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白霄失算

小姑娘機靈地從桌子上拿過來兩本冊子，一本遞給燕然，一本遞給白霄，“這裡面是小店的茶果和點心，您看看是否要點些什麼呢？”

白霄掀開冊子隨意掃上幾眼，報了幾個名字，小姑娘立刻接回冊子，喜滋滋地說道：“我這就去後廚吩咐，三位先看看別的。”

說罷，人就迅速退出屋子，貼心地把門關上。

白霄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剛剛抿上一口氣，轉頭一看藍寶寶和那位燕然姑娘竟然拿著冊子討論上了。

一會兒說這件裙子的款式過於成熟，一會兒說那件裙子過於保守，一會兒又說這件裙子顏色搭配清新，諸如此類的話，兩個人談的津津有味。

白霄不禁抽了抽嘴角，又想到藍寶寶以前穿女裝的事情，猛然驚醒，原來這位寶公公真的有這種愛好。

他忍不住“嘖”了一聲，頓時引來另外兩個人的注意。

燕然知道他們是來辦正事的，剛才一時被這些華服所吸引，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趕緊放下冊子端正坐好。

藍寶寶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興奮過頭了，不自在地乾咳一聲，給自己和燕然倒上茶水，目光卻忍不住又往畫冊上瞟去。

“那個……我們要如何找那位林晚花姑娘？”

白霄看她一眼，不多解釋，只道：“待會兒便知。”

藍寶寶強忍著翻白眼地衝動，這種時候居然還賣關子，幼稚。

“燕然姑娘，你看看有沒有相中的衣裳，咱們拿上來試試。反正人都來了，不試幾件衣裳，人家還以為咱們只是過來吃點心的呢。”藍寶寶重新開啟畫冊，招呼旁邊的人。

燕然矜持地搖搖頭，“還是小公公試穿吧，我看看就成。”

藍寶寶也沒有勉強，又看向對面的白霄，“白將、大人要不要試穿幾件？”

白霄翻著眼皮看她，那張秀致甜美的臉蛋，不自覺讓他腦補起來，這人穿女裝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把殿下和那位駱小將軍都迷得五迷三道的。

他越想越好奇，非常想親眼看看她穿女裝的樣子。

“畫冊給我。”白霄伸過去手。

藍寶寶不疑有他，白霄拿過來迅速翻看著，等到之前招待他們的小姑娘重新回來以後，他便隨手指了幾件衣裳，低聲報了個尺寸。

小姑娘聽完以後心裡透著詫異，目光在燕然身上流連片刻，這位夫人的骨架看著有這麼小嗎？怕不是報錯了？

她正想著要不要向燕然確認一下的時候，白霄催促一句：“快去吧，照我說的辦。”

小姑娘奇怪地退了出去。

一刻鍾以後，小姑娘就抱著幾件衣裳回來了。

藍寶寶和燕然都注意到了，她拿過來的都是女裝。

“燕……”

“小藍，你拿去試試。”

白霄和藍寶寶幾乎是同時開口，藍寶寶卻因為驚訝，完全忘記了後面的話。

半晌後她驚疑不定地盯著對方，不敢置信地確認道：“啥？我去試？您是不是弄錯了，我是男的，這些都是女裝。”

“替我小妹試穿，你和她的身形差不多。”白霄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還能這樣嗎？

藍寶寶總覺得自己被坑了，剛想著婉拒，白霄再次開口，“試完給你打賞。”

“多少？”藍寶寶一咬牙，問道。

“二兩銀子。”白霄挑眉。

“成交。”

藍寶寶抱著那幾件衣裳鑽進了屏風後的試衣間裡，二兩銀子啊，那可是她兩個月的奉銀。現在不過是試幾件衣裳就能平白多得兩個月的奉銀，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反正她也穿過那麼多次了，還會怕多穿一次嗎。

一刻鍾以後，藍寶寶發出哀嚎，“這衣服怎麼穿啊？”

“我來伺候公子穿吧。”外面站著的小姑娘立刻要過去。

“別別別，不用了，你就站在外面指導吧。”藍寶寶趕緊阻止，然後開始描述她手上的衣裳款式。

等到茶果點心都端上來以後，藍寶寶終於穿好一件衣裳，試衣間裡有等人高的銅鏡，她對著欣賞了一番身上的衣裙，滿意地點點頭。

除了尺碼有些略大以外，款式和顏色都非常好看。

白霄在外面邊喝茶邊等，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還是不見藍寶寶出來，他蹙眉問道：“怎麼了，還沒有穿好？”

“再等等。”藍寶寶揚聲回一句，這一等又是一刻鍾，白霄不耐煩了，起身要去裡面看個究竟。

誰知他剛走到屏風處，冷不丁就和裡面走出來地藍寶寶打了個照面，二人大眼瞪小眼片刻。

“你怎麼還穿著這身份衣服？”白霄愕然看著她身上的內侍服。

藍寶寶笑著說道：“衣服都已經試過了，都還不錯，我穿著稍微有點兒大。要是你妹妹比我稍微高一點的話，應該沒問題。”

說吧，那小姑娘已經抱著幾件收拾好的衣裳走出來。

白霄無語地轉身走回去，他失算了。

藍寶寶的女裝沒有看成，白霄竟然小小失望了一把，但很快就收拾好心情，轉頭對小姑娘說道：“這幾件我都要了。”

小姑娘滿臉驚喜地點頭，正要抱著衣裳出去，又被白霄攔下了。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糕點，問道：“你們這裡的糕點師傅是從哪裡請來的？味道不錯，我家裡正好缺一個做糕點的師傅。”

小姑娘一怔，沒想到話題會轉到這個上面來，片刻後才回道：“咱們這位林師傅就是本地人，聽說以前在宮裡做過事，有幾分手藝，所以老闆就把人留下來了。還真別說，她做的糕點非常講究，頗受歡迎。”

藍寶寶心念一動，知道這位林師傅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宮裡的？興許我還認識呢，可否把人請過來？”藍寶寶佯裝驚喜地問道。

小姑娘一早就看出她是個小公公，這會兒也不覺有異，想著他們一次這麼大手筆，又是買衣服又是吃東西的，她也不好推脫。

“容我去後廚問問吧。”

“你帶上這個，她看過以後自會過來。”白霄從腰間取下腰牌遞過去。

藍寶寶認得這個東西，這是佑督衛裡象徵身份的腰牌。

這個時候小姑娘終於覺察到，這三位貴客身份不一般，趕緊就抱著衣服跑下去了。

當日棋妃在眾目睽睽之下跳河，這件事情早就傳遍大街小巷，至於後續如何，京城裡也是眾說紛紜。

林晚花只要看到佑督衛的腰牌，就會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她當然不能拒絕。

樓上的人並沒有等多久，林晚花便穿著一身樸素的衣裙出現了。

藍寶寶仔細打量著她，宮女年滿二十五歲就能放出宮，眼前的林晚花看起來也大概就是這個年紀，相貌有幾分豔麗，眉眼間透著銳利的氣息，一眼看過去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這人有點兒眼熟，以前在宮裡應該有過幾面之緣。

“民女見過兩位大人。”林晚花的目光略微在三人身上一掃，便躬身行禮。

“棋妃的事情聽說了嗎？”白霄直奔主題。

“聽、聽說了。”林晚花略顯拘謹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袖。

“葛餘祐的事情呢？”白霄問。

林晚花略有遲疑，試探性地說道：“葛總管失蹤的事情嗎，當時民女還沒有出宮，自然是知曉的。”

“還叫他葛總管呢，不是已經被指認出是棋妃的眼線了嗎？”白霄說。

“習慣了。”林晚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從頭至尾都表現的非常得體，不見多少慌張。她頓了頓，反問一句：“可是葛公公也出事了？”

白霄眯起雙眼，質問道：“你怎知他出事了？”

林晚花的肩膀一抖，低頭解釋道：“大人先後提起棋妃娘娘和葛公公，而您又是佑督衛的人，所以民女就妄加猜測了一番。”

“你對這二人瞭解多少？”白霄繼續問。

林晚花思考片刻才答道：“葛公公以前是清思殿的總管，為人處世都十分圓滑，對我們清思殿裡的宮人們還算不錯，處事公正賞罰分明，以前清思殿裡的人對他都十分敬重。後來因為煜公公的事情，我們才知道他竟……”

藍寶寶忍不住輕咳一聲。

林晚花頓時住了嘴，仔細一打量藍寶寶，終於認出她就是江總管跟前的紅人，也是煜公公的兄長。不過聽說她已經和江總管鬧翻了，後來投靠了凌王殿下，原來現在已經幫著佑督衛辦事了呢。

“後來葛公公被降了品階，不過因為過去的情意，他在清思殿過得還算如意。”林晚花補充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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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葛餘祐是棋妃的人嗎？”白霄問。

林晚花猶豫半晌，答道：“不太相信，當日棋妃娘娘被人驚了車駕，因此早產。那件事情的確是葛公公做的，是我親眼所見。他要是棋妃的人，為何要去害自己的主子呢？”

“倒是有幾分道理。”白霄附和地點點頭，緊接著問道：“葛餘祐失蹤那日，可有什麼異常？”

“異常？”林晚花努力回憶著那幾日的情況，但因為已經時隔兩個多月，許多事情都記得不大清楚了，好半晌才回道：“他被我們娘娘關了起來，就在清思殿後院的柴房裡，本打算過幾日再處置他的。”

“誰知那晚他就突然失蹤了，尋遍了整個皇宮都沒有找到人，因此有人猜測他可能是畏罪自盡了，指不定投進哪口井裡，哪條河裡去了。”

“沒有異常嗎？”白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微微提高音調說道：“可我記得有人說過，他失蹤前曾和仙居殿的楊總管發生過爭執，甚至大打出手。你們沒有懷疑過此人嗎？”

林晚花一愣，好似才反應過來，恍然道：“聽您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晚楊總管的確來找過葛公公。我們娘娘礙於他是皇后娘娘的人，便叫他去見了。後來他們兩個人就動了手，驚動了不少人。”

“你們親眼看到他們動的手？”白霄問道。

林晚花回憶一番，回道：“沒有，連淑妃娘娘都不願意管，我們也不敢去後院，只是聽到了罵聲和打鬥聲。後來楊總管就氣沖沖地跑了出來，招呼也沒打就走了。”

“葛餘祐呢？他之後沒有動靜嗎？”白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