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擔子和責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一個人所左右的,況且殿下也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

在他心裡,社稷為重,佑督衛的存在也被陛下寄予厚望,稍有不慎就會被人詬病。

況且這些案子裡也牽扯到無辜的人命,他豈會為了私心而坐視不理呢。

莫名的,當她知道殿下並沒有把她看的那麼重要的時候,甚至還暗暗松了口氣。

這樣也好,她留在凌王府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負擔,將來更容易抽身。

藍煜是在藍寶寶失蹤一天一宿之後才得知了這個訊息,當即就急得坐不住了,他知道昨天早上哥哥還來找過他,但當時他不在。

他本以為哥哥還會再回來,結果怎麼就失蹤了呢?

藍煜急匆匆地離開清思殿,他沒有向淑妃求救,而是去內侍省見了江令尋。

“義父,您就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幫幫煜兒吧。我知道您是最重情義的,要不然也不會在趕走哥哥以後,依然對我照顧有加。”藍煜躬身行禮,遲遲不肯起身。

“寶兒何時不見的?又是在哪裡不見的?”江令尋把人扶起來,憂愁地嘆息,語重心長地寬慰道:“莫急,不管寶兒效命於誰,在為父心裡,那就只是個離家出走的孩子,遲早會回來的。不過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把人找到。”

藍煜感動地紅了雙眼,連連點頭。

次日清晨,金凌洛再次收到一封信,這次信裡只有一枚帶血的玉佩,頓時叫他紅了眼,滿眼皆是掩飾不住的戾氣,拳頭握得咯吱作響。

而這一整天裡,只要案子有新的進展,他們馬上會跑來向殿下彙報。

“殿下,屬下查到陶杏名下有兩家珠寶店鋪,都設在酆城的繁華地段。另外還有一處六進的大宅子,建在酆城城郊。”

“想來這些東西應該都是別人許諾給她的好處,但是如此大的手筆,恐怕楊熾沒有這個能力。”

“隨後屬下又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竟然在那座大宅子裡堵到一個人,就是失蹤不見的彭浪。剛剛把人帶回來,正審訊著。”

白霄彙報完情況便繼續去忙了。

很快,封巍也過來了。

“殿下,前兩日屬下託人打聽那幾位嬪妃的事情,已經能確認,大部分都是與淑妃交好的人。”

“屬下又去太醫院查過記錄,這些人皆是腸胃不和,在棋妃出事那幾日頻繁地上吐下瀉。”

“您猜怎麼著,這些人在生病前都曾去清思殿赴宴,此事屬下已經向煜總管核實過,不會有假。”

“初雪和融雪有訊息了嗎?”金凌洛問道。

封巍抿嘴,有些緊張地說道:“還在全力尋找,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金凌洛略有煩躁地揮手,“下去吧。”

當天夜裡,金凌洛再次收到一封密信。

信裡是一張地圖,上面標記著其中一點,圖上沒有署名。

金凌洛眯眼看了許久,臉上的表情依然凝重。

兩天兩夜,吃了睡,睡了吃,能活動的範圍也僅限於這間屋子。

而且這裡也沒有書啊,紙筆什麼的,能寫寫畫畫地打發時間。

藍寶寶覺得自己這兩天過得太安逸了,安逸到讓人提不起一絲熱情,這樣活著倒不如死了輕鬆。

又這樣了無生趣地等了一天半,直到第四天下午,大約是未時左右,門外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藍寶寶豎起耳朵,那腳步聲很急,不像是一個人。

心裡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她下意識地往四周看去,沒有剪子之類的利器,最後只能撈過一隻離得最近的瓷瓶,瓷瓶的長度抵得上一條胳膊,被她緊緊抱在胸前,然後迅速跑到門邊,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

腳步聲逐漸逼近,哐當一聲,屋門被人用力踹開。

藍寶寶被壓搖搖欲墜地門板後面,屏息凝神,然後便聽到一聲狠厲地質問聲:“人呢?”

“明明一直在裡面啊,怎麼……”

“在這裡。”

隨著一聲驚叫,藍寶寶身前的門板頓時被踢開,眼前出現四個內侍打扮的男人。

可是看他們那魁梧有力的身形,以及兇狠血氣的眼神,倒更像是無情的殺手。

藍寶寶暗叫一聲不妙,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恐懼了,強烈的求生慾望支配著她,發狠地將懷裡的瓷瓶往近前的兩個內侍身上一砸,噼裡啪啦頓時碎了一地。

兩根內侍躲閃不及,多少受到衝擊,往後倒退時,瓷瓶落地,濺起的碎瓷瓶打在身上,不小心劃破了裸露在外的皮肉。

二人下意識躲閃一下,往後退時又擋住了另外兩個人,藍寶寶這才有機會,拔腿就往外面跑去。

這幾天她已經記住守門那兩個內侍的臉,正是剛才被她砸到的兩個人。

果然外面已經沒有人把守,她順利跑出屋子。

她這一跑雖是卯足了勁兒,卻到底是在驚慌之下做出的反應,有點兒慌不擇路地感覺,在院子裡成S形跑了一圈,方才找到院門。

然而就是耽誤的這片刻功夫,裡面的四個人已經追出來,手上都舉著明晃晃的匕首,表情兇狠地朝她逼近,大有一種要將她碎屍萬段的狠勁兒。

藍寶寶意識到身後的寒意時,四個人已經追到近前,眼看著是跑不到門口了,藍寶寶只得在一個人揮著匕首狠戳過來的時候,立刻縮身躺在地上,使出全身力氣往旁邊滾去。

一連串的動作完全是出於逃命的本能反應,其實連她都搞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一把匕首進隨著她滾動的身體在地上戳出幾個洞,這要是都戳在身上,估摸著她很快就會變成馬蜂窩。

四個人大概沒有想到,一個看起來這麼弱不禁風的小個子,殺起來竟然這麼棘手。

藍寶寶不知道平靜了這麼多天,他們為何突然凍手殺她,雖知這附近很可能已經被清了場,還是在躲避的過程中大喊著:“救命……”

四個人被她的叫喊聲刺激地殺意更濃,雙目赤紅,迅速呈包圍之勢把人圍起來。

藍寶寶被迫停下,靠坐在地上,早就翻滾地渾身是土,額頭上堆滿汗水,狼狽又驚恐地看著他們手裡握著的鋒利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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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路都被堵住,她已經無路可逃。

難道她掙扎到最後還是避免不了一死嗎?

藍寶寶哆嗦著嘴唇,想叫卻叫不出聲,她感覺自己心裡好像很平靜,平靜到不知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殺了!”

其中一人發話,其餘三人便跟著再次舉起匕首,用力朝藍寶寶刺過去。

那一刻,聲音終於衝破喉嚨,院子裡頓時響起一陣淒厲地尖叫聲,震耳欲聾直衝天際,頓時就掩蓋住了一陣破門的巨響聲。

四把匕首只差分毫就要刺進藍寶寶的皮肉時,突然就被破門而入地聲音驚了一下,他們一回頭,便看到一個總管模樣的官宦,帶領著披甲執戟地羽林衛們迅速將院子圍起來。

“哥哥!”

藍煜剛進門就看清楚了裡面的局勢,登時嚇得面色慘白,大喝一聲:“快抓住他們,救人。”

早在他們闖進來時,四個殺手已經對視一眼,暗暗估算是拼了命也要把目標殺掉,還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最終他們雙目發狠,在羽林衛們攻擊過來的同時,立刻又往藍寶寶身上刺去。

“哥哥!”

“唔……”

伴隨著藍煜的驚吼聲和藍寶寶隱忍地吃痛聲,四個殺手當場被長戟上的刺直接貫穿後背胸口,當場死亡。

一瞬間,藍寶寶眼前只剩下四處飛濺的鮮血,放佛天地間都變成了猩紅一片。

她再次驚叫一聲,在漫天的血氣中昏厥過去。

再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屋內沒有點燈,光線有些昏暗。她尚沒有完全清醒,腦子裡昏昏脹脹的,有點分不清今夕何夕,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恍惚有種隔世的錯覺。

她不會又死一次,又換了個身份吧?

這麼一想,她就自嘲一笑,搖頭的時候忽然牽扯的脖子上的傷口,立刻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氣。

“哥哥?”她的動靜瞬間引來桌邊人的注意。

藍煜霍然起身,慌忙跑到床邊,看到人終於醒了過來,終於鬆口氣。

疼痛刺激地藍寶寶終於徹底清醒,再看到藍煜擔憂地臉龐,立刻就意識到,原來她沒有死啊,還是在這裡。

“煜兒,這裡是?”藍寶寶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藍煜趕緊伸手幫忙,小心避開她身上的傷口,解釋道:“是我的房間。”

“我昏迷了多久?”藍寶寶又問。

藍煜轉身點燃幾隻燭臺,屋裡瞬間明亮起來,他端了杯溫水遞給藍寶寶,說道:“一個時辰左右。”

原來才過去這麼一會兒了嗎?

藍寶寶喝完水便摸上自己的脖子,那裡已經包紮起來,猶記得那四個殺手不管不顧地往她身上刺去,饒是她拼盡了全力,卻還是躲不過被劃拉了幾下。

思及此,她又低頭檢查別的地方,猛然發現身上的裡衣已經被換過,她記得後背好像也被劃拉出一道傷口,那個位置好像……有點尷尬。

藍寶寶下意識捂住傷口,偏頭看向藍煜,卻發現對方的眼神有些躲閃。

“這……傷口?衣服……”藍寶寶尷尬地不知道該怎麼問。

藍煜低著頭,甕聲甕氣地解釋道:“我、我見哥哥背上有傷,就直接脫掉了哥哥的衣服,然後就……不過你放心,那時太醫還沒有過來,屋子裡也沒有其他人,只有我看到了。”

“那你、那你都知道了?”藍寶寶舔了舔嘴唇。

藍煜點點頭,“傷口……是我給哥哥上的藥,也是我包紮的,你放心。”

幸好只是煜兒一個人發現了!

藍寶寶拍拍小少年地手背,忍著一絲窘迫說道:“煜兒,對不起,騙了你這麼久,你怪哥、我嗎?”

藍煜連忙搖頭,“不管哥哥是什麼身份,你都是我最親的人,況且這應該是爹孃的意思吧,聽說哥哥幼時身子不好,是為了養身體才隱瞞的身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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