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回來了。”邢老闆一直守在櫃檯後,他們剛走進來,他便迎了上來。

“和你們一道的那位公子半個時辰前就已經回來了,說是打包了飯菜,所以我就沒有給你們留飯。”

“有勞了。”藍寶寶對著老闆行了個禮,便跟著金凌洛上了樓。

大概是聽到了他們的聲音,他們來到二樓的時候,封巍剛好從自己房間走出來。

“你們總算回來了。”封巍看著他們,臉上露出放心的笑容。

金凌洛點頭道:“進去說。”

三個人回到房間,藍寶寶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擺好盤的飯菜,肚子便忍不住咕嚕一聲。

這聲響不算大,奈何屋子裡太安靜,所以就顯得格外突兀。

封巍忍俊不禁地看著藍寶寶羞紅了臉,想笑又不敢笑,生怕對方惱羞成怒撲過來撓他。

而此刻的藍寶寶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低著頭誰都不敢看。

“先用膳吧。”金凌洛突然開口說道。

封巍一怔,隨後馬上符合,“你們在外面跑了一天,肯定都餓了。小楚趕緊過來,再不吃飯菜都要涼了。”

他們給了臺階下,藍寶寶忍著一顆害臊的心,順勢坐了下來。

封巍回來的早,飯菜早就涼了,幸好他在一刻鍾以前又去廚房把飯菜熱了熱,雖然味道不及剛帶回來的時候,卻比昨晚的麵條好太多了。

藍寶寶一向不挑食,再加上剛才出了糗,肚子也的確是餓了,為了掩飾尷尬她就只悶頭吃。

一頓飯吃完,藍寶寶終於不再尷尬。她在凌王的示意下,講了一遍他們今天的經歷,又刻意抹去了他們演戲糊弄人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她講到最後的時候,凌王好像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封巍沒有察覺到二人間詭異的氣氛,只是擔心地說道:“聽你所言那幾個人不像是刺客,但刺客追來這裡恐怕也是遲早的事情。”

金凌洛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推到桌子中間。

封巍看了二人一眼,方才把東西拿過來,藍寶寶在旁邊梗著脖子看。

那是一隻比她的手掌還要小一圈的木牌,一指厚,木色很普通而且有些發黑,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封巍拿著木牌翻看兩眼,面色微變,看向凌王確認道:“這是服役的囚犯身上所攜帶的令牌?”

“不錯。”金凌洛回道。

“是在夕鳳山裡找到的?”封巍又問道。

“我推測此人就在兩年前的三十多名受害者當中。”金凌洛說道。

封巍皺起眉頭,心想這位傳說中的山神大人可真是不忌口,什麼人的精魄都敢吸取。

藍寶寶在旁邊問道:“會不會當年死掉的三十多個人都是囚犯?有人故意利用這些人來散播謠言。”

“不會。”金凌洛肯定地回道。

藍寶寶不解地看著他們。

封巍對她解釋道:“很多囚犯都是從外地分派過來服役的,這裡並沒有他們的家人。如果幕後之人是想引起嶂城百姓們的恐慌,那麼在這三十多人當中,至少有一半必須都是當地人,如此才能引起當地人的注意,從而達到他們的目的。”

藍寶寶瞭然的點點頭,悄悄對封巍豎起大拇指,後者還給她一個得意的笑容。

“衙門那邊情況如何?”金凌洛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掃過,問道。

“大門緊閉,門口連一個守衛也沒有,屬下上前擊鼓喊冤,過了很久才有人從門縫裡探出頭,什麼也不問,直接趕人。”封巍說到這個,心裡就來氣。

堂堂一個刺史府,居然形同擺設一般,關上大門不管外面的是非,當真是枉為一方父母官。

“後來屬下又去擊鼓幾次,每次都被趕走,次數多了,他們甚至還想對屬下動刑。”封巍越說越生氣,要不是涵養好,估計這會兒已經要咚咚捶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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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寶寶遞過去一杯茶水,小聲安撫道:“息怒息怒,正事要緊。”

封巍看她一眼,道了聲謝,心情倒真的好了不少,便繼續道:“屬下進不去,便找附近的百姓打聽情況,這一打聽才知道,早在兩年前山神發怒之後,衙門就不再管事了。”

“起初還願意受理案子,但每次都是匆匆結案,漸漸的就三天兩頭的閉門不理,再後來因為城裡一大半住戶都遷走了,衙門索性就更不管事了。這不到了今日,那就真成了一個拿著朝廷俸祿的擺設。”

“他們就不怕城裡亂了套,然後再出一些事情,引起上面的注意,豈非更麻煩?”藍寶寶驚奇地問道。

封巍十分贊同地說道:“剛開始我也有這種疑惑,直到後來我又去了一趟衙門,恰好遇上了衙門的捕頭。他們一行人像是剛辦完事回來,我便堵著人喊冤。”

“你不怕被拆穿嗎?”藍寶寶挑眉插了一句嘴。

“我早有準備,把身上的錢袋扔掉,告訴他們銀子被偷了,他們就算要搜我的身也搜不到什麼。”

“那然後呢?他們理你了嗎?”藍寶寶問道。

封巍點頭,“那捕頭看起來倒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為人也磊落正直,聽完我的話馬上就叫身邊手下隨我去找銀子了。”

“評價這麼高,他都做了什麼?”藍寶寶驚奇地問道。

封巍擺手道:“其實這不是我的評價,而是城裡百姓們對他的評價。據說現在的衙門裡,也只有這位捕頭願意為百姓們分憂解難了。他手底下那幾個捕快,應該也不錯。”

“那你的銀子找回來了嗎?”藍寶寶又問道。

封巍攤開手,回道:“尚未,我留了地址,若是找到便會送過來。”

“你是何時遇到的那些人?有幾個?”金凌洛突然開口問道。

封巍回憶了一番才說道:“大約在午時左右,總共有八個人。”

“未穿官服,為首之人三十歲上下,一身玄色箭袖袍衫?”金凌洛又問一句。

封巍驚訝地點點頭,“您怎麼知道?”

話音剛落地,他頓時就反應過來了。不只是他,藍寶寶也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們就是你們在城外遇到那群人。”封巍訝然道。

藍寶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趕緊問道:“你把這裡的地址告訴他們了?”

記得殿下說過,官府裡很可能就有刺客的內應,現下他們對那位捕頭好不甚了解,被他知道住處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我可沒有你那麼蠢,留的是今天那家酒樓的地址。”封巍對她撇了撇嘴,他出門時並沒有帶上多少銀子,把錢袋丟了也只是為了試探衙門的人,所以那銀子他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再要回來了。

反正酒樓的老闆也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裡,如果銀子找到了,權當是賞給他的。

嶂城裡處處都透著不同尋常,衙門的不作為,以及兩年那樁案子背後皆藏著古怪。

原本不打算在此多做停留,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還在再多留幾日。

多留幾日藍寶寶都不害怕,她擔心的是,繼續和凌王待在一個屋子裡,她不但睡不好覺,還要隨時擔心暴露身份。

思來想去便找了個藉口下樓,想著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讓老闆再開一間房,就算是睡在滿是灰塵的屋子裡,她也必須和凌王分開。

然而決心下的太早,當她堅信自己今晚肯定能要到新房間的時候,卻找不到老闆了。

她舉著蠟燭把一樓的所有房間都敲了個遍,包括後院的兩間屋子以及廚房,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甚至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哎,真倒黴,偏偏挑了個老闆不在的時候過來。

都已經這麼晚了,老闆能去哪兒呢?

她是繼續在樓下等著呢,還是先上樓去。

藍寶寶猶豫片刻,正想挑一張大堂裡的凳子坐下,門外忽然響起哐當聲。

噹噹當幾下,她轉頭去看時,才發現門外的燈籠已經熄滅了。

外面黑乎乎一片,偶有夜風吹過,發出詭異地響聲。

噹噹當聲又響了幾次,藍寶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撞門,心裡不禁生出一股寒意來。

手裡捏捏握著蠟燭,慢慢靠近大門處,隔著緊閉的門問道:“是誰?”

等了片刻,沒有人回答。

她又撞著膽子問了一遍,依舊無人應答。

這時外面又颳起一陣夜風,門外再次響起撞門的聲音。

藍寶寶滿面驚恐地倒退兩步,轉身就往樓上跑,一口氣鑽進了凌王的房間裡。

屋子裡亮著燈,凌王就坐在床邊看書,藍寶寶看到這個畫面,頓時安心不少。

只是經過剛才那樣的驚嚇,她現在雙腿發軟,只能靠著門支撐身體,摸著胸口努力平復心裡的恐懼。

她雖不信鬼神,可是她都能死而復生,還穿越到了歷史上不存在的空間裡,那麼就算這個世上有鬼也不足為奇吧。

嶂城這麼大卻空蕩蕩的,這家客棧裡也只有他們三個人,外面又響起詭異的撞門聲卻無人應答,這種種跡象都讓她不得不胡思亂想。

“發生什麼事了?”金凌洛見她面色蒼白,嘴唇也在發抖,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便放下手裡的書走過來。

藍寶寶心有餘悸地抬起頭,看到凌王離自己越來越近,突然間好像沒有那麼害怕了。

“怎麼了?”金凌洛停在她面前又問一句。

“我剛才在樓下聽到有人撞門,可是我問過,外面並沒有人應聲。”藍寶寶抬手指了指下面。

“出去看了嗎?”金凌洛問道。

藍寶寶搖搖頭,“後來我聽到了風聲,想著或許是有什麼東西被風吹起來打在了門上,所以我就上來了。”

夏天的天氣就是如此,上一刻還晴空萬里,說不定下一刻就會烏雲密佈,風雨大作。

金凌洛在屋裡看書的時候也聽到了外面的風聲,所以並未多想,只是說道:“夜已深,早些休息吧。”

原本還想獨自睡一間屋子的藍寶寶,此刻卻想也沒想的點點頭,趕緊跟著凌王走進去。

左右看了看,便想把房間裡的幾把椅子拼到一起,湊合著睡一宿。

可是她這邊剛剛挪了一把凳子,凌王忽然又開口了,“這幾日趕路辛苦,你到這邊睡。”

藍寶寶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就看到凌王居然拍了拍床,當即就驚的她雙腿一軟,扶著椅子勉勉強強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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