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底是說了謊,想到剛才凌王對她的體貼,她就忍不住心虛起來。

“小嫂嫂,吃飯了。”封巍的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來,瞬間打斷了藍寶寶的胡思亂想。

她慌忙收拾好情緒,拿上傘走出去。

飯桌上,她不敢看凌王。伺候對方洗漱時,她也是低著頭。凌王偶爾問話時,她也是用“嗯,啊”來回應。

她的迴避連她自己都覺得太過刻意,可是還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凌王對她越溫柔越體貼,她就越心虛越害怕。

金凌洛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的異常,想詢問時,看著她有些慌亂躲避的小眼神,終是沒有開口。

“明日我要去蕪橓城辦事,大概兩三日,好好照顧自己。”臨睡前,金凌洛終於說了一句話。

藍寶寶胸口發緊,轉頭看過去,對方已經閉上眼睛,她輕聲回一句:“我知道了,您也是。”

自從上次在驛站遇襲以後,他們還不曾分開過,現在殿下突然要離開兩三天,藍寶寶心裡竟有些失落和難受。

可能是因為相處久了,她早就習慣了陪在殿下身邊,有他在她便覺得安心。

次日藍寶寶懷著複雜的心情坐上馬車,同封巍一起送凌王出城。

她目送著殿下的身影,他騎馬地身姿飄逸又穩重,給人一種可靠又撩人地感覺。

“捨不得?”封巍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語氣裡盡是戲謔。

藍寶寶驚得回過神,惱羞成怒地用手肘撞向對方的肚子,惡狠狠地回道:“少說話多做事才能活得長久,知道嗎?”

“知道知道,明白明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封巍配合地狂點頭,用著對待凌王的語氣說道:“以後您的吩咐就是殿下的吩咐,我一定全部照做。”

藍寶寶又往他肚子上補一手肘,丟下“滾蛋”兩個字,便迅速鑽進了馬車裡。

封巍搖頭笑起來,駕著馬車返回城裡。

藍寶寶坐在馬車裡冷靜了一會兒,忽然想到懷裡的回信,立刻又坐立不安起來。

她該如何把信送出去呢?

義父在信上沒有交待,但肯定不能像在王府時那樣,放著不管自有人過來取走。

難道要找信使送回京城嗎?那就必須要單獨行動才行。

這日,家裡該買菜了。

藍寶寶提著菜籃子出門,沒走幾步就發現封巍跟在後面。

她客氣地請他回去,稱自己一個人沒有問題。

封巍不聽,稱殿下不在,他要保護她。

“我最近都是單獨出門買菜,沒有不妥,你有事就去忙吧。”藍寶寶委婉地想把人打發走。

封巍好像誤會了她的意思,大方地表示自己無事,順便還能幫她提個菜籃子什麼的。

藍寶寶見打發不走,心裡乾著急,最後還是兩個人一起出門了。

第二天,大夫又為呂新調整了藥方,藍寶寶主動請纓去抓藥。

誰料封巍又跟了出來。

藍寶寶忍不住摸上胸口,這封信都快被她捂爛了,再不送出去,萬一惹怒了義父,倒黴的還是她。

“封大哥,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再說巡察使都在廣陵城呢,哪個刺客敢這個時候冒出來啊。”藍寶寶無奈地看著對方,揮揮手道:“你要是實在閒得慌,就去幫烏桐的忙,在我這裡就是浪費時間。”

封巍看看四周,湊過去低聲說道:“我是奉命行事,你要體諒殿下的苦心。”

明顯地戲謔語氣,藍寶寶的心卻跟著漏跳半拍,殿下是在關心她嗎?

不對,殿下也不是那種感情外放的人,多半是封巍在逗她。

“你一定要跟著我?”藍寶寶調整好情緒,向對方確認。

封巍毫不猶豫地點頭。

“好吧,那你別給我添亂。”藍寶寶知道自己的反駁無濟於事,只能先妥協。

封巍不滿地打她一拳,“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被殿下給寵壞了。”

藍寶寶送給他兩個字,“呵呵!”

還是上次那間藥材鋪,藍寶寶把藥方遞過去,夥計很快就去抓藥了。

她轉身看到封巍正在店裡亂逛,便沒有理他。她也左顧右盼一番,沒有找到那位捕頭的身影。

看來這個人只負責送信,回信還是要靠她自己想辦法。

“封大哥,我出去買點兒水果,你先在這裡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藍寶寶走到封巍身邊說道。

“買什麼水果,我腿腳快,我去吧。”封巍熱心地說道。

藍寶寶一想不管是誰去,他們兩個都會分開。

“好,隨便買,我不挑。”藍寶寶點點頭。

封巍臨走前還叮囑她一定要這裡等著,藍寶寶表面上答應了,等人一走,後腳便去櫃檯問問抓好藥了沒有?

夥計抽空回一句沒有,手上還在不停地忙活。

藍寶寶又問一句:“這附近可有寄信的地方?”

旁邊有閒著的夥計聽到她的問題,忙熱心地說道:“姑娘要寄信?我可以幫您啊。”

藍寶寶偏過頭看對方,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左邊眼角處有一個錢幣大小的胎記,覺得有些眼熟。

她正奇怪著,忽見對方臉上露出頗有深意的笑容,頓時就想到了。

上次在藥店時,這個人給那位送信的捕頭抓過藥。

難道他們是認識的?

藍寶寶不太敢確定,那人又說一句:“姑娘可是信不過我?放心,我經常幫咱們的俞捕頭寄信,絕對不會框您。”

這句話表面聽著沒有什麼問題,但那人看她的眼神明顯意有所指,藍寶寶暗暗吸一口氣,拿出封好的信交給對方,“有勞了。”

遞信的同時,又遞過去一塊兒碎銀。

那人拿了信和銀子,便笑呵呵地去忙活了。

“姑娘,您的要包好了,總共是五百錢。”先前抓藥的夥計終於忙活完了。

藍寶寶接過藥的同時,忽然間靈光一閃,腦海中頓時回響起兩個字——姑娘。

之前那位俞捕頭悄悄給她送信的時候,她當時也是一身女裝,如果他是義父的人,為何會這麼肯定她的身份,就不怕認錯人嗎?

還是說義父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又或是這一路上都有義父的人在盯著她,所以才會知道她現在是男扮女裝的事情?

總之不管是那種情況,對她來說都不是好事。

“姑娘?”夥計見她拿了藥以後突然愣住,便忍不住提醒一句。

藍寶寶回過神,趕緊付了藥錢。

回去的路上,封巍發現她情緒不太對,好像有什麼心事。

“小藍,你怎麼了?”

藍寶寶一直在糾結自己的身份有沒有暴露,雖然聽到了封巍的問話,但還是停頓了一會兒才回話。

“我沒事,有點兒累。”

封巍把她手裡的幾包藥拿過來,“你這小身板真該好好鍛鍊,日後伺候殿下的時候也……”

話說一半突然住了嘴,臉上還閃過一絲尷尬。

他這張嘴啊,想到什麼就說,小藍麵皮這麼薄,萬一嚇到就不好了。

“什麼?”其實藍寶寶根本沒有聽到他剛才的話,只是出於禮貌又追問一句。

封巍搖頭表示:“沒事,走吧,回去好好休息。”

信送出去以後,藍寶寶的心情越來越忐忑,人也不自覺地變得有幾分焦躁。

鄭懷磬和封巍都看出來了,只不過前者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家丈夫,後者則覺得她肯定遇上了什麼事情,卻不願意說出來。

封巍一直在找機會試探她的口風,結果直到凌王從蕪橓城回來,他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藍寶寶呢?”金凌洛趕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到了家卻發現少個人。

封巍看看門口解釋道:“她出去散心了。”

“散心?”金凌洛反問一句。

封巍靠過去小聲說道:“她這兩日有心事,天天都要買水果,這不剛才又去了。屬下覺得,她就是想出去散心罷了。”

金凌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先回廂房換了一套衣服。

“呂新的情況如何了?”

“恢復的很好,說話也利索了,不妨礙他上堂作證。”封巍回道。

“該說的他都交代完了嗎?”金凌洛又問。

封巍回道:“屬下又盤問過幾次,大概是之前撞到頭的緣故,腦子還不大清楚,能回憶起來的都交代過了。”

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藍寶寶在外面問道:“是殿、夫君回來了嗎?”

封巍瞬間抿嘴偷笑,悄悄觀察凌王兩眼,邊往外走邊說道:“人回來了,屬下就先告退了。”

屋門開啟,封巍從裡面走出去,對著藍寶寶眨了一下眼睛,便笑著走掉了。

藍寶寶莫名其妙地看看他的背影,搖頭走進廂房裡,果然看到凌王坐在屋子裡。

他今日穿著那套月白色的圓領袍,清貴俊逸,氣質卓然,乍一看到,藍寶寶的心裡便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說不出是高興還是緊張,又或是久別重逢,再相見時既有期盼也有一絲慌亂。

其實算起來,他們分開不過三日,沒有多久,眨眼就過去了。

然而藍寶寶還是覺得這三天很長,長到心裡竟然都生出掛念來。

“小人見過殿下。”

金凌洛看著她行禮,目光又落到她手臂間的籃子上,問道:“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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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竹還有荔枝。”藍寶寶獻寶似地把籃子放到桌子上,掀開蓋子說道:“小人算著時間,想殿下今日應該就會回來了,便提前去買些水果。之前還囤了一些冰塊,荔枝冰鎮口感更好。”

說著她又挎起籃子,“您先稍等,我去取些冰塊兒……”

“不忙。”金凌洛打斷她的話,示意她過來坐。

藍寶寶依言照做。

“你有心事?”金凌洛看著她問道,隨時問話,但語氣卻非常篤定。

藍寶寶本能否認:“沒有啊,殿下怎會這樣想?對了,此去蕪橓城,事情辦得還順利嗎?”

“說實話。”金凌洛放下手裡的茶杯,動作看似尋常,卻還是發出不輕不重地聲響。

藍寶寶只覺得這聲響敲上了自己心頭,不免慌亂,轉移話題已經失敗,殿下現在肯定覺得她是有意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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