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錯在何處
“你怎麼回來了？”
金凌洛繼續打量著她，目似利刃，打在她身上仿若被凌遲一般。
藍寶寶的感知和思考能力瞬間就被凝固了，怔怔站在那裡，半晌沒有回應。
金凌洛蹙眉，腦海中忽然閃現出她昨晚醉酒的情形，冷沉的表情變得有些難以言喻，眼底放佛還糾纏著些許不確定和疑慮。
這個小東西不僅敢偷偷畫他的畫像，昨晚趁著酒勁更是肆無忌憚，對他上下其手毫不害臊，現下倒是知道害怕了。
思及此，金凌洛突然又開口問道：“你沒有什麼話對本王說嗎？”
藍寶寶的思緒漸漸解凍，低著頭胡亂想了片刻，突然就醒悟了。
殿下現在這麼生氣，應該是因為她沒有好好留在佑督衛裡幫忙吧。
藍寶寶再次後悔回王府的決定，趕緊認錯道：“小人知錯了，還請殿下能給小人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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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在何處？”金凌洛沉聲反問。
藍寶寶考慮了一下，言辭謹慎地回道：“在這種時候，小人應該時時刻刻守在佑督衛等待調遣，全心全意的查案，不該私自回王府。小人這便回去，案子不破……”
“這便是你認錯的態度？”金凌洛打斷她的話，語氣比之前更差了。
這小東西是在故意裝傻嗎？絕口不提昨晚醉酒的事情，卻想拿案子來糊弄他。
藍寶寶以為自己道歉的還不夠誠懇，馬上撩起衣襬準備下跪。
“態度不端正，罰奉半個月。”金凌洛開口打斷她的動作，那清清冷冷的音質裡隱約透出一絲無奈，又道：“回佑督衛，案子何時結你便何時歸。”
藍寶寶撩著衣襬愣怔片刻，心疼完半個月的奉銀以後，便趕緊應道：“小人謹遵殿下的吩咐，那小人這便回佑督衛。”
說完又行上一禮，便低著頭往外面走去。
金凌洛看著她竄得飛快的背影，好似一隻受驚過度的兔子，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藍寶寶走的飛快，好似身後有毒蛇猛獸追趕，心裡卻在嘀咕，也不知道這次要在佑督衛住幾天，她是不是該回去拿幾件換洗的衣服？
可是現在凌王還在身後，她怎麼敢回頭，萬一再說她態度不端正，直接扣掉一個月的奉銀，她就真要哭了。
要不然她走慢點兒，等殿下的馬車過去了，她再回頭？
嗯，這個辦法還是可行的。
打定主意後，她便放慢了腳步。
車軲轆聲音越來越近，她屏住呼吸等待馬車從她身邊飛馳而去，左等右等，就在馬車與她並排之時，趕車的烏桐突然開口了。
“寶公公，殿下叫你上馬車，莫耽擱時間。”
一句話瞬間打碎了藍寶寶的打算，只得怏怏爬上馬車，看著並排而坐的烏桐問道：“你們也要去佑督衛嗎？還是順路？”
“去佑督衛。”烏桐在駕車的間隙看她一眼，解釋道：“赤羽王府的三少爺也失蹤了，此事你知道嗎？陛下都聽說了，還特意把咱們殿下叫進宮裡，叮囑要儘快破案。”
“此事我知道，剛才我就是從赤羽王府回來的……”
“進來。”藍寶寶話未說完，金凌洛的聲音忽然從門後面傳出來。
藍寶寶抿起嘴看向烏桐，烏桐聳聳肩膀。
藍寶寶認命地開門進去，先行禮，再詢問殿下有何吩咐。
“接著說。”金凌洛卻只給她三個字。
藍寶寶想了一會兒才明白，殿下叫她進來是為了蒼家三少爺的事情。
雖然她覺得並沒有打聽到什麼重要的線索，但還是一五一十地彙報了。
等她收聲時，馬車路上已經到了佑督衛門前。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在凌王面前，喋喋不休地說了這麼久的話，這應該也算是一種進步了吧？
至少現在面對凌王時，不會再像最初時那樣，時刻都高度緊張，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再回到佑督衛已經過了飯點，藍寶寶從早上開始就沒有進過食，當真餓的前胸貼後背。
幸而凌王在進入佑督衛以後便把白霄叫去書房談話了，藍寶寶也趁機溜去廚房，向還守在裡面的廚娘要了些吃的果腹。
待吃飽，一打聽，封巍不在佑督衛。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些什麼，前幾次辦案，不是跟著封巍就是跟著白霄，現下兩個人都不在，她就沒什麼頭緒了。
慢悠悠地在佑督衛裡踱步，想著能遇上什麼人什麼事需要她幫忙也是可以的。
然而她轉了半個時辰，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她。
她想著既然官衙裡無事，那她就出去找找孩子吧。
回想起她畫過的那四個孩子，長得都非常精緻漂亮，這應該算是一個共通點吧？
人販子如果只是為了拐賣孩子，有必要這樣精挑細選嗎？還是說，綁架這些孩子另有目的？
為何有一個孩子會被溺死呢？其他幾個現在還安全嗎？
前面三個孩子，人販子的活動範圍一直都在城南，雖然那幾個坊之間也隔著不短的具體，但是大體範圍還是有利於作案的。
但昨天人販子卻在城北作案，並且綁架走的人還是赤羽王府的少爺。這樣看起來倒像是團伙作案，要不然也不可能做到短短時間內在城南城北來回穿梭。
只是他們之前劫走的孩子，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現下卻把手伸到了王公貴爵裡，難道就不怕把事情鬧大，他們也不好脫身嗎？
藍寶寶邊考慮這些問題邊在街上瞎轉，不知不覺間就進入一條長街，此時天色微暗，長街兩邊樓閣重疊，燈火輝煌，看著非常熱鬧。
藍寶寶後知後覺地定睛一看，不免有些尷尬，看著那些站在門口招攬客人的姑娘們，既有新奇又有緊張。
誰能想到她隨便走一走，就能誤入這種紅燈區呢。
此時她的身上還穿著宦官的衣服，剛走進去便招來不少人的側目，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都在對她指指點點。
藍寶寶更覺尷尬了，正想要退出去，身前突然攔了個人。
定睛一看，卻是個面容清秀的少年，看穿著打扮像是哪家的夥計。
“小公公看著眼生，是初次來咱們春日巷吧？”少年向她行了個禮，臉上的笑容有幾分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