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霄抿起嘴,如果到了現在他還不明白殿下的心思,就當真是白活了。

看來殿下是真的很在意這個藍寶寶,只願殿下不會因此而迷了心智才好。

等白霄告辭以後,藍寶寶遲疑地看著金凌洛,問道:“殿下竟如此信任小人嗎?您就不怕小人和煜總管串通一氣?”

金凌洛的手指輕點著桌面,眼底放佛含著笑意,說道:“你是想問,本王明知藍煜是江總管的人,而你又是他的親哥哥,你們走的如此親近,那麼你和江總管的關係是不是也需要注意呢?”

所有心事都被戳中,藍寶寶沉默好片刻才點頭承認。

金凌洛低聲一笑,頓時引來藍寶寶驚愕地關注。

“藍寶寶,你忘了你答應過本王什麼嗎?”笑過之後,他的聲音變得非常低沉嚴肅。

藍寶寶心中一緊,迅速回道:“小人沒有忘,小人說過會全力以赴。”

“這便夠了。”金凌洛點頭,眼神裡隱約流露出一絲溫柔,“旁人我不管,只要你忠心就好。”

藍寶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勉強就用“波濤駭浪”來比喻吧。

如果殿下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宮心計,那麼她覺得殿下已經成功了,因為不管怎麼看,他對她的信任都是真心的,她想不出有哪裡不妥,甚至覺得自己這個樣子非常對不起他的信任。

藍寶寶今天受到的驚嚇太多,翻來覆去一整夜都沒有睡踏實,天還未亮便起身去伺候殿下梳洗,隨後又跟著一起進宮上早朝。

進宮以後,殿下獨自去宣政殿,而她則拿上殿下那塊羊脂玉佩前往清思殿。

許是頭一天便得到了訊息,又許是玉佩起了作用,這次沒有人再為難她。她在外面等了一刻鍾,藍煜便匆匆從清思殿跑出來。

“哥哥,怎麼是你過來了?”藍煜看看她身後也沒有旁人,不免覺得奇怪。

他早知今天會去佑督衛認領屍體,卻沒想到來接他的人會是兄長。

藍寶寶攤開手笑道:“今天你就是我的任務,走吧,煜總管。”

藍煜被她那聲“煜總管”叫的有些無地自容,責怪的瞪她一眼。

“原來哥哥也在佑督衛裡做事?”二人並排往前走得時候,藍煜又忍不住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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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為哥哥是被殿下圈養在身邊的近侍,哪日若是看不順眼,隨時都可能被丟棄。但如果哥哥是在佑督衛裡做事,那境況就完全不一樣了,至少不是一個僅供主子消遣的奴僕。

藍寶寶卻不知道他想了這麼多,如實回道:“也不算是吧,就是偶爾去幫個忙罷了。”

聽完她的回答,藍煜剛松的一口氣,瞬間又被塞回去了,堵在胸口著實難受。

“是殿下不允嗎?”藍煜緊張地問道。

“也不是吧,我還沒有向殿下請示過,也不知道殿下會不會答應。”其實藍寶寶也有去佑督衛做事的想法,不過她想的和藍煜不太一樣。

她是覺得自己在王府裡也是閒著,去佑督衛做事的話,就像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佑督衛就相當於警局,她還是一個罪犯模擬畫像師,可以繼續做自己的本職工作。

如果能在此期間立個功勞什麼的,等到日後她的身份被拆穿,或許殿下還能看在這些功勞的份上肯放她一馬呢。

“那你要抓緊向殿下請示了,我聽說哥哥的畫技乃是一絕,我以前竟然不知道。你當初不也是因為這個才被殿下看重的嗎?”藍煜看著她說道。

“嗐,我會的可多了,你怎麼可能全都知道。”藍寶寶安慰般地拍拍他的肩頭,說道:“我會把握住機會的,放心吧。你就別擔心我了,先把自己照顧好再說。”

藍煜莞兒,“我一直都很好啊。”

“是嗎?”藍寶寶挑眉,質問道:“那你倒是先說一說,待會兒要如何去確認一個面目全非的人呢?”

此話一出,藍煜的腰板頓時就繃直了,神色明顯變得和剛才不一樣。

藍寶寶心裡也跟著一沉,看來他和葛餘佑之間真的有事。

“我……自有我的法子,哥哥就不用擔心了。”沉默過後,藍煜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藍寶寶明顯不信,斜睨著少年,語調陰陽頓挫地說道:“是嗎?有什麼法子不能先告訴我嗎?”

“嗐,也不是什麼稀奇法子,去了就知道了。”藍煜的眼神仍然有些躲閃。

他越想遮掩藍寶寶就越想一探究竟,不過他說的也沒錯,就算他現在不說,待會兒去了佑督衛還是躲不過。

算了,就暫時再放他一馬。

姐弟二人聊著近況,很快來到第二道宮門外,找到王府的馬車,就站在旁邊等著殿下。

“煜兒,這是烏桐,王府的侍衛。”藍寶寶看看烏桐和藍煜,為他二人介紹道:“烏桐,這是藍煜,我弟弟,現在是清思殿的總管。”

“見過煜總管。”烏桐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大約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長得白淨秀雅,身形略顯單薄,一身官宦服愣是被他穿出一派貴公子的氣質。

他們這對兄弟倆的相貌只有五六分相似,一個似春日桃花,一個似清風朗月,氣質南轅北轍,若非站在一起時能看出五官略有相似,還真不敢說是兄弟倆。

“烏桐大哥客氣了。”藍煜向對方還上一禮。

烏桐是個溫和性子,對誰都是一副親切又好說話的模樣。

而藍煜,別人對他的第一印象大概也是如此,但只有真正接觸過以後才知道,他是外熱內冷,看著好像容易親近,但其實很難與人交心。

大約是因為家裡的事情對他造成了很大的陰影,之後在宮裡的生活也不怎麼如意,所以他對人總是懷著一絲戒備。

三個人相對無言,藍寶寶有心活躍氣氛,主動帶起幾個話題,結果這兩個人都不怎麼配合。

烏桐倒是能隨時迎合她一兩句,但一聽就是不走心的敷衍,沒意思,這人太板正拘謹了。

至於藍煜,他雖然喜歡親近藍寶寶,但因為一些原因,他又不願意和藍寶寶有太多交流,生怕一不小心就說出不該說的話。

大家各懷心思,守在馬車旁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金凌洛方才從宮裡門走出來。

出來時身邊還跟著白霄,二人皆是一身官服,一眼望過去給人一種嚴謹肅穆之感。

藍煜看到他們走過來,立刻挺直腰板,拱手行禮:“小人藍煜,參見凌王殿下,白將軍。”

與此同時,烏桐和藍寶寶也向二人行了禮。

白霄的目光在藍寶寶和藍煜身上掃過,喉頭動了動,突然間想到殿下對藍寶寶的維護,終是忍著沒有開口。

凌王府的馬車一向寬敞,四個人坐在裡面絲毫不顯得擁擠。

白霄單獨坐在一邊,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坐在殿下旁邊的藍寶寶。

想到剛才上車時的情景,殿下親自指名讓藍寶寶坐到自己身邊,名為沏茶,但過往就算真的有下人沏茶,那都是跪在一旁的,哪裡有人會和主子平起平坐地伺候呢。

哎,殿下這可真是……未免寵信過頭了!

其實不只白霄心裡犯嘀咕,藍煜心裡也覺得此舉甚為不妥,但看著哥哥那從容自然的表情,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馬車駛出宮門沒多久,白霄終於整理好複雜的心情,看向對面的藍煜問道:“煜總管可否知道,當初淑妃娘娘是如何查出葛餘佑是細作的?他親口承認了嗎?”

藍煜下意識瞥一眼藍寶寶,低頭回道:“葛總管早些年就跟在淑妃娘娘身邊做事,我是幾個月前才被分派到清思殿做事,對於他和娘娘之間的舊事也不是很清楚。”

“當初察覺出葛總管有問題以後,淑妃娘娘將計就計把人繼續留在清思殿,或許連葛總管自己都沒有察覺娘娘已經對他起疑。其實要不是因為棋妃早產的事情,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葛總管是棋妃派過來的細作。”

總聽他們提到“細作”兩個字,藍寶寶不免心裡發虛,縮著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霄看一眼金凌洛,繼續問道:“你剛才親口承認,你到清思殿做事不過幾個月,按資排輩也不該是由你來接替總管的位置。淑妃為何要提拔你,是因為江總管的原因嗎?”

誰都知道江總管身邊有兩個義子,除去已經被趕出來的藍寶寶,剩著那個就是眼前的煜總管。

看年紀還只是個少年,突然認命他為總管,定然有很多人不服。

淑妃娘娘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地給他晉級,必然是有原因的。

藍寶寶忍不住輕咳一聲,冒著得罪白將軍的威脅,也要為自家弟弟辯上兩句:“白將軍,煜兒先前不懂事,的確行事不夠妥當。但他也沒有您……說的那麼差,就算淑妃娘娘是看在江總管的面子上開恩,那也是因為煜兒有本事才能讓娘娘看重。”

藍煜感激地看向自家兄長。

白霄卻已經被她嗆得臉色陰沉,突然看向殿下,隱隱有告狀的意思。

要是以前他直接就會呵斥對方,但今時不同往日,藍寶寶是殿下看重的人,他還真不敢當真殿下的面教訓,那就等於是在打殿下的臉。

“別多嘴,好好坐著。”金凌洛的臉上有短暫的驚訝,但在別人注意到以前就已經收起來,這會接收到白霄的不滿,他只能象徵性地呵斥一句。

然而他這樣的語氣聽在白霄耳朵裡,根本就不像呵斥,分明還透著些許寵溺。

完了,要完了啊,殿下對藍寶寶的態度,簡直是一日千里,昨天一個樣,第二天又一個樣,與日遞增,沒有絲毫減弱。

再這樣下去,他真怕殿下鬼迷心竅。

藍寶寶聽過殿下的話以後,便重新低下頭,乖乖奉茶。

藍煜看著她和凌王的相處,心中五味陳雜。

“煜總管,解釋一下吧。”白霄重新拾起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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