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淑妃和義父有著很深的交情,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義父對煜兒並不十分看重,要不然以前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敢欺負他了。

所以淑妃要是真的想以“淫亂後宮”的罪名來坐實煜兒和葛餘祐的罪名,就算是看在義父的面子上,煜兒也免不了要挨一頓板子。

很多時候機遇才是成事的最大助力,當然也是因為煜兒之前的努力,讓淑妃對他產生很大的改觀,所以他才能在這次的事件中安然無恙,並因此升任為六品總管。

她現在終於明白煜兒為何會改變如此之大了,小小年紀就遭遇兩次被強迫的事情,而且每次都是被他真心對待的人背叛,他沒有因此心理扭曲就已經很好了。

此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封巍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小藍,你們好了嗎?”

屋裡的姐弟倆互相對望一眼,忽然想起來,他們現在正在佑督衛,外面還有三位大人等著他們回話呢。

藍煜慌忙坐直身體,整理一番有些散亂地衣領,又在自己臉上用力拍打兩下,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藍寶寶看著他哭的發紅的眼睛,無奈搖頭,他這個樣子出去,就算是想瞞也瞞不住了。

“我們好了,這就出去。”藍寶寶對門外高喊一聲。

藍煜突然握住藍寶寶的手,緊張地小聲問道:“哥哥,你和凌王之間……是被強迫的嗎?”

他自己遭遇過這種事情,所以非常不希望兄長也有此遭遇。

“不是,沒有強迫。”藍寶寶對著他笑了笑,說的非常堅定。

她知道在外人眼裡,她就是殿下身邊的男寵,就算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可她自己卻非常清楚,她和殿下的關係非常乾淨。

藍煜卻更加糾結了,不是被迫的,難道是……

“那……哥哥對凌王是什麼想法?”

藍寶寶被他問的一愣,還來不及回答,封巍又在外面催促了。

話題就此被打住,她忍不住鬆口氣。

一刻鍾以後,五個人來到中庭的大堂裡,藍寶寶看到藍煜滿臉的局促不安,心知很多事情他只能對著親人說,在外人面前他只會感到無地自容。

藍寶寶猶豫片刻,便對著金凌洛躬身行禮,請求道:“殿下,所有事情煜兒都已經告訴我了,我可以代為轉述。但在此之前,可否先送煜兒回宮?他畢竟是淑妃身邊的人,離開太久也不好,萬一有人拿此事做文章,暗諷咱們佑督衛對淑妃娘娘不敬,恐對佑督衛的聲譽有損。”

現在正是佑督衛在朝廷裡樹立威信,拓展人脈的關鍵時刻,若能成,日後便能慢慢取代羽林衛,制衡內侍省的勢力。

金凌洛看著藍寶寶,須臾後吩咐道:“封巍,你親自護送煜總管回宮。”

藍寶寶一喜,忙拱手道:“多謝殿下。”

金凌洛莞兒,說道:“別急著道謝,你若是不能準確轉述,本王還是要罰的。”

藍寶寶趕忙斂起臉上的喜色,嚴肅地點點頭。

姐弟二人互相道別後,藍煜便跟著封巍走了出去。

金凌洛稍微調整一番坐姿,看著藍寶寶說道:“開始吧。”

藍寶寶趕緊站直身體,略有顧忌地看一眼旁邊的白霄,如果可以的話,這些事情她只想告訴殿下一個人。

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肯定是不能這樣做了。

她暗自沉思,默默在心裡組織語言,想著儘量用言簡意賅的話語來敘述,煜兒遭遇的那些事情也最好能一筆帶過,只重點突出核心內容。

大約一炷香以後,她的敘述終於收尾,小心翼翼觀察著殿下和白將軍的反應。

氣氛有些凝重,但是從他們臉上並未看出嫌惡的表情。

想來也是,京城裡謠傳著各種殿下是斷袖的流言,他們肯定也都知道,卻從未發聲阻止,想是並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

他們見多識廣,對這種事情定然也是見怪不怪了。

“如此說來,煜總管曾伺候過葛餘祐一段時間,對他的情況自然比旁人瞭解,所以他的指認應該沒有問題。”金凌洛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是說那具腐屍的身份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正如煜兒所說的,就是失蹤的葛餘祐。

只是藍寶寶一聽到“伺候”兩個字,總忍不住多想。其實她知道殿下沒有別的意思,但一想到葛餘祐曾對煜兒做的那些事情,她真是又恨又氣。

要不是因為這個混蛋現在已經死了,她一定找個機會好好整整他,煜兒還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他都下得去手,簡直禽獸不如。

金凌洛說完沒多久,白霄瞥一眼藍寶寶,故意說道:“這樣看來,煜總管和葛餘祐之間曾有積怨,他的嫌疑暫不能排除。而且關於葛餘祐是細作這件事情,都是淑妃宮裡的一面之詞,尚需進一步查證。”

藍寶寶面色一變,驚愕地看向白霄,脫口道:“白將軍,煜兒曾說過,葛餘祐對他有恩他不會恩將仇報。況且經仵作檢驗,葛餘祐的死因就是溺死,那案發地點很可能就是護城河。就算煜兒想找他報仇,為何要選擇在宮外對手呢?出宮對他來說並非易事,只要出入宮門,必定會留下記錄,這樣一來豈非是暴露了自己。”

“寶公公,我並未說兇手一定是煜總管,你何必如此著急解釋。”

白霄面色沉靜地看著她,眼神裡帶著審視,反問道:“我是根據現有的線索來進行合理推測,每個和死者有過衝突的人,我都會保持懷疑的態度。寶公公可是覺得有什麼問題?”

藍寶寶被問得一愣,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麼不妥,她這樣做只會加重煜兒身上的嫌疑。

“剛才是小人失言了。”藍寶寶拱手行禮,恭謹道:“白將軍的分析很有道理,是小人太過感情用事了。但小人還是覺得,煜兒不可能殺害葛餘祐。將軍若是有疑,不若查查葛餘祐失蹤的前後幾日裡,煜兒有沒有出過宮。”

“好,我會去查的。”白霄轉向金凌洛,拱手請示道:“殿下,屬下請求讓寶公公協助調查此案。”

白霄此話一出,大堂裡瞬間陷入詭異的安靜。

藍寶寶愕然地看著座位上的兩個人,說實話讓她加入調查對她來說是好事,但她又覺得白將軍應該不至於如此“好心”吧。

畢竟現在煜兒也是嫌疑人之一,她作為煜兒的兄長理當避嫌。

白將軍難道就不怕她在調查的時候偏私,或是做手腳嗎?為什麼要主動請求讓她加入呢?

而一旁同樣沉默的金凌洛卻已經看透白霄的想法,進來他對藍寶寶的多番照顧和寵愛,白霄一直很介意。

他們相處這麼多年,對彼此都非常瞭解。

白霄這是害怕他會因為藍寶寶而失去原則,所以想減少他們接觸的時間。

其實打從藍寶寶進入王府開始,金凌洛就是想把藍寶寶丟給白霄管制,畢竟她身份“特殊”,有白霄親自看著他也放心。

而且藍寶寶也的確有幾分本事,留在佑督衛裡也能發揮她的作用。

但不知從何開始,他竟有些不願意放手,想把人一直圈到自己身邊。

他知道自己這種想法非常危險,萬一他所看到的藍寶寶都只是用來迷惑他的假象,將來她一旦反水,帶給他的便是致命一擊。

現在連白霄都有了這樣的擔心,他也的確是該讓自己好好冷靜一下了。

“藍寶寶,即日起你便跟著白霄辦案,不得偷懶懈怠,不得徇私情,記住了嗎?”金凌洛沉聲吩咐道。

藍寶寶又一次驚訝了,竟然連殿下都同意了,他們是對她太過放心了嗎。

“小人遵命,定會全力協助白將軍。”儘管心裡有疑,她還是快速應下。

協助查案的第一天,藍寶寶聽從白霄的命令提前一個時辰到崗,然後她就被迫在佑督衛裡跑了一個時辰步。

這個場景簡直不能太熟悉,她現在已經可以預料到以後她要是真的能進入佑督衛做事,恐怕天天都是這種非人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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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白將軍命她跑步是要加強她的身體素質,可是對於一個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不曾做過這麼劇烈運動的人來說,這根本就是種折磨。

還不如讓她學騎馬呢,至少運動量沒有這麼大。

跑完步藍寶寶已是大汗淋漓,她卻來不及休息,匆匆吃過早膳,便被派去宮裡調查葛餘佑的關系網了。

當然白將軍不可能放她一個人去,而是先讓她在宮裡打聽著訊息,等下了早朝,白將軍就過去找她。

藍寶寶知道對方這是不放心她,要親自監督。

可是她就很奇怪,既然不信任她,為何還要讓她加入調查呢。

這位白將軍的心思怎麼比殿下的心思還難以捉摸呢!

抱怨歸抱怨,藍寶寶還是盡職盡責地去走訪,她並沒有直接去清思殿打聽,不是不相信煜兒的話,只是覺得煜兒所知有限。

葛餘佑的年紀已經有三十好幾,他在宮裡待的時間估摸著比煜兒的年齡還要大,他的過往還需要多番打聽。

她先去了一趟掖庭局,想著找芳菲和秋月打聽一番。

結果問過掖庭局的人才知道,早在一個月以前,她們就已經前後腳離開了掖庭局。

秋月被尚服局的司衣司要走了,記得她針線活兒不錯,能用一技之長來擺脫眼前的困境,也算是有本事。

藍寶寶想到秋月那文文靜靜的模樣,覺得她挺適合司衣司的。

至於芳菲,她生的嬌豔,機緣巧合下遇上正要出宮的晟王殿下,當即就被殿下看中。

次日晟王殿下便向陛下要了芳菲,帶回府裡做妾。

關於這位晟王殿下,藍寶寶有些印象,他和凌王殿下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比殿下稍大幾歲,是位風流多情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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