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往事
金凌洛頓感胸口發疼，指尖輕顫，放佛已經知道小家夥在害怕什麼，心疼地把人抱進懷裡。
屋子裡非常暖和，她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對襟襦裙，本來不覺得冷，突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裡，反而忍不住打了幾個冷顫。
“您、您都看、看到了什麼？”儘管不願意承認，藍寶寶還是忍不住問出自己最害怕的問題。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暴露。
可是殿下現在卻抱著她，那她是不是可以有些期待呢？
她不提醒還好，一出聲金凌洛便後知後覺地往她身上掃去，雖然現在這個姿勢只能看到她的後背和翹臀，卻還是被那直觀的場面給刺激到了。
本來就深邃地眸子變得更加幽深，耳朵裡迴響著自己咚咚地心跳聲，頭皮發緊，喉頭動了動，感受到難以忍耐的口乾舌燥。
他不敢再多看，迅速別開視線，輕咳一聲穩住聲音，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說道：“以後把這東西丟了吧，對身體不好。”
藍寶寶的後背再次僵住，她清楚的感覺到，殿下拍的那個地方正是她用來束胸的繃帶，他肯定也看到了。
“您、不生氣嗎？”藍寶寶見對方如此平靜，心裡又生出一股希望。
男人輕笑一聲，收緊手臂拉近彼此的距離，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氣什麼？”
藍寶寶心頭微顫，眼裡溢滿激動，意識到男人似乎是在調戲自己，又忍不住撇撇嘴，臉上卻不自覺帶著笑意。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藍寶寶心裡冒出個大膽的猜測。
金凌洛又輕笑一聲。
藍寶寶驚喜地眨眨眼，殿下早就知道了，卻一直沒有拆穿她，還對她越來越好……
不對，也許殿下就是知道了她的女兒身，才會對她這麼好呢？
也許，殿下喜歡的就是女兒身的她！
“什麼時候知道的？”藍寶寶感覺自己又快飄飄然了。
金凌洛輕輕地把人從懷裡撈出來，深情又溫柔地看著她，很快就發現小家夥又嬌羞地紅了臉。
“阿寶，你現在還害怕我嗎？”
藍寶寶飛快地看他一眼，偏過頭，眼神又變得飄忽不定起來，半晌後才發出細微地聲音：“嗯，不怕。”
男人再次發出低沉地笑聲，好像還松了口氣，溫聲說道：“那就好，趕緊穿上衣服，本王去外面等你。”
說著，也不等她的回應，轉頭就走。
藍寶寶敏銳地捕捉到殿下的耳朵竟然紅彤彤，這是害羞了？！
她又忍不住痴痴地笑起來，原來殿下害羞的時候這麼可愛！
藍寶寶邊笑邊穿衣服，忽然又想到剛才殿下抱著她的時候，她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衣服。
那她豈不是被殿下看光了？
天啊，她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呢！
藍寶寶的臉頓時又發起燒來，躲在隔間裡一直等到心情平復以後方才慢吞吞地走出去。
原本只是過來買幾件衣服，卻沒想到中間出了這麼多插曲，突然間她的身份就暴露了。
不僅如此，原來殿下早就發現她的身份，卻一直憋著不說，分明就是在故意逗她嘛。
不過現在看來，她和殿下應該算是兩情相悅、心意相通了吧？
這麼一想，藍寶寶又忍不住興奮起來。
掉了馬甲以後，藍寶寶在金凌洛面前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換上女裝，綰上髮髻，當然還是殿下為她綰的髮髻，再配上一套頭面，終於體體面面地當了回姑娘。
然而她的好心情並沒有保持太久，當他們提著買好的幾套衣裙和首飾坐上馬車後，藍寶寶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咱們現在是要去見小世子嗎？我這樣打扮會不會嚇到他？”
金凌洛看她滿臉的認真，忍不住逗弄道：“阿寶長得這麼好看，只會讓人喜歡。”
雖然知道他是在調侃自己，可是聽著那句“喜歡”，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抿嘴笑起來。
不過很快就清醒過來，掰回正題：“殿下……”
“私下裡喚我五郎吧。”金凌洛突然打斷她的話，一本正經地糾正稱呼。
五、五郎！！！
藍寶寶震驚地說不出話，這也太肉麻了，她根本叫不出來啊！
“現在就叫一聲聽聽。”金凌洛眼裡又盛滿笑意，儼然是在逗她。
藍寶寶低著頭沒有發現，囁喏半晌，最後只磕磕絆絆地喚出，“五…五……五……”再沒有下文了。
金凌洛忍俊不禁地看著她漲紅了臉，終於放過她，主動問道：“阿寶可有乳名？”
“夭、夭夭。”藍寶寶的音調依舊不太穩。
金凌洛用著低沉磁性的聲音念著她的乳名，“夭夭。逃之夭夭，灼灼其華。果然配得上阿寶。”
午膳是在酒樓解決的，藍寶寶看著殿下不慌不忙的樣子，又想到還下落不明的小世子，心裡著急。
“殿……”
她剛開口，就見男人一挑眉，明明沒有什麼表情，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還是讓她心頭微顫。
“五、五、五郎！”
金凌洛滿意點頭。
藍寶寶輕咳一聲，掩飾著窘迫問道：“咱們不去找小世子嗎？他一個人跑出去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你信不過烏桐？”金凌洛不甚在意地反問一句，隨即又笑著說道：“那總該信得過本王吧。”
藍寶寶啞然失笑，她還真說不出反駁的話。
“對了，您還沒有說是何時發現了我的身份呢？”
金凌洛但笑不語，優雅地品著茶。
他越是如此，藍寶寶就越想知道，兀自回憶半晌，又問道：“是因為我穿了女裝您就看出來了嗎？”
金凌洛含笑看著她，眼神意味深長，悠悠問道：“你識水性嗎？”
藍寶寶懵了，有點兒摸不著頭腦，她覺得殿下轉移話題的能力還不至於這麼差。
那就是故意這樣問的？
她對外的人設是不識水性的，可在殿下面前……
水？
驛站，刺客，河，受傷！
幾個關鍵詞語突然跳出腦海，記憶就如同回放的電影般，一幀一幀地迅速拼湊出一段完整的回憶。
難道是在那個時候，他們在馗州驛站遭遇刺客襲擊，不得已透過驛站後面的河道逃跑。
結果後來還是被發現了，她因為不小心受了傷，在再次跳進河裡以後就變得不省人事。
“那次我在河裡暈倒，您是不是幫我檢查過傷口？”藍寶寶驚訝地問道。
“反應很快。”金凌洛摸摸她的小腦袋。
藍寶寶又忍不住臉紅起來，但這次不是因為男人親暱的舉動，而是因為她想起來自己當時受傷的位置。
記憶一旦被開啟，當初那些並不覺得奇怪的細節，突然就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殿下對她的態度突然產生了變化，當時她只顧著遮掩身份，卻忽略了這些細節。
比如那個時候收留他們的沈家，沈譚氏不經意說過的那些話也非常曖昧，譚姐姐好像一直都認為她和殿下是一對兒，她當時生怕對方誤會還解釋過。
如今再想想那時的自己，可真是傻，他們的態度都那麼明顯了，她竟然都沒有懷疑。
“那個時候咱們離開沈家時，您是故意讓我換上女裝的？”藍寶寶忍不住磨了磨後槽牙。
“那是為了掩藏身份。”金凌洛說。
“不是您的惡趣味嗎？”藍寶寶反問。
金凌洛盯著她，眼神幽深，唇角微揚，但笑不語。
他必須承認，自從看穿藍寶寶的女兒身以後，他就非常喜歡看對方換上女裝的樣子。
藍寶寶看他笑的一臉意味深長，就知道他這是預設了，一時惱羞成怒，卻沒來得及發作，耳邊忽然又回響起那段時間不同的人對她相同的稱呼——小夫人。
“小夫人！”金凌洛玩味地聲音乍然響起，頓時讓藍寶寶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她、她剛才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吧，就只是想了一下，殿下這句“小夫人”是湊巧碰上了，還是真的和她“心有靈犀”？
等藍寶寶從混亂中清醒的時候，惱羞成怒已然被打壓成了羞赧扭捏。
哎，自從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後，她在殿下面前越來越氣短了，沒出息啊。
在酒樓裡待了不到兩個時辰，烏桐就把失蹤的小世子給帶回來了。
就在他們進門之前，藍寶寶眼睜睜看著殿下從袖子裡抽出一方面紗，鵝黃色的面紗上秀著銀色暗紋，兩端用精緻的銀勾鎖住邊緣，方便掛在耳後又不容易脫落。
鵝黃色的面紗和她身上的鵝黃色的襦裙剛好配成一套，可是這東西她在成衣店的時候怎麼沒有見過呢，殿下竟然藏了這麼久。
在藍寶寶錯愕地時候，金凌洛已經迅速幫她戴上面紗，下一刻烏桐便領著小世子進來了。
一大一小表情各異，卻在發現屋子裡多出一位陌生的妙齡少女時，同時露出詫異又疑惑地表情。
索性他們並不是太在意，一瞬的錯愕後，也不再糾結少女的身份，同時向金凌洛行禮。
“殿下。”
“五、五皇叔。”
金飛羽微低著頭，不敢直視自己這位五皇叔，更不敢詢問對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回來了！”金凌洛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咚咚咚地響聲，彷彿敲擊在小朋友的心頭，嚇得他一動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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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坐吧。”
金凌洛再次開口，金飛羽遲疑了片刻，方才在烏桐的示意下慢吞吞坐下來。視線不經意又瞟到蒙面少女，她只露出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和光潔飽滿的額頭，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
“對了，寶哥哥呢？”金飛羽好像終於想到自己還有個同夥，現在五皇叔就在這裡，他們肯定是被發現了，那寶哥哥呢？
藍寶寶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烏桐看過去，眯眼仔細一瞧，頓時就想到了什麼，震驚地望著她。
藍寶寶尷尬地回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