹了出來:“你個死丫頭,吃了豹子膽了竟敢造反,不想活了你!”

陸儒臣的腳底下一個翠衫的丫頭連滾帶爬的還未站起身,一個打手的腳又到了,這下正踹到這個女子的腰眼上,女子撲到地上就起不來了。

卻是九道山莊的小桃!

可嵐的貼身丫頭小桃!

熊渝歪頭勉強看到小桃滿臉血跡,頭髮被揪的跟一蓬亂草,想叫都叫不出來了,一個只看見半邊短衫的漢子隻手鎖住了小桃的咽喉,小桃喉嚨絲絲拉拉的響著,血泡順著嘴角哩哩啦啦,眼睛驚恐而絕望的看著陸儒臣。

熊渝的汗噼裡啪啦往下掉,他甚至弓起了屁股,打算一衝而下。

“這個死丫頭幾次三番差點壞事,算了,做了。”陸儒臣一隻眼角抽搐著,大手砰然蓋在小桃的天靈蓋上,小桃猛然扣緊了鎖喉的那只粗毛大手,隨後眼神散去,隨著那只粗毛大手一撤,忽悠癱倒在地。

陸儒臣出手太快,小桃又太脆弱。

“哎!大舅……”中元想要阻止奔過來也晚了,眼見的小桃氣絕身亡。

“哼!早就不該留她!”吳大狗從後面說著招手,一個打手麻利的一個麻袋套起了小桃,拎著往門外就走。

熊渝七竅生煙,他使勁扣住一塊瓦片讓自己冷靜。

嗚嗚!

一個大高個扛著一個麻袋從西廂房裡走出來,*袋矇頭蓋臉下面只露出一截石榴紅的裙襬和一雙不斷掙扎的石榴紅的繡花鞋。

“趕緊走!到了地頭藥效發了再放開。”陸儒臣轉身遮擋著熊渝的視線,熊渝歪頭,但是隨著三五人的身影,熊渝怎麼也看不清那個麻袋裡的人影。

“大舅!你不能這樣!這會要她的命的!”中元哭喪著臉拉扯陸儒臣的袍袖,陸儒臣回頭一記重重的耳光把中元扇了個趔趄。

“混賬!她一個人的命可以換我們一大幫的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要不是你,我和何至於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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