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侷促害羞
其實她連金凌洛說的是什麼都沒有仔細聽，下意識就附和點頭，“好。”
話音落地，寢殿裡再次陷入詭異地寂靜。
藍寶寶侷促地坐在床上，鞋底踩著床邊地腳踏，微不可察地扭動著。
如果把床上的幔帳換成大紅色的，屋子裡再掛些紅綢綵帶，點上幾根龍鳳紅燭，再看他們二人並排坐在床上的狀態，儼然就像是在成親。
妻子乖巧地坐著，等待一旁的丈夫挑開她的紅蓋頭，二人在溫暖的燭光裡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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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忽然有黑影閃過，緊接著就有一隻手背貼上她的額頭，瞬間打碎了藍寶寶想象中的畫面。忽然驚覺自己犯花痴的行為，藍寶寶立刻面紅耳赤地往後撤離，卻忘了自己此刻正坐在床上。
“啊，哎呀……”
她撤離地動作太過迅猛，雙腳突然離地，身體突然失重般地往後面倒去。嚇得她驚呼一聲，本能閉上雙眼，下一刻失重感突然消失，一隻手臂繞過她的後背圈住她的肩膀，稍一用力便把她扶正坐好。
“沒有發燒，你今天怎麼了？狀態不對。”金凌洛輕呼一口氣，疑惑地問道。
又被殿下救了！
好像每次只要她有危險，殿下都出現的很及時，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藍寶寶也鬆口氣，安心地同時又發現，圈著她的那條胳膊並沒有鬆開，她現在的姿勢很像是靠坐在殿下懷裡。
雖然兩個人之間還隔著一拳的距離，但男人身上的氣息還是源源不斷傳遞過來，再次引得她心猿意馬。
金凌洛看著還在失神的小家夥，半晌等不到回答，最後只能無奈地嘆口氣，又把人往懷裡摟了摟。
兩個人的身體頓時就緊貼在一起，饒是現在穿的厚，也瞬間驚醒了藍寶寶。
“殿、殿下，我沒事。”藍寶寶趕緊從男人懷裡撤出來，滿臉不知所失，眼睛都不知道該看向哪裡。
金凌洛正想再問些什麼的時候，晚膳便送了進來。
用膳期間金凌洛密切關注著藍寶寶的狀態，不管是給她夾菜、盛湯，亦或是提醒一句要多吃什麼，藍寶寶的反應都很大，放佛把他當成了毒蛇猛獸，極力回避，說話也顛三倒四的。
金凌洛的心情越來越差，難道是因為昨晚的事情？
以前用膳的時候，阿寶從來不會這樣，是他表現的太過明顯，讓她產生了負擔嗎？
雖然他對阿寶勢在必得，但也不想強迫她。
二人各懷心思地吃完飯，還沒來得及坐下喝杯茶，封巍和白霄便到了。
“小藍，你幾時回來的？”封巍剛看到藍寶寶，便關心地問了一句。
原本就是個隨口問答題，卻不經意間又勾起了藍寶寶和金凌洛的回憶，一個心有餘悸，一個滿腹怒火，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封巍不明所以地撓撓頭，奇怪地看向白霄，用眼神詢問他怎麼回事。
白霄的目光在金凌洛和藍寶寶身上一掠而過，兩個人的反應的確異常，但他也不清楚發生過什麼事情，只能聳聳肩膀。
“你們都先坐吧。”藍寶寶最先反應過來，趕緊笑著轉移話題，“我來說說今天在晟王府打聽到的情況。”
聊起正事，大殿裡地氣氛終於得以緩和，嚴肅沖淡了尷尬。
“先說小世子吧，這孩子……的確比尋常孩子要早熟，身上的壓力也不是尋常孩子能比的，所以他性格古怪也是難免的。不過到底還是個孩子，我勸過之後總算是願意交流了。”
藍寶寶站在三人中間，正面對著封巍那邊，只敢用餘光去偷偷觀察殿下的反應。
“據他所說，從酆城回來的一路上，晟王妃都和他待在一起，後來進入京城。路上馬車走走停停，外面十分熱鬧，小世子聽著受到了吸引，卻又礙於晟王妃在場，不好開啟窗戶觀看。”
“後來馬車在一個地方停了很久，晟王妃主動開啟窗戶，招呼小世子看看外面的熱鬧。小世子說，他很少出府，即便是出去也是固定的幾個場所，根本沒有再街市上逛過。那天他的確被街市上地景象給吸引了，繁華的街道上全是人和新鮮玩意，他們的馬車被堵在了中間。”
“小世子看得入神，沒有注意到車裡的動靜，再後來突然就暈倒了，所以他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也不知道晟王妃是何時不見的。”
封巍聽後大為不滿，“你費了那大功夫安撫他，結果他就這樣敷衍你的？那小家夥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你覺得他說的像真的嗎？”
藍寶寶沉吟半晌，回道：“八分真吧，在這件事情他也是受害者，哪個孩子得知自己的母親突然不見了，都會緊張害怕。他回憶不起很多細節也是正常，但我對晟王妃的舉動有些不解。”
金凌洛突然“嗯”了一聲，之後就沒有再發出聲音，好像只是為了附和她的懷疑。
這樣細微地體貼舉動，不禁挑動了藍寶寶的少女心，連帶著語氣也變得輕鬆起來，“後來我反覆向小世子確認過，他也表示，晟王妃對他的管教十分嚴格，但我覺得是過於小心了。以前晟王妃害怕小世子會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吸引，整日只想著玩樂不顧學業，所以一直不準他到外面去玩耍。”
“平時出府，也是去馬場、校場之類的地方，學習馬術、箭術。這樣偏執地一個人，那天為何突然就放寬了一向嚴格的態度呢？偏偏就是那一日，晟王妃詭異地失蹤了。”
“殿下，或許晟王妃真的有問題。”白霄突然看向金凌洛說道。
藍寶寶和封巍的注意力也被他的話吸引過去。
白霄繼續說道：“這兩日屬下去查過那些跟隨晟王府回孃家的人，後來便發現，不管是護送的護衛們，還是隨身伺候的嬤嬤、內侍、婢女們，全都是晟王妃的陪嫁。”
“全部是自己人，那就很有可能串供，共同維護同一個主子。”金凌洛說道。
“淮嬤嬤也是王妃從孃家帶過去的？”藍寶寶問道。
白霄看著她，歪了歪腦袋。
藍寶寶連忙解釋道：“他是小世子的奶孃，王妃嫁去晟王府的時候，應該還沒有懷上小世子吧？”
“對，你不說，我反倒忽略了這個人。”白霄又轉向金凌洛解釋道：“淮嬤嬤並非王妃本家的人，此人屬下也調查過，背景簡單，暫時看不出疑點。”
封巍拱手接下他的話，說道：“屬下今天也單獨詢問過這位淮嬤嬤，當時隨王妃回孃家的人裡，一共有三位嬤嬤，兩名婢女，三名內侍，路上這幾個人都被安排在同一輛車上。”
“淮嬤嬤交代的情況，和那幾個人交代的都差不多，好像並沒有問題。但後來屬下向晟王府地下人們打聽過淮嬤嬤，說這淮嬤嬤經常因為小世子的事情被王妃訓斥，似乎早就對王妃心懷不滿。”
“只是訓斥嗎？”藍寶寶追問一句，“有沒有被罰扣過奉銀？”
封巍奇道：“怎麼，你那裡的訊息和我的訊息有出入？”
藍寶寶點頭道：“嗯，是聽後院那些妾室們議論的，說王妃治下嚴苛，本就眼裡容不得沙子，而且王妃又把小世子看得極為重要，所以對待淮嬤嬤就更加嚴苛了，之前好像因為一些事情罰扣過淮嬤嬤兩個月的奉銀。”
說完，她就忍不住瞄一眼殿下的反應，又補充一句：“這些妾室們說話時都帶著主觀色彩，她們說的話只能相信一半。”
“繼續。”金凌洛看著她溫聲說道。
藍寶寶微微一怔，迅速在腦海裡整理一遍下午打聽到的訊息，撿著重點，言簡意賅地向三人敘述一遍。
“屬下明日就派人去追查那個李先生的下落。”封巍聽完以後，馬上說道。
“還有側妃的事情，也要深入調查一遍。”金凌洛說道。
白霄這邊還在負責排查那些有可能目睹過晟王妃出事地路人，同時也在追尋王妃的下落，其繁瑣程度也是十分考驗人的耐心。
所以殿下剛吩咐完，封巍就馬上應下了。
白霄對他笑了笑，拱手表示感謝。
藍寶寶看著他們，小聲問道：“那、我呢？”
封巍和白霄同時看向殿下。
金凌洛只是停頓了一下，便沉聲說道：“留在府裡。”
藍寶寶不高興了，怎麼又是這樣，她就那麼不可靠嗎？
金凌洛看她噘著嘴，眼裡明顯聚攏著氣憤，揮手示意另外兩個人先退下。
封巍和白霄對望一眼，眼裡紛紛閃過一絲八卦的光芒，不過對上殿下那冷厲的眼神，二人立刻識趣地閃了。
藍寶寶還在為自己打抱不平，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離開，直到眼前的光線被一個高大的人影擋住。
抬頭一看，正好對上殿下那雙深邃的眸子，心頓時漏跳半拍，卻又捨不得移開視線。
以前她從未這麼仔細看過殿下的眼睛，方才發現殿下的眼珠如同黑曜石般，漆黑發亮，裡面放佛還有細碎的星辰熠熠生輝，就像是深沉的夜空，充滿了誘人的神秘感。
藍寶寶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想要探索更多奧秘，想要一點點把這個男人參透。
“你今晚得罪了蒼聞知，他定不會善罷甘休。這幾日你便留在王府，他便是過來找你，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金凌洛突然開口，瞬間抽回藍寶寶深陷的神思，當她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的時候，不禁感動起來。
原來殿下是在擔心她，並非不信任，那就好。
“我、我知道了，我會老老實實待在王府的。”藍寶寶努力控制著情緒，生怕自己表現的太過激動，讓對方看出端倪來。
金凌洛看著她隱忍的模樣，又想到了之前的疑惑，本想再詢問幾句，可是這個念頭剛在心裡轉了一圈，立刻就被他給否決了。
算了，操之過急只會把人越推越遠，就讓阿寶再好好想想吧。
這一晚，藍寶寶又因為突然開竅，再次失眠了。
她覺得自己這兩天過得簡直太刺激了，頭一天還非常堅定地要扼殺她對殿下剛剛萌芽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